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扯淡了，赶快说完，我走人了。”
朱绛霞打了个哈欠，“我今天还没睡够呢。”
李扎笑笑，只是对着唐臧平静地道：“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做，但想来，应该还是为了你，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灵魂本质的转换，没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代价这种东西，不提也罢。”
“为什么？”
唐臧不解。
“为什么？因为你全无概念，倘若是觉醒之后的你，自然知道为什么。”
李扎漠然以对。
唐臧忽然变了脸色，语气流露出些许的不满与愤怒：“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到我觉醒之后才能说，觉醒之后的我，与现在的我，又有何区别？”
唐臧看着他们无动于衷的脸色，越发愤怒：“如果真的要等到我觉醒之后才能跟我说的话，那么你们又为什么要现在把我扯进来？一个个都是这样，把我拉进去之后又不管不顾，你们把我当成什么？工具人吗？！”
李扎终于笑了，笑容里满是愉悦：“因为有趣啊。”
“有趣？”
唐臧沉默了，就像是一座死火山般，不知何时便会爆发。
“你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无妨，”
朱绛霞淡淡开口，她静静地望着他，眼中有股说不清的意味：“我还是很少见你这个样子呢，真不错。”
“是个人被你们这么对待都会发怒的吧？”
唐臧不咸不淡地回道。
“是啊，所以，你也…终于像个人了。”
然而，朱绛霞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而且，既然你想知道的话，那么后果自负哦。”
“你来说吧。”
朱绛霞看向李扎，淡淡道。
李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也不看唐臧，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天地分阴阳，阳为天，阴为地，人居于天之下，地之上，居其中，调阴阳，故有三才。
天地有灵，女娲借灵而造人，故人居于天地间而困于一界，灵不散而有轮回。
上有碧落天宫，下有黄泉地府，天宫掌生者姻缘，命数；地府控死者寿岁，转生。
故天庭造身躯，地府改魂魄。
人死之后，魂魄自入黄泉地府，判功罪而论赏罚，过黄泉路，黄泉路有忘川河，忘川河上奈何桥，奈何桥中望乡台，望乡台里孟婆汤。
饮孟婆汤后，忘前世记忆，断旧身因果，方可转生六道重入天地中，而六道，是目前唯一已知能篡改灵魂模样的手段，若她要转灵魂模样，便只能入六道轮回，若她入六道轮回，势必难保记忆。
我这么说，你懂了吧？”
李扎瞥了一眼唐臧，淡淡说道。
“可是，我和你们，不是也能觉醒前世记忆吗？”
唐臧困惑道。
“…那不一样，无论是你我，都是借了圣人通天彻地之手段，更何况，你我想要保住记忆，和阎罗说声便行了，”
李扎指指自己手上的轮回印，再指了朱绛霞，“她不同，生而为妖，谁敢私下于她后门？更何况，现如今，地府早已没落，六道自行运转，自生孟婆灵，不拘于他人之手，现如今，便是我们，也开不了后门。”
唐臧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道：“那么，代价是什么？”
李扎想了片刻，翻翻白眼：“如果想要不饮孟婆汤抹去记忆强行进入六道，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那不是关键，关键的是，灵魂。
灵魂，灵与魂魄也，若是魂魄长期未能得到灵气的滋养，便会像她那般化为鬼魂，然而，就算是一般的鬼魂亦有重生的机会，而她，如果想要保住记忆再进入一次六道轮回的话，基本已经没有了机会，除非她甘愿饮下孟婆汤，不然六道轮回对于她而言，便是一座永远都开不了的大门。
但是，也不是说这样就行吧，成鬼之后，鬼本身就是阴气之属，更何况她还是修行千年的女妖怪，阴气之重，常人无法想象，更何况，没有灵气的庇护，天上阳气便自然会被她所吸引，而形成雷劫。”
“…雷劫？可是…雷劫不应该是传说中修行到某处境界，或者是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之后才会招劈的吗？她难不成都…”
李扎冲他翻了个白眼：“愚昧，雷劫关天什么事，阴气过重，在鬼魂附近的电场强度提高，聚积相反极性的电荷。”
唐臧听得一阵头大：“…这东西，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尖端放电吧？！而且，这跟阴气过重有什么关系？！”
“唉，”
李扎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我不想跟你们这些所谓现代人解释的原因，你们人类所能掌握与理解的，就是科学，不能理解与掌握的，就是神学，真的是…”
李扎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如果非要解释的话，你可以把人的肉身看成是一个阳极，灵魂看成是阴极，当然人活着的时候，阴阳双极相互凝聚，成了一个内循环，这时，人体相对于电流来说，便是一块电阻罢了，而当人的灵魂离窍之时，”
说到这里，他便住了嘴，静静地看着唐臧。
唐臧扭了扭脖子，若有所思地道：“灵魂便当只是个阴极，自然会吸引附近游里的电荷，从而成为一根避雷针？！”
李扎点点头，半响后，他微一沉吟，看着唐臧道：“对于鬼魂来说，雷劫算是一个灾难，但是，最令人不愿承担的还是因为一旦你成了鬼魂，就很难再与生者相见了，而且，哪怕逃过了雷劫，还是没用，因为，鬼魂本身也是会消散的，在没有灵气保养的情况下，每过百年，鬼魂自身就会因其本质因子发生改变而衰弱，就像元素的衰变一样。”
“这么说的话，鬼魂就是由元素组成的咯？”唐臧挑眉，有点惊讶。
然而，下一刻，李扎摇摇头，否认了他的看法：“不是的，灵气是元素，也就是原子，如果鬼魂也是的话，那么，它还需要灵气干什么呢？”
“嗯？那照你这么说，鬼魂究竟是什么？”
“鬼魂嘛，知道光的波粒二象性吗？吗？”
李扎问道。
“嗯。”
“知道xyz三线轴吧？”
“嗯。”
“假如要谈到灵魂的话，那么，就必须要谈到宇宙的基本了，在你看来，什么是宇宙？”
唐臧沉默了一会儿，略微回忆了一下，才说道：“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宇宙，是时间与空间的统一。”
李扎点头：“这话说的不错，但是，你还说少了一个，那就是灵魂。”
唐臧摇头反驳道：“如果没有时间与空间，何来星球诞生，孕育万物，没有万物生长，何来灵魂？”
李扎也不意外，微微一笑：“没有灵魂的观测，何来时间与空间的概念？”
唐臧再摇头：“你这话不就是是典型的唯心主义了吗？”
李扎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可是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现在我们讨论的这个问题很像一个东西吗？”
“什么东西？”
“薛定谔的猫，你们对于这种东西但是深信不疑，对于我的话，却是…”
李扎嘴角微微一弯，笑得很开心：“如果把过去几百年的一个人带到这里你们现代来的话，他会不会认为你们是神？”
“…”
唐臧沉默了。
李扎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只是放肆地笑着说道：“你们有句话说得没有错，超出一整个时代半步的人是天才，超出一步的是疯子，那么，如果早已到达终点的呢？…是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