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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字长蛇

马元礼命士兵一字排开,拦住赵云等去路。赵云在卢植那于阵法一道,学得最差。可这最基础的一字长蛇阵还是认识的。

赵云看着马元礼布下的阵法,心下敬佩,想不到草莽之中也有如此豪杰。他在21世纪时,便一直好奇古人的阵法,今天第一次看到这近万人排开的阵法,顿觉气势恢宏,相比那国庆阅兵也不遑多让。赵云立即将张魁残部集结,加上自己所带来的一百精骑,也不过一百五十余骑,而这股敌军却有近万人!

严艺见本部人马已然集结,此刻又有了援军,不由指着马元礼道:“是那个老贼杀了屯长,我要为屯长报仇!”说罢便要向那一字长蛇阵冲杀过去。

赵云立即将他拦住,道:“严队长且慢!他们布下的乃是一字长蛇阵,若攻击蛇头,则蛇尾动,将我等卷杀。若攻蛇尾,则蛇头动,将我等咬杀。若攻蛇身,则首尾齐动,将我们活活绞杀。由此三种变化,长蛇阵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不可妄动啊!”

严艺吼道:“你一个刚来军中连个职位都没有的外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要是害怕,给我滚后边去!”

赵云怒目看向严艺,道:“严队长!我这次前来,是带着严将军的将令来的,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护着长公子突围,而不是在此杀敌!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要听我调配,这一点你若不信,可以问李队长。”

严艺望向李荣,李荣朝他点了点头。

严艺看了看横亘在前方的一字长蛇阵,散发这无边的杀气,不由愤懑道:“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赵云道:“要破这一字长蛇阵,却也容易。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即可。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斩其腰,所谓‘打蛇打七寸’正是这个道理!”

严艺、李荣相视一眼,心知眼下要破此阵,必须要听从这个外人的吩咐才行了。于是赵云便将张魁残部五十余人分作两支小队,分别交于严艺、李荣二人,道:“严队长、李队长,你们各领一支小队缠住敌人首尾。”

严艺眼珠子瞪得血红怒吼着道:“屯长!严艺今儿个替你报仇啦!!!”说罢,一马当先冲向蛇首。余人皆感受到严艺愤怒,想起屯长的惨死,均带着满腔怒火随严艺冲杀而去。

李荣见状道:“别让严艺他们将咱们瞧扁了!兄弟们,随我冲!”说罢,也拍马挺枪直冲蛇尾。

赵云见如此,心中大慰,朗声道:“兄弟们,随我打蛇七寸,破阵!”

“杀——”众人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怒吼,冲向蛇腹。

马元礼见蛇首被严艺攻打,大喜过望,正准备调动蛇尾卷杀之。忽然李荣又领兵冲来,缠住蛇尾。马元礼大急,心知遇上高手。但他终究是战阵老将了,赶紧调令全军,从中间断开,由一条长蛇变作两条长蛇,分别卷杀严艺和李荣。

可此时赵云已经领兵杀到,一字长蛇阵自己尚未分开,已被赵云从七寸处冲断为两节,一节长而另一节短。甫一冲出,赵子龙赶忙令四名护卫护着公孙续前往严纲处会合,要知道此来就是为了救援公孙续,赵云实不敢再让公孙续犯险。

赵云仗着自己马快,复又带着兵马冲击长的那一节的七寸处。夜照玉狮子当真性烈如火,得赵云命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敌群。如此循着每一节最长的长蛇七寸处往返冲杀,一来为公孙续断后,二来可以彻底破阵。

长蛇阵本就布兵均匀,且一字排开。虽兵力远超赵云,可在赵云的骑兵的横向切割中毫无还手之力。一瞬间,就被赵云冲为七八节。黄巾贼主将马元礼心急如焚,眼见赵云乃是这股骑兵的主心骨,心想擒贼先擒王,拍马冲向赵云,谁料仅一合便被赵云挑于马下,这一刻的赵云终于是个合格的军人了,杀伐决断、定国安邦。

赵云见阵型被破,马元礼已死,而公孙续等人也早已逃远,立即发出军令,令严艺、李荣等人撤退。

黄巾贼顿时群龙无首,阵型又被彻底攻破,加之人力不及马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走。

赵云脱身之后立即马不停蹄地朝严纲奔去,此刻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时间。实在是耽搁太久了,刚刚打败的不过是这股黄巾贼的冰山一角,严纲那里还有将近二十余万的贼寇要引去鬲津河一带,赵云深知迟则有变!

