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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四月初,天气逐渐变暖,白昼也一天比一天长。花坛里冒出了短小的花草,有的树木也已经长出了嫩叶,风吹拂在脸上时,总是能感受到一种自然的清新。

开学四周后,课程表就像是被刀砍了似的,整整两周一节课都没有。但这不是放假,而是学校要利用这两周时间对自动化四五六班进行金工实习。这是一门基础实践课,是工科中必不可少的教学环节,目的在于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

在实习之前,林泉强调了这两周的纪律要求:第一,实习期间所有人穿军训服;第二,一切听从师傅们的安排;第三,也是重中之重,要注意安全。有些人不知道军训服还有这个用处,早就把它扔了,所以还需要趁着周末到处去借。

第一天,学院出车将要去实习的同学载到了实训基地。从学校到基地要近二十分钟的车程,等一天的任务结束之后,也会有车把他们接回去。

大家集合进入了工厂内部,生产车间大概有两层楼高,天花板上挂着几个硕大的电风扇,工作的时候会发出“嗡嗡”的响声。为数不多的阳光照在灰色的水泥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光斑。车间里的机器都被涂上了绿色的漆,但可能是时间太长的缘故,有些漆已经脱落了。每台机器旁还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放一些工具和图纸。车间门前堆着实习需要用到的材料和一些废品,有几个老师傅在那儿忙里忙外。

等大家在车间中央的空地集合完毕,从左侧的办公区走出来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师傅,他看上去有五十多岁,戴着一副方框眼镜,体态偏胖,还近乎秃顶。他来到队伍前面大声说道:“来来来,大家小心点机器,向我这边靠拢,我要向大家强调几点要求。”

同学们站成了一个扇形,将这个师傅围了起来。虽然师傅说话的声音不小,但由于整个车间太大,后排的人基本上也听不见什么。老师傅边说边摇晃着两条胳膊比比划划,“首先欢迎同学们来到生产车间进行为期两周的金工实习,你们的辅导员已经向你们强调过安全事项了,我在这里就不重复了。只要你们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我保证大家不会出现任何事故。金工实习对大家的动手能力要求比较高,但有些动手能力较差的同学也不要担心,只要你们不出现安全事故、不逃课,我都会让你们通过。说实话,你们要是不通过,明年来重修的话,对于我们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所以我们也不会自讨苦吃。”

前排的同学哈哈大笑,笑声过后,师傅接着说:“强调一件事情,每天给大家的任务都比较轻松,有许多人会提前完成。每个车间都有固定的休息区,大家可以在那里完成报告册,然后休息,但不许早退。我知道,让你们不玩手机是不可能的。我们之前也试过,实行发现玩手机就算违纪的规定。就是在那两天,我看见来实习的同学一个个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板,就像是没了魂似的。结果第三天我们就把这项规定取消了,因为我们感觉要是再不让玩都能给他们憋疯。但是,你们只可以自己玩自己的,绝不可以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大吵大叫,如若发现,就按照违纪处理。好了,就说这么多了。一会儿按照班级自行分组,今天上午四班铣工,五班钳工,六班车工。”说着,他分开人群,眼睛向后一扫,顿时脸色骤变,脑袋上为数不多的头发都好像立了起来,他大喊:“喂!后面的那个女生,你辅导员没跟你说吗?感紧把头发盘在脑后!”

站在后面的孙茗茗正在和杨佳欣说笑,看见师傅冲着她大喊大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了。杨佳欣见状,赶紧从兜里掏出一个头绳递给孙茗茗。此时,师傅已经来到孙茗茗近前,“万一头发卷进机器里,能把你头皮拽下一块儿。”

孙茗茗转过身,吐了吐舌头,将瀑布似的头发绑在了一起。

苏子扬将整个班级按照学号分成了五组,每组被分到一台机器,同时也有一个师傅负责给大家进行讲解。苏子扬那组的师傅大概三十出头,消瘦而细长的脸上还长有很多痘痘,并用带有一股浓厚的家乡口音对大家说:“这里是开关,这是切刀刀头,这是磨刀刀头……”介绍完最基本的零部件,他将一根生锈的铁棒固定在机器上。当机器启动时,发出了很大的噪声,铁棒在那里高速转动。师傅边做边讲解,周围的同学不管听没听懂都在看着,面对新鲜的事物,人基本都是这个反应。

