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季不明白为何要让他带三尾下山，只道：“我不抓你回去，你跟我走，说好护着你的。”
夜明珠的光亮被薄布遮了一些光芒，但仍旧可看清楚慕言季的眼神，柳若云竭尽全力想从中找到一丝清明，她确实找到了，然而找到更多的是图谋。
而秦系眼中也有清明，但更多的是疑惑，是不解。
可她有什么能供慕言季图谋，她想不明白？
柳若云笑了笑说，“我不能跟你走，今日我剑走偏锋，又暴露了一些禁术，待司芊芊回神过来后就该说我是邪魔歪道了，我只能带着毒等在此处。”
“这便是你不吃那解毒药丸的原因？”
柳若云摇了摇头，“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就是很生气，喂她点毒药感觉才解气，那几口血也不能白吐了。”
慕言季哑然失笑，“没有想到你心眼还挺小。”
司芊芊骄纵惯了，没有高瞻远瞩的远见，没有忆苦思甜的觉悟，更不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的含义，她有的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有的是蛮横无理且又妒忌的心里。
慕言季只稍微多接触了些柳若云，司芊芊就上了路。
可现在他觉得柳若云是庸人自扰之，于是道：“我发现你蠢得很，就算你使用了禁术那有怎样呢！该罚、该打你的是你师父、你师门，与司家有何干系。”
“司芊芊现在可没心思想你用了什么禁术，只是想抓了你回去剥皮拆骨，若是被抓了回去，我就护不了你了，司家密室可不好进也不好出啊。”慕言季侧目看着秦系说，“那里很冷是不，秦系。”
秦系不回答，只是迥异的黑眸忽然闪了闪，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柳若云不满被骂蠢，瞪着慕言季说：“我再蠢也知道你在挑拨司芊芊与管家，让他们俩互相猜疑，便于你从中作梗。”
这句话无疑是说慕言季的心思，她多少能知道一些，只是无伤大雅她也就不予追究。
无论是谁，能给的柳若云必定不吝啬，但需要要诚恳。
“我挑拨什么，只是让该发生的事情提前发生而已，况且我说的皆是事实。”
司芊芊在慕言离去之后未在房中作留，悄然而至找到了管家，被遣去送饭的小厮此时正跪在管家面前，嚅嗫着道了自己什么都未干，小姐要找他问话，请管家救救他。
他拉着管家的裤腿，战战兢兢，声音也十分颤抖，那怒骂柳若云的气势早已经不知所踪，“管家，你说过的只要我将小姐每日行踪汇报给你与大公子，就举荐我去仙云观，现在小姐要杀我，你不能不管我，管家……”小厮的话还未说完，司芊芊就踢门进了屋。
一脚踹开小厮，怒不可遏地立在管家门前，“管家你是不是该给我交代些什么？”
管家躬身，“就不知小姐想听些什么？”
“你凭什么怎么觉得爹爹年纪大了、老了，你现在就开始要扶持大哥当门主了，还是想撺掇我大哥自己做门主？”
管家以为司芊芊会问毒药的事情、会问身前小厮的事情、会问为何要让司老大做门主的事情，蓦然一听竟然拐了弯，顿时一惊，慌忙跪下，“小姐，你这是听了谁的鬼话？你自小是我看着你长大的，所以你就听信别人说的话吗？”
他算的上司家老臣了，司芊芊是处置不了他的，有恃无恐那就成了自然。
小厮再次匍匐过来，“小姐，我没有乱说，我全部告诉你，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按照你吩咐送了图纸……”
司芊芊又是一脚踢开了小厮道，“滚远点，谁说杀你了。”小厮被踢开后仍旧爬了起来，继续打着颤跪着一旁。他心里明白大小姐虽然不滥杀，但绝对不是因为谁无辜，只是不屑动手。
管家见司芊芊动了真格，忙说：“虽然我只是一个管家，但我从未有过害你之心啊！你自小就喜欢黏我，骑着我的肩头上摘果子……”
司芊芊怒吼一声，“说够了没有，你算什么东西，我不想听这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哪些只是为了讨好我爹爹，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我。”
“小姐，老身为何要害你，更没有荼毒那小侍童，然后让她胁迫你。”
司芊芊怒目圆睁，“你敢直接杀我？你不敢，你是盘算怎么毒害司慕哥哥，爹说了这次祭祀后就让我与司慕哥哥成亲，你就坐不住了吧，一直都知道他对拔灵骨之事耿耿于怀，所以你怕了，若小侍童死了，你就会说毒是司慕哥哥下的，你、我，爹爹自然会将他交给苍涯山，这样你就可高枕无忧了，可你未曾想到小侍童还有几分本事呢。”“小姐我只是想替你报仇，谁料到她会把解药给你吃呢？”
“不管他死还是我死了，两派仇怨就结下了，你最会给人出主意了，怎么可能想不到。”司芊芊突然嗤笑一声，“哦！原来你是想两派结怨，司慕哥哥被爹爹交出去，我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这样无论以后怎样我都坐不上门主，原来你是这般打算。”
“小姐，我从未这般想。”管家辩解。
可司芊芊被慕言季心不甘情不愿的那句“到此为止”懵了脑，满脑子都是“没有灵骨不能陪她长长久久”这话，整个人闭明塞聪，只知道要陪一根灵骨给她的司慕哥哥，这样就能长久陪着她了，“管家，别说我不念主仆情义。”话音落下一只手已经按在了管家的脊背。
一道灵力将司芊芊震开，管家倏然跪下解释，“小姐，我刚才是着急了。”
被灵力弹开的司芊芊冷静了几分，但也更加坚信了管家想杀她的意图。
管家见司芊芊怒意收回了些许，再道：“我在这司家呆了几十年，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小姐你现在那小侍童气昏了头，我不怪你，现在老身说什么也无济于事。”管家眼神未狭了一下，“小姐不如你受命老身将人悄悄给你抓回来如何，我要与她当面对质，力证清白。”
“好啊！既然管家想证明，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司芊芊没有半点犹豫，“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小侍童悄悄带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