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和苏青在屋里低低私语,苏青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酒鬼的话。
也许是在酒鬼的怀里觉得安心的缘故,不久之后苏青便没了声音,睡了过去。
酒鬼的眉头微微皱起,身为化神修士,怀里的人儿的异样,打照面时他便有所察觉。这会儿搂在怀里自然确认异样。
他等着苏青开口告诉他,谁知道苏青却睡了过去。他有些哭笑不得,伸出长指轻轻的按压在苏青的腕间脉搏。眉头突的皱紧,脸色沉了下来。下一瞬间紧皱起的眉头又立刻松开,只因怀里的苏青动了动,调整了一下自己姿势然后又睡了过去。酒鬼失笑的抬手屈指在苏青的眉间轻轻点了一下。
然后轻轻的调整了一下把怀里的苏青抱起来放入塌上,直起腰后,想了想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薄纱被给苏青盖上。然后弹了弹手指,解了苏青设下的结界才转身离开房间。
离开房间后还不忘给房间再下了个结界,叮嘱门人不得惊扰苏长老。如果不是什么急事,让门中主簿处理,如果是紧要的事,让主簿寻他。
另外又让人通知门中管事的主簿到了议事厅问话。
主簿林祥到了议事厅的时候,只见一身材修长的俊逸不羁的男子坐在塌椅上微微低头看着手中之物。酒鬼正在看手里的储物袋,眉毛微微挑起,看向刚进入厅中的林祥。
“林祥见过段长老。”林祥郑重的施礼。
“许久未见,林主簿,红光罩体。看来近来顺遂的很。”酒鬼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祥主簿。
“哎?”林祥愣了愣,这段长老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看出我最近修炼有少许进益?可这笑的怎么那么让人不舒服……还是因为苏师叔……?
“托在战场上同僚的福,战城一直没有受到什么骚扰,所以弟子除了打理门内的事物外,确实是少有操心的事。于修炼上有稍稍的进步。”林祥恭恭敬敬的施礼答话。决定当没听懂酒鬼的话外音。
“哦?战城一直风平浪静,没有一点微风荡漾。”
酒鬼微微敛了下眼帘,端坐在正厅的椅子上,拿着苏青给他的储物袋,继续一边翻看一边问站在厅中的清秀的男子,偶尔还拿出酒瓶,扒开酒塞喝上一口。
“回段长老,战城确实一直以来很安静,没有什么波动。不过最近来了一批凡人的军队,听说之后陆续还会有凡人的军队抵达。一些修真世家的子弟经过长老阁许可离开了一部分。修真联盟的几位长老频频会面,战城的防御没有变化,不过人员发生了调配…………”林祥一五一十的把战城的事详尽的向酒鬼禀告。
“林祥,青儿,最近可有受过伤?”酒鬼直接称其名。
“诶?”林祥顿了一下,但立刻又接上话。“苏师叔半年前被修真联盟的人叫了去,回来的时候脸色确实不妥。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弟子曾私下问过师叔。师叔说跟人意见不合一时动怒动了手,受了些轻伤不打紧。师叔这半年一直都在调养身体。”
青儿本就性格温婉,修炼到如今这个地步,更是轻易不会动怒。能让她动怒的事,便一定是触碰到了她的逆鳞。以她如今的修为,能伤到她的修者屈指可数。酒鬼的眼睛闪过一丝历芒。
“你可知道是何人伤了她,因为何事?”
“弟子也曾私下亲自去打探因由,但是修真联盟似乎被哪位尊者下达命令,人人闭口不谈。况且能知道此事的也都是联盟内掌事以上的。不过弟子与联盟内其中一个佟掌事是同乡,他家尊者跟咱们掌门关系不错。他跟弟子透露说似乎涉及到当初进入魔族领地的本门的白发长老的事情。或许是因为此事,苏师叔跟修真联盟内的哪位有了争执。但能到动手的程度,又让苏师叔吃了暗亏隐忍不说,想必是因为正值魔族入侵之时,苏师叔为了顾全大局……”林祥的话就此打住。
酒鬼身下的椅子化为了尘埃,酒鬼冷冷的笑了。收好手中的储物袋再次放入袖袍
“另外找张结实的椅子,我出去逛逛。青儿醒了之后,就说我去寻些保暖的皮毛。”话音刚落,人已经出了议事厅。
林祥张嘴想要说什么,望着眼前渐渐消失的虚影,闭上嘴,手一挥一收间,议事厅又立刻干干净净。然后也走出议事厅,找到当值的门下弟子,吩咐其去给议事厅弄张结实的椅子。
“结实的椅子,什么样结实的椅子经得起段师祖的怒气。”林祥心中嘀咕着离开。门下的弟子有些懵懂不解,议事厅的椅子?为了证实自己没听错,这弟子还亲自跑到议事厅去看了看,果然少了把椅子。还是正位的塌椅。战城本不是凡人建立起的城池,并没有凡间的店铺。各个门派虽有联盟分配的驻扎地,但内里的物什都由各自门派自己添置。这些个物什在修真人的眼里不值一文,但在凡人的眼里却是价值万金。都是从修真门派带来的几百年的古木,由炼器弟子亲手打造的。