师傅讲了大概半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由同学们自己操作。同组的同学轮流站在机器面前操控,一个人的时间大概只有二十多分钟,剩下的人就在旁边观看或在休息区里等候。

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下午也是如此,只不过要加工零件的难度增大了。第二天,还是车工,要求每个人做出一个锤子的锤柄。师傅演示后,有人拿着加工前的铁棒和加工后的锤柄作比较,看到前者表面锈迹斑斑、凹凸不平,后者银光闪闪、花纹错落有致,不禁发出了一句感慨:“这比美容院还厉害呢。”

锤柄的下半部分并不是很重要,做的差的最多就是影响美观罢了。关键的地方是锤柄和锤头连接的部分,若是出了问题,可能导致整个锤子的报废,于是一些动手能力差点同学就请别人来帮忙。但总之,大家都成功按照要求完成了任务。

第三天是刨工,由于整个车间就两台能使用的机器,又没有分派给个人的任务,所以整个班级只留几个人站在机器前操作,剩下的就负责在休息室里玩手机。齐方域在休息室里坐了半天,感到无聊时就去机器前逛逛。刀头在铁块上来回移动刮出的铁屑,让他联想到了小时候坐在板凳上看爷爷刮鱼鳞的场景。走到机器的侧面,见名牌上刻有“于1982年生产”这几个字,他忍不住嘲讽一句:“咱学校这机器真先进。”旁边的一个同学接话道:“那有什么办法,学校穷呗。”

接下来两天是铸造和电焊。铸造就是大家都卷起袖子,将一些棕色粘土塞进装有指定模具的铁箱里,既容易操作,安全性也高。但相比起铸造,电焊就带有一点的危险性了。每个人都要戴上一副厚厚的手套,拿着一个面具,操作时用面具遮住脸,就像是机器人一样,很有喜感。第一周就这么轻松地过去了。

周六的下午,齐方域接到了宣传部群里的通知:今天晚上临时开会,每个人务必到场。自从上个月的那几件事之后,齐方域发现自己对学生会的热情明显减退了不少,再做其他工作时心里也有一种不情愿的感觉。当看到这条消息时,他只是回复了“收到”,之后便不再理睬。晚上,他踩着时间线来到了指定的教室,随便找到一个位置坐下。岳伦见人都来齐了,就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才进入到正题:“从开学到现在,虽然学院没有什么活动,但是咱们部的事并不算少。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心里会一些想法,但这也很正常,只是希望不要把这种情绪带到以后的工作中。这个学期期末之前,学院学生会要进行换届选举,一方面是要看工作的情况,另一方面是成绩,如果成绩不够,就算你的能力再强也是免谈。”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坐在旁边的冯思长忽然插话道:“大家都有书记的微信吧,要是书记发点什么朋友圈之类的东西记得点个赞,不会耽误你们时间的。”

岳伦的眉毛向上挑起,语气中带有极大的埋怨,“我还有正事儿要说呢,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他又喘口气,接着说:“下个星期你们之中有些人还要去实习,所以在下下周学院要举办辩论赛,而且是以班级为单位的淘汰赛制。咱们的主要工作是负责在公众号上进行宣传,还有就是要在每场比赛之前画好板报。公众号就由新闻小组负责,板报由板报小组负责。至于具体在哪几个教室比赛,到时另行通知。”

