林修哲看着窗外的雨,瞳孔里也渐渐像雨一样朦胧了。“枫枫,你好好养病。我还有事,先走了。”
“哥,那你能不能别告诉别人我在这。”
“好。”
“哥,你记住我说的话。”
门外,林悠远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她跟古杨告别。
她跟季宸要走了,她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林悠远拉了拉肩上的包,另一只手给古杨挥着“再见”。
“学姐。”
“嗯?”林悠远听到古杨叫她,立刻回了头。
“没有什么,你多保重。”
“你也是。”而后两人对视,都爽朗一笑。
笑缘分使然?
笑一路坎坷?
笑学无所成?
……
心怀释然,都不重要。
林修哲开开门出来,看到林悠远渐渐远去的身影,喊了一声:“悠远。”
“这么长时间,你过得好不好?”
可是前面的人丝毫不受影响,脚步依旧。只有林悠远自己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掀起了几千万层的波澜。
你问我好不好,我不知道好不好。我有成就吗?没有。可我虚度光阴了吗,仿佛也没有。我忘了最初的追求,过得越来越没有自我。你想知道我过得怎么样?我自己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我也不想知道。
“林悠远!”林修哲追上去。
林悠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已经是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他也是这样喊着自己。语气一点都没变。
“走!”朦胧中,季宸抓住林悠远的手腕,带着她跑起来。
林悠远跟着季宸的脚步,越来越快。快得就像在法国躲避林修哲那次的脚步。
“听我的,别犯傻。”季宸顺手拖过箱子,将外套套在林悠远头上。冒雨去路边拦了车,两个人跳上车,便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嘭!嘭!”
刚上车的林悠远听到玻璃声被吓了一个颤栗,她抬头,隔着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看到了林修哲模糊的脸。
林悠远面无表情,眼神如同一汪死水。
出租车已经开始走了,可林修哲还是追着车,林悠远看到了,他嘴里说的是:“留下。”
留下,别走。
出租车速度越来越快,林修哲追赶不上,甚至是一个趔趄被带到了路上的水坑里。季宸看着摔倒在地的林修哲,问林悠远::“要下车去看看吗?”
林悠远不语。
“也是,他的秘书肯定一会就找到他,死不了。”
“嗯。”
林悠远的嘴唇变得没有一丝血色。
“你为什么不留下来?”
“不知道。”林悠远确实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的生活开始稀里糊涂。她以为这么多年已经对感情嗤之以鼻了,没想到还是不堪一击,甚至不用一击,自己就先垮掉了。
“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季宸在心里默念起这句话。
林悠远以为这么多年,自己早已在心中给林修哲、给那份感情加了封印,封印到无底洞,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取出来。可她低估了自己。
林悠远到现在甚至,连感情都没有对林修哲剥除干净。
伪装,压制,躲避……
你说,我还爱不爱?
齐竞见林修哲未归,驱车一路找,最终找到了倒在路边的林修哲。
医院。
“医生,林总怎么了?”
“没什么大问题。把烧退了就没事了。在医院修养两天,不能劳累。剩下一些轻微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
齐竞没有把林修哲在医院的事情说出去。不然,小事变大事,说不定还会有什么麻烦。
齐竞看着病床上的林修哲,不知道想些什么。他再是个大老粗,他也看得出来,林悠远跟林修哲的关系非同一般。
虽然林修哲已经有了未婚妻,可齐竞知道那都是做做样子。吴安宜,他见过,就是说不出的讨厌。自从订婚后,林修哲脾气更加冷,拼了命的加班。
林修哲的能力很强。齐竞刚刚跟着他的时候,只见识了他处理生意的“雷厉风行”,几乎不会失误。有一次,他跟林修哲到生产车间检查,发现林修哲居然能给出极其专业的技术理论指导,这让齐竞惊讶不已。
“林总,我能问您一件事吗?”齐竞实在是耐不住好奇心。
“问吧。”
“您怎么什么都会,今天在车间……”
“哦,你是说这个。”林修哲难得的笑了起来,一瞬间似乎回到了年少的校园时代,“看来你不知道,我是理工科出身,到了英国学了两年做生意而已,就草草回来了。你知道我最初想做什么吗?”
齐竞摇了摇头。
“肯定不是做这个。”林修哲拍了拍椅子扶手,便看向窗外。不久,他的眼角便湿润了,可他很快抹掉,重新看起合同来。
“我没有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