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乐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城西孙宅。
没想到这次来迎接她的不是管家吴伯,而是寄风。
“徽音还好吗?”
“她呀,不是缠着景榭下棋,就是陪阿婆聊天,别提过得多滋润了!”寄风答完,又抱怨道:“你怎么只关心徽音,也不问问我在这儿住的习不习惯!”
“你从认识景榭开始,就时常赖在他家,阿婆都快把你当成她半个孙子来宠了,你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寄风只是惭愧了半刻,接着又像没事人似的道:“我带你去见景榭吧!他要是看见你来,肯定十分惊喜。”
于是,寄风便带着昌乐直接前往景榭所居的青桐院。
当寄风推开景榭书房的门时,才发现,原来书房中不止景榭,还有站在他身后同他说话的王徽音。
“萧璇,你来了。”景榭果然十分惊喜。
“哎呦呦,你的眼睛里就只看到她一个啊!我的心都来凉了半截。”
“萧姑娘,你的伤都好了吧?”王徽音跑过来拉着昌乐关切地问道。
“别担心,我早就好了。”
四人说着话,却听小厮进来禀告说孙千树回来了,于是,昌乐等人便跟着景榭一起去问候。
短暂的客套之后,徽音率先开口问道:“孙伯父,打听得怎么样了?”
“打听什么?”昌乐疑惑地问。
寄风这些日子一直在孙家,消息也最为灵通,便对昌乐解释道:“徽音托孙伯父打听她夫家和二叔的动向。”
“我记得当时景榭是亲自去送的彩礼啊,她夫家什么反应景榭哥哥不清楚吗?”昌乐道。
“我刚到金陵,就听说她逃婚的消息,到了她家后,只有管家出来收礼,并没有见到她的叔叔。我当时想着新娘都逃了,婚仪肯定进行不下去,所以就提前回京了。”景榭说道。
“然而,为了颜面,陆家放出消息说已经将你接回,并在成婚当日,找了一位身型、声音与徽音极为相似的姑娘替徽音拜了堂。”孙千树接口说道。
“我二叔竟不反对?”徽音的二叔之所以安排这门婚事,就是为了和陆家搭上关系,方便日后谋取私利。
“他们定了一个契约,婚后不会让任何人看到那位姑娘的脸,只等她为陆家生下孩子,到时候,不管是男是女,都会对外宣布,你死于难产。那时,陆家和你的叔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瓜分你名下的商铺田产。”
孙千树说完,几个年轻人目瞪口呆。
寄风亦感叹道:“这些人为了钱还真是什么都干的出来!”
昌乐对着孙千树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夺走徽音的财产?”
“这件事要解决也容易,只要徽音出面,就足以证实嫁入陆家的那个是假的。毕竟王兄还留下了许多忠心的老伙计,他们一定会帮助徽音。”
“那徽音就该赶快回到金陵,若是时间一长,难保那些老伙计不会被人收麦买。”寄风道。
“我明天就动身。”徽音立即道。
“且慢。”昌乐想了想,道:“你的婚事没有废除,现在回去表明身份,难保陆家不会逼着你再次成亲。”
孙千树赞同道:“陆家打得正是这个注意,所以他们把才陆王两家联姻的消息散布整个金陵,如此,不管徽音回去与否,对他们都有利。”
“那现在怎么办?”徽音求助地问。
“金陵还是要回的,只不过这次回去一定要做好充分准备,要将属于你的一切统统夺回。”昌乐道。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跟自己的二叔还有陆家斗?”景榭问。
“陆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在金陵城作恶,官府也不管吗?”昌乐问道。
“陆家世代经商,原本也是个知礼义廉耻的望族,只可惜这一代的少当家陆离和其母仗势欺人、鱼肉乡邻,如今的陆家也变成了金陵城中人人皆知的恶霸!至于官府那边,据说是忌惮陆离舅舅的威势,所以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徽音讲道。
“他舅舅是谁?”昌乐问。
“据说是御林军中的一个什么将军。”
“御林军中将军多了去了,姓甚名谁,你可知道?”
徽音先是摇头,然后又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陆离的母亲姓李,那他的舅舅一定也是姓李!”
“李季?”不知怎么,昌乐下意识地就吐露出这个名字,寄风与景榭,立刻惊讶地看向昌乐,徽音却是仍然迷茫地摇头道:“我并不知道他舅舅叫什么。”
紧接着,昌乐又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风哥,我们陪徽音一块儿去趟金陵吧!”
“什么?”寄风大吃一惊,“你要做什么?”
“我们与徽音相识一场,怎么能够让她独自一人回金陵涉嫌?而且,我也对那个纵容妹妹和外甥作恶的将军十分感兴趣,我们去一趟金陵,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那我也去。”景榭赶在寄风反应过来之前,立刻说道。
“你去干嘛?”昌乐说完才发现有些失礼。
景榭却并不在意,只耐心地解释道:“保护徽音安全靠你们,但和那些老伙计打交道就是我的专长。”
“景榭就当是代替我前去,多少能帮徽音一把。”孙千树也赞同道。
当所有人都等着寄风表态时,他却只是用带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昌乐,问道:“你确定你有时间?若是你父母找你时,发现你不在,可如何是好?”
在场的孙千树和孙景榭都知道昌乐身份,于是,也转而担忧地望着昌乐。
“没关系,我这次有半月的时间,而且他们最近都很忙,没空管我。”
寄风这才放心地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昌乐几人就从水路出发。
经过多日的漂泊,昌乐再次踏上陆地,竟有了不真实的感觉。
“太难受了,回去的时候我要骑马。”昌乐抓着寄风当作支撑。
“你要不怕回去晚,就自己慢慢骑半个月吧,到时候自己一个人可千万别迷路啊!”寄风说。
景榭则比较贴心地说道:“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来,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
待分好房间,昌乐就直奔她和徽音的房中,一进门就扑倒在榻上。
“我感觉身子还在晃悠,怎么办?”
徽音站在窗口看着街上的人群,头也不回地说:“你睡一觉吧,等你醒来就好了。”
“你为什么不晕?”昌乐看柔弱的徽音问道。
“我从小跟着父亲在漂泊惯了。”
“你水性一定很好吧?”昌乐闭着眼睛喃喃道。
“还行吧!”
“那我如果掉进水里,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好,在地面上,你保护我;在水里,我就保护你。”徽音说完,不见昌乐回应,回头一看,才发现她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