最主要的事情已经交待完毕,大家又聊了最近的一些事,岳伦也和大家交待了有关换届选举的具体事项,会议进行了快一个小时才结束。齐方域回到寝室里,感觉自己有些莫名的气愤。等仔细回忆大家说的话之后,他才找到令自己不舒服的原因:副部长冯思长的话实在是太可笑了,什么点赞?这不是就是……自己可没有这个习惯。他一时间难以想通这件事,于是将心里的想法全都倾诉给了张梦瑶。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张梦瑶给他回复了一大段内容:你点不点赞我不管,但是你也没有权力要求别人向你一样。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想留下来,就必须学会忍耐。你现在的有些想法不妥当甚至是错误,问题都不大,但是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比这让你看不惯百倍的事,到了那个时候,你除了忍耐还有什么办法?所以请收起你的小孩脾气,以后有类似的事也不要再和我说了。你现在应该着手于眼下的事情,下下周画板报的时候我会通知你,提前准备准备吧。

齐方域将这些话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长出一口气,心想与其现在想这些事,还真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学习、怎么看书。

实习的第二周第一天就是钳工,这是整个金工实习中最累人的。每个人领到了一个铁块,这个铁块最终要被加工成锤头,而且是要纯手工制作。师傅们教大家如何划线、如何使用锯子、锉刀等工具,之后便是自己操作了。一开始的划线还算容易,但是接下来要用锯子将铁块沿着划好的线锯下一部分可是个耗体力的工作。所有人将铁块固定在虎钳上望“铁”兴叹,车间里满是锯东西的声音。锯子从铁块上来回拉动,留下一条条浅浅的痕迹。锯铁时也不能只使用蛮力,锯子必须要沿着线走动,否则不仅做出的东西是残次品,锯条也容易断裂。当宋文远向师傅要第四根锯条时,师傅直接将一整盒锯条拍在了他的桌子上,并且大喊一声:“谁再要锯条直接从这里拿。”

对于男生来说,锯铁这项工作都是十分吃力的,就更不要说女生了。在实习钳工的第一个上午,孟奕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休息的地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尤其握锯子柄的手,都已经被磨出泡了。虽说是这样,锯子也没有沿线前进多少。马晓媛不知道从哪里买来几块纱布,分给她们几个时还不停地抱怨:“我要这锤子干什么?我又不吃核桃。在虎钳前站了一个上午,腰酸背痛的。那个铁怎么那么硬啊,我拿着锉刀锉啊锉,结果连半毫米都没锉掉。明明有磨床不用,偏偏要纯手工,我发现学校越来越有病了。”

孟奕涵原本打算一个人完成全部工作,可是经过这个上午,她才深切地体会出这是多么困难。下午时,有几个做完本职工作的男生主动帮着她们将铁块锯下,而剩下的打磨、刨光也只好由自己完成了。

锤头和锤柄连接在一起以后,一个下午他们都在“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度过。将锤子上交后,基本上就宣告实习已经告一段落。最后一天是参观工厂,结果不到半天便结束了。

齐方域趁着周末的时间复习了从开学到现在学过的知识,毕竟两个星期没上课,显得有些生疏了。

周三的下午,辩论赛的第一个阶段开始了。一号教学楼四楼东边的三个教室成了比赛的场地。比赛于两点开始,在不到一点钟的时候,学生会的同学就来布置教室了。张梦瑶将六个部员分为三组,每组负责画一个教室的板报。这些部员对画板报这项工作早已是轻车熟路,所以分派完任务,张梦瑶就放心地在三个教室之间闲逛。

看见李楚南正站在中间的教室里,手里拿着几张纸来回翻看,张梦瑶走上前去笑道:“李楚南,说吧,你准备怎么谢我?”

李楚南转过脸,眼神中有几丝疑惑,“谢什么?”

“我都帮你画板报了,你不该谢谢我?”张梦瑶歪着头说。

“哦哦。”李楚南这才明白,“只不过我不应该谢你呀,你又没画,要谢也是谢你的部员们。”

“我的部员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能来吗?”

看见张梦瑶满脸得意的样子,李楚南笑道:“行,等忙完这个下午,你说什么是什么。反正我现在头都大了,真是想不明白上面为什么要让我们当这个辩论赛的评委。”

“还能为什么,这本来就是学生会举办的活动,我们不当谁当?”