当值的弟子抿了抿嘴唇,跑去找管理后备物资的主事的去了。
而酒鬼倒真的先逛了逛街,在城池西边,从一个摆摊儿的黑炭小子手中用灵石换了几张不错的上好的雪兽的皮毛。
雪白无一根杂毛。一个俏丽的小妮子也看上了,但碍于先来后到的原因,只能可怜巴巴的憋着嘴看着酒鬼把货一扫而空,转身离开。
酒鬼毫无自觉,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视而不见。收了皮毛转身离开,进了一家炼器坊。不久后又走了出来。炼器坊的老板亲自把酒鬼送了出来,待酒鬼走后拂了拂额头不存在的汗,神情有些凝重的转身又进了炼器坊。跟作坊内的弟子耳语了几句便进了内间。作坊内的弟子便出门下了门板。挂了张牌子,上写“修”。即是修,亦是休。一般作坊的师傅有了什么感悟,是要立刻停业进行修行的。亦是店铺休业的意思。
而酒鬼离开炼器坊不久后,整个城池便抖了三抖。战城中心的石塔也剧烈的抖动,如若不知道这塔是件宝器。还以为这塔片刻之后便要倒塌了。
而在塔顶,酒鬼斜靠着塔顶的窗户边,有些邪笑的看着倒在地上有些狼狈不堪的几位修真道者
“本君等着你们的《贺礼》,一定要好好的表达各位的心意才好。不然本君会对各位的行止有另外的解读,莫要让本君会错意才好。”
说完人便从窗户跳了出去,闪身离开。
留下的几位面面相觑。
“这厮忒不仁义,打人不打脸。这家伙专往我脸上招呼。”身穿黑色袍服的男子一脸的青肿。
“他倒是给老夫留了脸面,但老夫的……啊。”老者一边揉着屁股一边颠颠的站了起来。
而另外一人,铁青着脸,捂着肚子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而一个人久久不肯站起来,看着自己的衣服碎的跟乞丐似的,满脸的疼痛,欲哭无泪道“我这是用贵重物品好不容易跟鱼姬达成交易得来的料子做成的衣服啊。”
铁青着脸站着的中年男子有些愤慨的说“冤有头债有主,那老贼跑的快,让吾等平白受了罪。这帐怎么也要从老贼手里加倍要回来。
刚刚新鲜出炉的“乞丐”闻言,弹了弹袖子上不存在的灰,笑了笑从地上爬起。
“老贼的债,老贼是跑不掉的。本君早就说过,留仙门的人,不轻易惹事,但也绝不怕事。谁惹了留仙门的人,就等着留仙门的人上门讨债吧。
更何况是得罪的是酒鬼。况且我等也不算是无妄之灾。毕竟当初他二人发生争执以致动手时,我等几乎都是旁观不语,并未加以劝阻。”
“老夫碍于情面,两方都不好相帮。只是没料到星辰子羽化后,会把这纯阳剑依然传给了那小子。也没想到这老匹夫会动手脚制衡苏道友,让苏道友吃了暗亏。
本以为那小子经过一番苦修经过了这许多年后,对当年的事有所感悟已经放下了。看其言语似乎依旧记的很牢,只是似乎恨错了人。”老人摇了摇头,
“不过是衡量了一番轻重,觉得已入登仙台的那位摸不着边不好惹,而留下的这位跟他同为化神,想掂量掂量。
实在是品性不佳,也不知他是如何修炼到如今的。真是没道理。”
“星辰子莫不是算到自己的劫数,把自己的毕生真元都灌顶给了这小子吧。”
“你以为是俗世功夫,说灌顶就灌顶。彼此功法不容,如何做得。况且即便是功法相融,那感悟炼历不到,如同拿着大刀的顽童。伤人伤己。”
“可不就是伤人了吗,但就是不见伤己。”
“事出突然,真是没料到司徒道友会……也未想到这小子会伤到苏道友。”
“也许是无心之举。毕竟外来得力量要想控制好,并不是一朝一夕得事。”
“也许是无心之举,但更也许是无心之上的有心。”
“这怎么说?”
“还怎么说,不就是对自己得实力没有一个具体的掌控,但又对当年的事心有不甘。”
“这事最终还是要看那苏青道友的态度了,想必以她温婉的性子不会追究,只要能安抚住酒鬼,便万事有的商量。”
“还是各自准备好《心意》吧”已是一身“乞丐”装的神君抚触着衣袖,一脸的肉疼。
“想必鎏金神君已有腹案,不妨提点一下老朽。”白发老者看向“乞丐”
“提点不敢当,青树神君想必也有了主意。咱们商议一下,免得送了同样的东西。想来苏道友被司徒制衡那一下,挨了那小子的一道剑气后如能及时逼出体外,伤势不该太严重。
但那把是纯阳剑,听说是仙家赐下来的宝贝。那威力便不能与修真界的最高质量的剑器同理而论。
女子体属阴,本君观苏道友似乎是……道法有些不同,体质似乎更偏阴。吾观诸位皆是纯阳之体,如若吾等受了一道纯阳剑气,会如何?想必诸位都有定论,那么一个纯阴之体受了一道纯阳剑气后的伤势,便可大致推算出。
所以滋阴的灵植,丹药,宝物便不可或缺。”
“那诸位如果没有什么意见,不妨商议一下。互通有无,也算一场小型交流会。”青树神君提议道
“当如此。”
“赞同”…………众人皆无异议,便开始了商议和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