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今日穿了太后朝服,虽然年长,但也是在后宫经历风雨多年,双目看上去十分有神,一走起来带起了头上九鸾明珠凤冠的步摇,看起来尊贵无比。
“和毓给母后请安。”
“孙女给皇祖母请安。”
众人见过礼之后,陈太后唤了平身,并无多说,直接叫众人出发了。
陈太后的寿安宫走过去南襄帝的上阳宫不过一会儿,但是众人也没有说话,各走各的,只留下了众人的脚步声。
到了崇德殿,太子景珩上前接过了静嬷嬷的位置,扶住了陈太后。
南襄帝和齐皇后早已在殿门口等候,见人齐便唤出发。
今日祭祀,文武百官已经在祭天的宝华寺等候,南襄帝除了齐皇后并无带其他妃嫔,皇子公主自然也是要带上,人数也不多。
十几个御林军统领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开路,南襄帝的銮驾在前,陈太后的鸾驾在后,齐皇后接着,再到斐琬缃的凤驾,公主是按长幼分前后,一直接到最后的瑄懿公主,仪仗扈从,前拥后簇,车乘相衔,旌旗招展,正所谓声势浩大。
皇子们自然是骑马,保护着众人的安全,这次出行最重要的是安全,所以带了一大批的御林军,宫道上两旁主要是百姓围观,自然也是有御林军守着。
一出宫门,就听到宫道两旁的百姓直喊万岁万安,声音之浩荡令人咂舌,南襄帝登基之后,多于安抚百姓,平日里多用银子贴补难民,也有微服私访出来派粥,问访平民百姓家,了解民生,绝不容忍贪官,一旦发现,立刻抄家流放,在南襄帝的治理下,明国百姓丰衣足食,自然也感恩戴德南襄帝。
斐琬缃坐在凤驾上,看着宫道两旁的百姓,忍不住高兴地伸出手和边上的百姓打招呼。
突然凤驾停了下来,斐琬缃不禁好奇地问:“这是怎么了?”
边上的禾初也直说不知道,就这样停了一会儿,隔着香帐,看到南襄帝似乎下了銮驾。
不用一会儿,就继续往宝华寺前进了,在斐琬缃旁边骑着马的三皇子景翊,斐琬缃想知道,便告诉了她:“姑姑,刚才前头有一对母女光顾着看热闹,人群把女儿挤出来了,女儿摔到了宫道上在嚎啕大哭,父皇看见,下了銮轿把孩子扶起来,见孩子可爱又让李公公拿了点心来,给了糖给她吃,后来又把孩子送回母亲那里了。”
“皇兄真的是一位好皇帝。”斐琬缃不禁发出了一声赞叹。
“是啊,诶,姑姑,您今日穿得真好看。”
景翊光顾着夸赞斐琬缃,没留意到景珩从后面都懿公主的凤驾骑着马上前来,刚好把那句话听见了。
太子景珩一上来就敲了一下景翊的头:“你这小子,怎么又在这里油嘴滑舌了,还到姑姑面前吹。”
“见过姑姑。”景珩抱拳一礼,他心里有些难为情的,明明斐琬缃比他还小,还得叫姑姑,还有还是自己未来妻子的妹妹,但是礼不可废,辈分是这样,而且现在斐琬缃是皇家人,他也要遵守礼教。
“太子殿下无需如此客气,说起来太子还是本宫未来的姐夫呢。”
太子殿下毕竟年轻,听见斐琬缃的打趣想到斐琬宓难免会害羞,脸上难得出现了红晕。
“喔,皇兄你害羞了。”景翊很给力地接着斐琬缃的话,笑着指景珩的脸。
“去你小子的,别整天说这些有的没的。”景珩不好意思地打了景翊的手,便夹着马往南襄帝的銮驾那边去了。
景翊笑了笑对斐琬缃说:“姑姑,您看他,平时整天这么稳重的认真的,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哈哈。”
斐琬缃拿着帕子笑了几声。
在两人的说说笑笑中,车驾不知不觉到了宝华寺。
众人下了车驾,有序地站好了位置,进了宝华寺的正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文武百官见南襄帝携众人前来,跪下请万安,一直等皇家人上了祭坛,南襄帝喊平身之后才能起身。
祭坛上摆满了祭品,祭天陈设讲究,规矩严明,共设三组神位,每组神位用天青缎子搭成临时的神幄。正面案台设主位--天神牌位,神位前摆列着玉、帛以及整牛、整羊、整豕和酒、果、菜肴等大量供品。单是盛放祭品的器皿和所用的各种礼器,就多达三百余件。台阶下东西两侧,陈设着编磬、编钟等十六种,六十多件乐器组成的中和韶乐,排列整齐,肃穆壮观。
“时辰到——,敲钟!”
宝华寺上的钟楼顿时响起了华庭钟的钟声,钟声止,鼓乐声起,大典正式开始了。
等南襄帝拿上长香,向坛位跪了三拜起,又跪三拜,才起身把长香插到香案里,起身时,齐皇后把净手的开口玉盘拿到南襄帝跟前,把手净好之后,拿起刀刃,亲手在整牛的肉上割下三块,放到木盘上放到案台上,内侍奉上一块宝玉上前,宝玉上面刻着和字,南襄帝拿起合在手中,向着神位鞠躬,礼毕后,斐琬缃在女官的示意下跪接宝玉,又在神位前跪三拜,这一切做完,便算礼成,今日的祭天不算太盛大,像祈雨或者祭祖这种大祭祀,排场会更大,神位、乐器、礼器会更多,今日的布置已经在祖制的基础上添上一成了,算是给斐琬缃另外的荣宠了。
礼毕后,礼毯上众人开路,由南襄帝堂弟贞王的嫡长女晋怀郡主景鸢领起舞队跳祭舞,如果是国祭祀,则由嫡公主领舞。
晋怀郡主身穿明珠孔雀翎羽纱祭衣,格外庄重而又华丽,年前晋怀郡主与浦国公世子姜远墨定下了亲事,正是花样年华。
斐琬缃在祭台上看着台下的祭舞,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打小她就羡慕身份贵重的公主郡主,能学习国舞,在众人面前可以自信地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现下祭舞是为她而设,她却没有了当初的那种羡慕之情了。
回程时,与都懿公主和瑄懿公主同坐一部马车,瑄懿公主唤女官出去买的小吃,有好几样都是斐琬缃平日里爱吃的,好似没有了平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