“这原因我当然知道,只是我对辩论赛一窍不通啊。我前些天才看的评判规则,感觉自己都要被那些观点绕进去了,还怎么当评委?我现在生怕是由于我的原因而影响了比赛。”

张梦瑶抱着肩膀听他把话讲完,又思考片刻,说道:“没事儿,辩论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若是有标准答案,那反而没意思了,就像是一盘菜,只要有人说好吃,就一定有人说不好吃。再说,评委也是人,那么评委之间的观点就可能会不一致,所以你也不必太在意这些。”

李楚南点点头,“也对,实在不行我就看谁能把对方说没词了。”

“哦,对了。”张梦瑶问:“咱们这一组辩论的话题是什么?”

李楚南又扫了一眼手里的纸,“温饱是不是讲道德的必要条件。”

张梦瑶笑着摇摇头,“怎么也是这种老掉牙的题目?”

“谁说不是?我感觉与其辩论这个,还不如说说‘大学生上课应不应该玩手机’呢。”

“这种题目还用辩吗?肯定是正方能赢。”

李楚南翻了翻眼睛,语速明显下降,“不对吧,无论是从纪律上还是从道德上来说都是支持反方的啊。”

“可是正方只要说一句话就能把反方问没词了。”

“什么话?”

“你上课时候玩过手机吗?”

张梦瑶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哑然失笑。这时候,孟奕涵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来到他们面前,整理了一下额头前的几丝乱发,又喘了两口气,这才说:“部长,我来晚了。刚才和班级的人商量谁当一辩来的,结果半天都拿不定主意……”

李楚南见她脸上泛着红晕,可能是刚才跑着来时累着了,于是便说:“你是辩手啊?那你就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这里的人够了。”

“那好,谢谢部长。”说完,孟奕涵就匆匆离去了。

等孟奕涵转过拐角处,李楚南才小声对张梦瑶说:“我这个部员哪里都好,就是做什么事情都太要强。”

由于准备的不够充分,也因为对手的实力很强,孟奕涵所在的辩论队首轮就被淘汰出局了。所以接下来的赛程,她就只能帮忙打扫教室和充当观众了。只不过在这几天中,孟奕涵发现和自己同一个部门里的秦朗好像对自己殷勤过头了。大家一起活动时,他总是主动送过来一瓶水,还亲自将其打开,顺便又搭上几句话;也总是在手机上和自己聊一些这样那样的话题,时不时还冒出一两句暧昧的话。若说她对齐方域是不那么喜欢的话,那她对秦朗则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还特别看不惯他有时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样子。但她并不是一个狭隘的人,只要对方不挑明,她就没办法说出内心的想法,所以她对秦朗的那些殷勤是能拒绝就拒绝,手机上给他的回复也只是“嗯”、“对”了事。

即便如此,可外面还是传出了一些流言。这天晚上,孟奕涵跑完步回到寝室,刚一进门,马晓媛就把她拽到自己旁边,表情严肃地问道:“你跟秦朗是怎么认识的?”

孟奕涵用毛巾又擦擦头发,随口说:“学生会一个部门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好像听说你和他有点事儿。”马晓媛面色不改,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孟奕涵。

“哈?你在哪听说的?”孟奕涵觉得有些可笑。

“你别管我从哪里听说的,我就问你到底有没有。”

孟奕涵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你别闹了好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一点事儿都没有。”

马晓媛的表情这才有些舒缓,坐下来又说:“没有最好,你可要小心一点,我感觉他不像什么好人。”

虽然对秦朗的印象不是太好,但孟奕涵也觉得马晓媛的话很奇怪,于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马晓媛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我给你看看前几天的聊天记录,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孟奕涵接过手机简单翻了翻,就觉得浑身的血管都好像鼓了起来。只见在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上,秦朗说对马晓媛说的话和对自己说的那些简直是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孟奕涵越看越生气,最后忍不住骂道:“真他妈恶心!”

马晓媛还是第一次听见她骂得这么难听,以前孟奕涵骂人都是拐弯抹角不露脏字。马晓媛拿回手机冷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会有我的号码,一上来就说一些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然后就开始跟我演起了痴情男主角,说什么之前第一次看见你就怎么怎么样。多亏我意志坚定,这要是换成蕊妹,非得上钩不可。”

赵蕊在旁边玩游戏正玩得起劲儿,忽然听见马晓媛说起自己,于是不知所措地问:“啊?叫我干什么?”