奔了不久,赵云却听见南边传来刀兵之声。鬲津河位于东光东南偏东的方位,按理严纲就算与黄巾贼交上火也应该在东边大道上,又怎么会在这南边的小道上呢。

赵云等人小心地潜到附近的小土丘上查探,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此刻严纲正护着公孙续,在三十万黄巾贼中左右奔突,却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原来严纲领兵一路将二十多万大军引至交叉口,黄巾军迟迟追赶不上,又眼见公孙续从后方赶来,后方大军立刻调转,追击公孙续。公孙续慌不择路逃往南边羊肠小路,严纲得知,哪里敢不去营救,立马冲杀开黄巾军,以期能与公孙续会合。徐和见严纲如此,心知这几人中必定有敌方重要将领,更是猛追不舍,并且有意放开道路,让严纲冲杀进来,最后一起被包围住。

赵云此刻便是有着通天的本事也救援不出他们了,二十多万大军密密麻麻地包围着他们,就如众星拱月一般,一眼望不到边。白马义从及公孙续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险境地。

赵云正心急如焚,忽又见另一拨人马飞奔而来,正是公孙宝月。她按原定计划在东边大道上接应严纲,却迟迟没有等到来兵。公孙宝月便派人前去打探,得知严纲被围,立即赶来援救,不期在此遇上赵云。

赵云见公孙宝月到来,心中大喜。道:“二小姐,你来的正好。如今严将军和长公子被围,不仅全歼这股黄巾贼成问题,这五千白马义从只怕也会全军覆没。”

公孙宝月一听,大急,问道:“那依你所见,该如何是好?”

赵云道:“看到黄巾军那边的大纛了吗?大纛下的华盖中应该就是敌方首领徐和!”

公孙宝月轻嗤一声,道:“哼,一个人越缺什么就越喜欢炫耀什么!明明是贼,却每每作战都要带上自己的大纛华盖!”

赵云点了点头,严肃道:“这群贼兵虽众,却是乌合之众,依靠他们的首领的指挥方才勉强集结成军。待会儿我会带这百位弟兄冲过去,死死咬住徐和,令这群黄巾贼失去指挥,到时候他们就会群龙无首。而严将军也会助我冲散周围的黄巾贼寇,一方面减轻我们的压力,另一方面也会想办法将他们撵往鬲津河!而你,是最为重要的,鬲津河在东面,要利用你们马速快的优势,在南面和北面布下疑兵,令他只能逃往鬲津河!”

公孙宝月不可置信地看着赵云,觉得他已经疯了,凭他们五千白马义从和自己的一千女兵,居然想把这二十多万大军撵到鬲津河,撵和引只差一个字,但其中的差距乃是天壤,这是不可能的!

赵云见公孙宝月的面色,以一种坚毅的语气道:“二小姐,我知道此举确实太过危险,但我们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要我们三方配合得当,就可以反败为胜!”

公孙宝月怔怔地看着赵云,他不过初来乍到,论官阶现在更无半点职分,可是他的话却似乎有一种魔力,让自己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公孙宝月重重地点头,道:“好,我相信你!可是你我知道这计划如何进行,但严将军此刻正围于阵中,又怎会如计划约好,配合咱们呢?”

赵云笑了笑,道:“这个要看老天的运气了!”

公孙宝月:“……”

方才还被他的英雄气概所折服,现在又被他的“运气”一说彻底弄得无语了。

赵云此刻也管不了公孙宝月是怎样的心情,命人取来硬弓,道:“软弓的射程约在百步以内,硬弓也不过一百八十步。如今我们距离严将军约有三百步,原本是射不到的,但所幸我们立于土丘之上,只要调整好角度,利用这把硬弓还是可以送到的。”

公孙宝月大喜,道:“那么你是准备用这把硬弓将计划送过去?”

赵云却眉头紧锁,为难道:“原本应该如此,但……”

公孙宝月急了,道:“但是什么呀?都这时候了,咱们耽搁不起了!”

赵云在公孙宝月的催促下,无奈道:“在下的射术非常一般,只学过软弓,并未学过硬弓!在下听军中兄弟提起过,二小姐射术精湛,可谓举世无双。因此将这计划送出,还需二小姐帮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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