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仓满心想着她的猫,不停晃她爹的手,希望他爹能叫老人家快点带她进去看。
她爹没懂她的心思,还帮着把桶里的水到进了水缸,“谢谢你啊钱管家,我儿子今天出门太急,刚把水挑进家门,就被徒弟叫出去了。绣庄的活催的紧,儿媳妇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我个老太婆倒是闲着没事,就是拎不动这些东西了。”
“老婆婆,你家的猫生了几只?”小满仓问。
“生了五只呢。”老婆婆说,“咱们这里都是养狗,喜欢猫的人倒是少。”
她家的猫就住在灶房里,老人家在角落里给猫搭了个窝,里面铺着麻布和稻草。
大猫刚好不在,窝里五只小猫睡成一堆,它们似乎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有只猫带头喵了一声,之后猫窝里就接二连三的喵起来。
小满仓觉得它们叫的也好听,在猫窝前蹲下,一只一只的去观察。
“婆婆,哪只可以给我?”小满仓问道。
“你挑,喜欢哪只婆婆就给你哪只。”
小满仓伸手摸了靠她最近的一只黑白斑纹的猫,小奶猫毛绒绒的脑袋一瞬间征服了小满仓,“我就要这只好不好?”
钱清要给钱,老人家却说什么也不要,“就是一只猫,你们不来,我也要送出去的。”
从他们家出来,钱清背起小满仓,小满仓抱着小猫,“爹,我的猫叫什么名字?”
“你自己起吧。”
“那就叫钱美美吧。”
两人到果脯点买吃的时,看到了小瘸子和另一个门房,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话也不是好好说的,远远那么一看就像是在吵架。
钱清叫住了他们,“你们干什么呢?”
“钱管家!”小瘸子一脸惊喜的表情,“我出来买鞋,钱管家你和满仓都在,小姐呢?”
“小姐在小院。”钱清注意到了两人都穿着一只一样的鞋,有一双鞋还是两人拆开穿的,“你们这鞋是怎么回事?”
门房终于逮住了诉苦的机会,“钱管家,你可说说他吧,脚跟我又不是一样大,非把我的鞋子穿在脚上。”
“谁让你笑我的!”小瘸子把那天丫头扔他鞋的事情说了,钱清从兜里摸出半贯铜钱,“去买双新鞋子。小姐虽然不住在家里,但家里该用的地方就要用。”
小瘸子终于注意到了小满仓手里的猫,“哎,小满仓,你怎么也抱着猫啦。”
“这是我的猫!”小满仓说:“比阿娇好看,叫钱美美!”
小瘸子捏着奶猫的后颈拎了起来,小满仓伸手在底下虚托着,生怕他会摔倒自己的猫,“这是一只公猫啊,怎么给起了个这样的名字?”
门房拍开小瘸子的手,把猫还给小满仓,“满仓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呗,一只猫计较什么?难不成还要请个和尚来测算生辰八字?”
两天后,猎户又去找了八斤,这次去,八斤果然回来了,拎着他的宝贝画眉,在地摊前蹲着,“郑贤啊,就知道你这两天要来找我。”八斤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他跟我说你来找过我,是来换兽皮,还是有别的事啊?”
“进去说。”
八斤卷了自己的摊子,拎着画眉鸟回到店里,非常灵敏的用脚关上了门。
“什么事?”
“听说你这次不是跟大凉人做的生意。”
八斤拎起茶壶到了两杯水,拿起一杯递给猎户,“嗨,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就这个啊。”
“我的确不是跟大凉人做的买卖,可我也不是跟北边打的交道。”八斤一口气喝完茶杯里的茶水,说:“咱们大凉东边,有个叫吉逑的地方。”
八斤说:“那地方前些年也跳脱的厉害,这几年终于被打怕了,每年往建安送好多牛马,也算咱们大凉的附属国。”
猎户坐在他对面,继续听他说下去,“我听去过那地方的人说,那边冷的不得了,普通衣服根本无法御寒,所以要咱们这边的棉花和兽皮去做衣裳被褥。”
八斤说到这地,声音低了下来,“这生意是一直做的,听说前些年打仗的时候,还有不要命的人在做,我是今年才摸到门路,可以掺一脚。”
猎户问,“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八斤笑道:“这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是绝对赚钱的,你要不要也进来赚一笔?”
“来找你就是为赚钱的事。”猎户把自己手边的茶杯往里推了一点,“不过,要说收兽皮,张家镇不是好地方,你这些货跟那些人比起来还有的赚?”
“这次不光是张家镇,整个临州也算进去了。”八斤说:“再过两个月我要到临州府去一趟。”
猎户说:“你知道我怕麻烦,不喜欢到外面跑。”
八斤点头,猎户从身上掏出了一根金条,“我相信你的眼光,只是凡事小心为上,这根金条给你,也算我一份吧。”
“放心!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你出钱我出力,你就等着回来分银子吧!”
猎户回去的时候,刘顺儿就等在他家门口,“阿贤啊,下山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我去小院了,周姨说你还睡着,我就没有打搅。”
小满仓也在,就蹲在篱笆外面喂兔子,听到他们的声音,揣着自己的猫走了出来,“猎户,你带糖了吗?”
“……没有。”小满仓失望的表情,让猎户忍不住看向刘顺儿,不是他忘记了,也不是他不愿意买,而是她家小姐不让他买啊。
“小满仓啊,快把你的猫放下吧。”自从钱美美来到小院,小满仓无论干什么都要抱着它,晚上睡觉都要把猫放到被子上,刘顺儿认为这已经不妥当了。
小满仓没有听话,其实周姨跟刘顺儿说过一样的话,不过都被小满仓无视了。
刘顺儿觉得有必要她讲讲道理了,“小满仓,你想想,要是有个人一天到晚把你拎在手里,你高不高兴?”
“猫不是人,它们都喜欢被人抱的。”小满仓这次异常的固执:“小戏子的阿娇就是一天到晚抱在手里的。”
“所以它要跑。”顺着小满仓的话,刘顺儿正巧逮到一个理由,“你没看见小戏子一撒手,他的猫就跑啊,你要是这样抱着,钱美美以后也会跑的。”
“那就绑起来。”
“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吗?”刘顺儿说:“你好好养它,它自然就喜欢靠着你了,这不比绑起来好吗?”
刘顺儿看着小满仓长大,可以说非常了解小满仓的个性,一句话说服不了的事情,多说几句,总能把小满仓忽悠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