“没事儿,夸你呢。”马晓媛冲赵蕊翻了一个白眼。

孟奕涵二话不说,直接拿起手机把秦朗拉黑了。马晓媛掐着腰埋怨道:“你手怎么这么快,这也太便宜他了,我还想耍一耍他呢。钓鱼还能钓到一个寝室里来,估计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孟奕涵冷冷地说:“我懒得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以后别提这件事了。”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渣男了。”马晓媛向前靠了一步,“涵涵,明天是不是你生日?”

孟奕涵一愣,心想她怎么知道,自己不记得跟任何人提起过。她在小时候也曾多次盼望着生日的到来,每一次过生日时都会借此机会向父母索要各种东西作为生日礼物。可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生日这个概念在她心里淡了许多,过生日时也没有了小时候的热情,最多就是在家里与父母吃顿好吃的罢了。而现在,她本想将明天当作是普普通通的一天,静静地迎接自己十九岁的到来。

马晓媛又翻了翻手机,笑道:“你可真不够意思,过生日都不告诉我们。”

孟奕涵讪讪一笑,“要不我明天请你们吃饭吧。”

“你又说胡话了,哪里有这个道理。”马晓媛伸了一个懒腰,“你听我的好了,咱们这学期也没好好玩过。”

第二天中午,四个人一起去校外吃饭。原本按马晓媛的意思是不让孟奕涵出钱的,但是孟奕涵坚决不同意,结果最后还是像平时一样AA制了。晚上下课时,孟奕涵和吴若雪一人提着一袋零食回到寝室,随后马晓媛拎着蛋糕,赵蕊捧着几罐鸡尾酒也敲开了门。上完晚自习,大家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大概九点多钟,马晓媛把一张大垫子铺在地上,四个人席地而坐,蛋糕和零食被堆放在中间。

装蛋糕的盒子是金色的,表面还画了一朵玫瑰。盒子的四周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花花绿绿的包装袋相互覆盖,连成一片。打开盒子,白花花的奶油蛋糕显露出来,蛋糕表面被覆盖上了四种水果,红色、绿色、黄色、紫色映衬着正中间的一块巧克力,上面刻着:祝涵涵生日快乐。

她们大喊了一声“干杯”后,四个易拉罐撞击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几滴酒水飞到半空中,滴落在了蛋糕上。孟奕涵切了一块蛋糕递给赵蕊,赵蕊双手接过,笑道:“谢谢涵涵,我今天太高兴了。”

“你有什么可高兴的?”马晓媛拆开一包零食,问道。

赵蕊得意地说:“你想啊,从今天开始你们就都十九岁了,整个宿舍里就我还十八岁,你说我不应该高兴吗……”

话音未落,赵蕊就觉得左边脸蛋上湿湿的,马晓媛用沾满奶油的手指在她脸上滑过两条完美的弧线,“我抹死你这个十八岁少女。”

赵蕊也不甘示弱,开始了反击。正当两个人你来我往,揉作一团时,忽然发现本来今天最该被抹的人却在一旁偷笑,于是两个人便统一战线,将矛头直接对准孟奕涵。当然,吴若雪也没能幸免,在一阵阵尖叫声过后,四个人的手上、脸上都挂满了奶油。她们坐在那里,相互看着对方,沉默了两秒钟之后,四个人不约而同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可怜了蛋糕,经过这一劫之后,已经有近三分之一不能吃了。等徘徊在522上空的笑声退去之后,马晓媛这才说:“好了,姐妹们,就此收手吧,咱们打扫一回寝室也挺不容易的。”

