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风嘴上并不回答,手上已经极迅速地将他双臂反绑,困在了厅中柱子上。
昌乐则从袖中抽出匕首,抵在斜眼男的脖子上,厉声呵斥:“说,你家少夫人是谁?”
“我……我家少夫人是王家的千金,这是金陵城中人人皆知的。”斜眼男见情况不妙,但又觉得两个女子只是虚张声势,便决意搪塞。
“让我教教你怎么老实说话!”昌乐说着,用匕首在斜眼男胸前上刻下一个字。
“哎呦,疼死我了!”斜眼男被痛感一刺激,才着了急。“女侠,放过我吧!求女侠高抬贵手!”
“那要看你配不配和。”
“我配合,我配合!王家的徽音小姐逃了婚,我家公子买了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儿,让她代替徽音小姐拜了堂。”斜眼男立刻吐露了实情。
“在哪买的?卖身契何在?”昌乐问。
“这……”
昌乐又拿起匕首在斜眼男的身上刻下第二个字。
“啊……我说,我说。”斜眼男哀嚎着,“卖身契在……在公子书房的一个赤色鸳鸯木匣里!”
“早点交代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嘛!”寄风说完,对昌乐说:“我们走吧!”
“等一下。”昌乐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罐来。她打开木塞,将瓶中白色粉末撒在斜眼男胸口的“走狗”二字上。
“啊……啊……我都交代了,女侠你就放过我吧!你给我撒的什么啊?疼死我了!”
“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等五日之后我自会给你解药。若是敢告诉你家主人,定让你全身溃烂而死。”昌乐冷着脸说。
“你……你在我身上撒的什么?”斜眼男子问。
“自然是叫你浑身溃烂,奇痒无比的毒药!”昌乐笑着说。
斜眼男此时再看昌乐的如花笑靥,只觉得异常恐惧。他顺着柱子跪倒在地,“姑奶奶,我不说的,一个字都不说。”
“走。”昌乐扯着寄风就要走。
“求求你们给我松绑吧!”斜眼男喊道。
“对,把这茬给忘了。“寄风随手拿起桌上照明用的蜡烛,放在了斜眼男的手边,说:“自己把绳子烧断吧!”
斜眼男绝望地哭了起来……
等回到客栈,昌乐把发生的一切讲给徽音,徽音听到他们如此惩治恶人,觉得十分解气。
“对了,你那是什么毒药?让我看看。”
寄风笑着解释:“根本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小罐盐罢了!萧儿刻了字觉得不解气,专门在他的伤口上又撒了盐。”
“扑哧”一声徽音大笑起来,“你为什么随身带着盐啊?”
“我们经常风餐露宿的,有时候只能从河里捞鱼烤来吃,可吃起来味道实在寡淡,所以我就随身带些盐,以备不时之需。”
徽音细看昌乐一身的打扮,问道:“你还带着什么?”
昌乐将袖口翻了过来,给徽音看,“这里藏了银针。”然后把腰带解了下来,解开腰带内侧的小布袋,取出一个小油纸包说:“这是打火石。”最后将脚蹬在矮凳上,将靴筒上的流苏一抽,抽出一把匕首来。
“风哥的身上有治外伤的药,他的衣服夹层有包扎用的布。”昌乐说。
“你们准备的好齐全!”徽音感叹道。
“对了,你有没有想好怎么混进陆家的书房?”昌乐问寄风。
“去干嘛?”徽音问。
“拿到陆少夫人的卖身契!”昌乐回答。
“为什么要拿她的卖身契?”徽音不解地问。
“是景榭提醒我们的,为了让你家的老伙计们坚定地站在你这边,也为了你和陆家划清界限,我们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当日与陆公子拜堂的,将生意委托给陆家的,都不是你!”寄风解释道。
“还是景榭哥考虑周到,那我们怎么才能拿到卖身契?”徽音问。
“景榭已经去劝说你家一位相熟的伙计,让他明日以商量商铺事宜为由,将陆少夫人约出府,然后你再跟萧儿……”寄风将景榭的计划说给徽音与昌乐听。
翌日,昌乐和徽音先藏在巷口的酒楼中,待看到陆少夫人身穿米色褥裙,头戴一顶白色帷帽出了门后,便给徽音换上同色褥裙及帷帽,往陆宅走去。
看们的小厮见她去而复返,不免询问。
“少夫人忘带了印鉴,特地回来取。”昌乐解释道。
于是,小厮也不再多言,由着徽音和昌乐入内。幸而景榭事先弄来一张陆宅的地图,她二人才能顺利地找到了陆离的书房。
徽音伸手欲推门,可还未触及,便听“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推开。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来我书房!”
昌乐闻言,便猜出眼前这个身型修长、姿态慵懒男子的身份。
“姑娘忘带了印鉴,故而回来取。”
男子正是陆离,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妻子”会回王家去商议事情,未免暴露身份,一大早母亲便安排好了人陪着她前往,所以看着与她为伴的陌生女子,不禁疑惑地问:“你是谁?”
“我是二掌柜新买的丫鬟,今日奉命陪姑娘回来取印鉴。”
男子双眼微眯,颇有兴趣地打量着昌乐,“这等姿色做丫鬟真是可惜。”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打算挑起昌乐的下巴细看。
“不许碰她!”徽音恶狠狠地将他的手推开。
陆离立刻恼羞成怒,扬手便要去打徽音,可紧接着想起母亲的嘱咐,才忍着怒火收手道:“还真把自己当成少夫人了?若不是看在你肚子里怀着我的骨肉,老子早把你赶出去了!别以为你顶着王徽音的身份就可以阻碍我寻欢作乐!”
这时,一个男子跑过来,喊道:“公子,公子,夫人有事找你。”
陆离瞪了徽音一眼,然后对着男子嘱咐一句,“你去给少夫人拿印鉴!”然后便往母亲院中去。
陆离一走,男子对“少夫人”也就失了尊重,“在这等着,公子不喜欢别人进他书房!”
“咳”听到一声轻咳,男子不悦地回头,待认出是昌乐,顿时吓得腿软,“姑奶奶,您到这儿来做什么?”
昌乐原本正因为陆离不许别人进自己书房而发愁,谁料苍天立刻派来了斜眼男这个帮手。于是,她十分和气地对着斜眼男道:“我们对印鉴没兴趣,你进去后乖乖地把卖身契拿给我,我过两日就把解药给你!”
斜眼男有些由于,但接着见昌乐又从袖中抽出了昨日的匕首,胸口一同,忙道:“好的,好的,小的马上给您去拿!”
于是,昌乐毫不费力地拿到了陆家“少夫人”的卖身契。
斜眼男亲自送她们出了门,然后避开众人再次恳求道:“姑奶奶,我都听你的,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我解药啊!”
“你守口如瓶,我必然不会食言。”长了说完,便拉着徽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