在一起去盥洗室的路上,她们还忍不住将自己脸上的奶油刮下来然后再抹在对方脸上。简单洗过之后,她们回到寝室边吃东西边聊天打牌,聊起最近发生的事时还不忘相互挑逗,笑声不断。总之,女生坐在一起就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凌晨两点,原本堆成小山的零食也见底了。孟奕涵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咱今天就到这里,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第二天早晨,一阵微弱低沉的闹铃声在孟奕涵耳边响起,她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又连打了几个哈欠,这才好穿衣服去洗漱。等她再回到寝室推开门时,一股不和谐的感觉扑面而来。寝室里一片狼藉,零食袋满地都是,纸牌也是东一张西一张,甚至在垫子、桌子、地上都还挂着白白的奶油。孟奕涵皱着眉头取出垃圾袋,将整个寝室打扫了一遍,又用拖布将地面清理干净。扔掉垃圾后,她边擦汗边单手掐腰站在寝室门前,自言自语道:“这回才像是人住的地方。”

此时吴若雪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问道:“涵涵,现在几点了?”

“不到七点四十。”

“哦,还没睡过头。”吴若雪睁着朦胧的睡眼四处看了看,“这都是你打扫的?”

孟奕涵笑道:“不是我还能闹鬼啊?我刚下床时地上都没有能落脚的地方,到处都是零食袋,而且有的里面都有味儿了。”

“零食袋,零食……啊……”吴若雪忽然叫了一声,把孟奕涵吓了一跳。她双手捂着脸,“完了完了,昨天一高兴我给忘了。这一个月白减肥了。”

马晓媛估计是在梦中听见吴若雪凄惨的叫声,她翻了个身,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没事儿,不差这一顿,不信等会儿你去量一下,我保证你还是个小仙女……”

“不行。”吴若雪拍了几下被子,“为了拯救我的减肥大业,今天早上、中午就不吃饭了。”

整整一个上午,四个人都哈欠连天的,但好在今天没有重要的课程。中午下课时,她们穿过拥挤嘈杂的楼梯,这才来到楼门口。分开拥挤的人流,马晓媛喊住吴若雪:“你真不去吃午饭?要不我帮你买点东西?”

吴若雪向她摆摆手,“真不去,我回寝室补觉去。”

“钥匙没忘带吧?”

“谁像你呀,一天天总是丢三落四的。”吴若雪冲她做了个鬼脸,转回身,直接向宿舍楼的方向走去。肚子咕咕地叫,吴若雪用力揉揉腹部,心想:给我忍住,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体重都征服不了,还能征服世界吗?

“吴若雪,等会儿我。”

忽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吴若雪回过头,见杨佳欣正向自己走来,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防晒服,黑色的锥形裤。等走到近前,杨佳欣问道:“你怎么不去吃饭?”

“我不想吃。话说回来,你也回寝?”

杨佳欣点点头,“我订了外卖,食堂人太多,不想去了。对了,你们寝室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半夜的还能听见声音。”

吴若雪向前走着,一边说:“孟奕涵过生日,我们玩到了很晚。”

“哦,上周孙茗茗也过生日,我们一起去吃的自助餐。”

听见杨佳欣提起“上周”,吴若雪忽然联想到一件事,于是问道:“我想起来你上周对我说你要去参加什么志愿者团活动,都做些什么了?”

“你是说学生会的那个青年志愿者团啊。”杨佳欣想了想,“之前我们是去敬老院看望老人,前几天是去周边的小学支教去了。”

“哇,这么酷。”吴若雪不禁感叹道。

杨佳欣冷笑一声,说:“酷什么?你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开始我也挺高兴的,和那些孩子们一起做游戏,我们还给他们讲课,感觉都还不错。可是后来我才听说,咱们学校十几个学院,只要有志愿者团的都去这一所学校。再加上这附近还不只我们这一所大学,你算算他们得接待多少人。我最佩服的是那个校长,他也不嫌烦,只要来志愿者团就招待。”

“这也没什么,总不能打消别人为社会服务的热情吧。”

“你听我往下说,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杨佳欣抖抖肩膀,“若是都去同一家敬老院倒是无所谓,那些老人本来就无聊,陪他们聊聊天也是一件好事。但是去支教就完全不同了,因为我们毕竟不是老师,讲的东西也会有很多不正规的地方。而且我们一去就是大半天,若是所有志愿者团都去那一所小学,这不是耽误那些孩子们学习吗?”

吴若雪仔细地听她分析,“有道理,有道理。”

“就是。”杨佳欣说道:“总不能为了自己高兴、给自己增加人生经历而去耽误别人吧。反正我是想好了,下次要是再有类似的活动我是不会去了。再说,我也看不惯我们那个团长。我告诉你啊,我们团里有个人和团长是老乡,结果只要有好事团长就让他去做。我估计,下届的团长十有八九就是他了。唉,我真是不想再说什么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爬上了楼梯,在寝室门口又随便聊了几句,吴若雪这才关门,躺在床上。肚子又开始叫了,她将身子蜷缩起来,咬紧牙关挺着,心里暗自骂道:吴若雪你也真是贱,就因为他说了一句“你最近好像又胖了”,你用得着这样折磨自己吗?

辩论赛结束以后,一个疑问在李楚南的心中油然而生,或许这个问题已经埋藏很久了,只不过他之前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在和张梦瑶说那句玩笑话——“大学生上课该不该玩手机”时,他心里就产生了一丝波动。现在想想,这可能就是一个前兆。这些天,李楚南常常盯着课本、黑板甚至是黑漆漆的手机屏幕发呆,他想起这两年自己在学生会的“政绩”,从一个普普通通的部员变成了管理十几个人,并能够将老师、书记、主席布置下来的任务出色完成的组织部部长。同时,他也不忘认真“培养”学弟学妹们,以便在换届时为部门找到一个出色接班人。可是,光是想到这些事还无法驱散自己内心的云雾,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曾是自己的老部长,同时也是现在学院学生会的主席——陆乔北。

在李楚南心里,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将陆乔北看作是一个标杆,是自己努力的方向。从他进入学生会的第一天起,就对陆乔北十分佩服,甚至是现在,这种情绪也没有减退多少。而且这一年多陆乔北对他帮助很大,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他也经常去问,每次陆乔北都会认真地帮助他分析。所以这次也不例外,当两个人坐在枫叶街边上的长凳上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但路灯散出的光依然能让人看清这里发生的一切。

李楚南摆弄着手指,低声说:“老部长,咱们上次在这里谈话,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陆乔北明显感觉今天的李楚南和往常有很大不同,但他没有细问,只是回答他的问题:“记得,那应该是在一年前,当时正在换届,你还问我到底应不应该留下来。”

“我这次依然是带着问题来的,辩论会领导老师们都满意吗?”

“很满意。大家的积极性很高,辩论也很精彩,学生会的各方面工作也很到位。通过这次活动让大家对辩论的知识有所了解,也增强了同学们之间的团结意识。”陆乔北边说边点头,看样子的确是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然后呢?”李楚南侧身看着陆乔北的脸,说话时没有丝毫的迟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反而使陆乔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他也弄不清李楚南到底想说什么,“然后?然后就没有了。”

李楚南轻轻笑了一声,“我来扩充一下‘没有了’这个词,就是大家接下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玩手机的接着玩手机,看剧的继续看剧,不认真学习的还是不认真学习。我现在有些想不明白,咱们举办的这些形式上的活动有什么意义?对学生们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帮助?为什么我们不能举行一些真正有意义的活动呢?”他一口气将心中的问题全部说了出来,然后便静静地等待着陆乔北的回答。

陆乔北沉默了几秒钟,听见这一大串的问题,他的内心也犹如翻江倒海般的不安定,可他又很快平静下来,反问道:“那你说,哪些活动是真正有意义的?”

“比如说我们可以举行一个知识竞赛,或是针对传统文化,或是针对古典诗词,还可以针对科学领域的。总之,我想通过这个来激发大家对于知识的热情,用他们原本打游戏或是看剧的时间多读书,多学习……”

“好了好了,我听明白了。”陆乔北笑道:“你说的这些其实和咱们之前的活动没有本质上的差别。不要说是咱们了,就连电视上一些类似的节目也是如此。当时确实很火,这期间大家热情也很高,朋友圈里也不住转发,倡导学习知识。可是这阵风吹过后,不是该晒旅行的晒旅行,该秀恩爱的秀恩爱吗?所以,光是靠学生会的活动根本没有办法改变同学们的思想。就算真是像你所说,活动能激发极少一部分人对于学习知识的兴趣,那个活动也很难举行,因为这些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其实说白了,学生会就是领导老师的一个工具,你说,一个工具能自己操控自己吗?”

李楚南沉默不语,心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陆乔北将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向倾斜,又接着说:“你提的这些问题我何尝没有想过。我那时也还是部长,我就想着可能是因为我现在的位置太低,能力不够,要是我的位置能更高一些,是不是就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了?可是你看我现在已经是主席了,不还是这样吗?所以说,我本想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把自己分内之事做好就可以了,也不枉上面对我的信任。但我还是有些不甘心,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个改革的方案,既然你今天和我说起这些,我就把我的想法跟你说说。”

李楚南点头,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现在学生会一共分为十几个部门,而主席团的成员只有六个。所以现在每个人要管理两到三个部门,在这中间肯定有人对自己所管理的部门不是很了解。就比如说我,一开始书记让我负责组织部、办公室和外联部,组织部和办公室我管理起来都没有问题,毕竟我之前就是组织部的部长。可是对于外联部,我基本上就是一窍不通,上学期刚开学的时候,本来有一件事代琼已经做的很好了,结果我到里面一搅和,还差点弄坏这件事。在这之后外联的所有事情我直接就不过问了,全部交给代琼他们处理。所以我现在有一个想法,就是将学生会相似的部门合并在一起,比如说组织部和办公室,它们的功能本来就相似,完全就可以合并在一起;还比如文艺部和体育部可以合并为文体部,以此类推。而在换届的时候每个部门直接选出一人进入主席团,然后被选出的人就负责那个部门的工作,这样就可以避开外行管理内行的尴尬了。”陆乔北向上推推眼镜,稍微顿了顿,“可是我知道这样的难度很大,涉及到问题也非常多,比如说部门减少了,人数也应该相应的减少吧,还有合并之后许多的活动策划都要改变。所以暂时我很难想出一个完备的方案,但即使真能想出方案来,估计上面十有八九也不会答应,毕竟这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我倒是挺赞成你所说的。现在咱们有一些部员甚至是部长副部长,其实并没有什么能力,有没有他们无所谓,而且这些人的热情也不高,平时让他们做点事情都困难。”李楚南联想到部里发生的事,不禁说道。

“可若是缩减人员,只是凭借着招新时的演讲和那一张报名表,真的很难分辨谁有能力谁没能力。而且到了换届时,有能力的人还不一定会留下。要是学生会的人再少一些,时间长了,肯定是一届不如一届。”

“那要是不缩减,部门合并之后招双倍的人数呢?”

“可是不缩减的话,也不方便管理,而且部门人多必定会造成分工现象,久而久之,不就又变成合并之前的模样了吗?”

李楚南笑道:“这减也不是,不减还不是,那应该怎么办?”

陆乔北无奈地摇摇头,“这就是一个小问题,要是真的改了,还不一定会冒出多少新问题呢。对了,你把这件事简单地跟你的几个比较有能力的部员说说,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有些事情站在咱们的角度不一定能想到,但记住不要透露太多的信息。”

李楚南点头照办。过了不长时间,他举着手机说道:“有人给我回复说与其这样费力去改革,还不如主席团的成员加强学习。”

陆乔北无奈地笑笑,“我们要是能学不就早学了?可就算再怎么学也不可能比在实践中混过一年多的那些人有经验。算了,不想了,本来也不应该指望那些大一的。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再用手机商量吧。”

几天之后,陆乔北做出了决定:放弃这个计划。这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问题就好像是现在的应试教育,明知道里面有很多的问题,可就是不能轻易改动。经过这些天的思考,陆乔北深知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没有办法应付改革之后所带来的困难,已经考虑到的问题就如此让人头疼,更不要说那些没有考虑到的。若是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些,那就维持好现状,等待有能力的人来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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