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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4 暗河(3)

这是哪里?爸爸妈妈在哪?

这是白雄内心唯一的想法,此刻,他的身周没有一个人在,白家湾后边的山林很大,即使是大人都有可能迷路,更何况他这个小孩。

树叶在风中摇曳,烁烁声将白雄心中的恐惧不断放大,原本内心对于白义的那顿毒打的印象逐渐消散,此刻他的内心只有一种声音,“爸爸!妈妈!”

只是在家里还心惊胆战的杜梅、白义却是听不到的。杜梅右眼急促跳动,但是此刻内心焦灼的她以为是因为刘仁启这件事情而让自己内心有些乱了,白雄,自己的孩子,估计又是出去疯玩了。

虽然内心已经很胆战了,手脚也因为过度奔跑有些抽搐,但是白雄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后边在追逐着自己,停下就意味着死。死,白雄知道,最疼爱自己的爷爷死后浑身冰冷,之后被放在一个冰冷的木质盒子里,然后像老鼠一样被放进洞里然后埋上,妈妈说爷爷换了个地方休息去了,白雄问为什么像老鼠一样在地下休息,然后被白义听到,遭到毒打,白雄随之哭得很伤心,只是不知道因为爷爷死亡占几分。

后山树林,不知道是天然生长,还是之后种植的,总之,这里的树木直插天际,在树林里,即使是白天,也是略显阴沉,给人压抑的感觉。

树林中没有鸟鸣声,也没有蝉叫声,有的只是白雄踩踏脚下枯枝发出的咯吱声。

这声音并没有给原本静谧的树林带来一丝生气,反而,在这死寂中,脚步踏碎枯枝的声音如同绞架一般让人内心·止不住抽动,就如同鬼怪悚笑一般。

继续跑,白雄脚穿黑色白边布鞋,此刻已经因为灰土的缘故,变得灰扑扑的,他的小脸上也被垂下来的树枝挂出了血痕,只不过因为恐惧的缘故,丝毫没有察觉出自己已经受伤的白雄依旧时不时看向身后。

突然,眼前出现一片白光,就如同行走在黑洞,前面突然出现一片光明一样,那是生的希望,白雄原本已经跑废的腿,此刻又充满了力气,他的内心欢呼着,向着那处似乎带着光明和炽热的白光跑去。

白光越来越近,身后早以被黑暗吞噬,所以白雄争取不去看他。

终于,听到汩汩的水流,月光下,流水如同白丝带一般,给人内心带来平静,白雄觉得这水流似乎和平时在白渠听到的一样,当下失了所有力气,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向身后看去,依旧一片漆黑,只是此刻,内心没了那种恐惧。

“小孩,你是谁家的娃?”耳边突然响起清脆的女声,白雄一下子跳起,看向声源处。

“你,你,你是谁。”看着这个穿着白衣,长发飘飘,遮住了脸部,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

“你这小孩真是奇怪,明明是我先问你的,你不回答我,却又反问我。”女子咯咯一笑,脚丫子在水里似乎在波动,因为白雄看见这里起了波澜。

“阿···阿姨,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我想回家。”白雄颤抖着问道,不是因为恐惧,只是到了陌生地点总有一种拘束感。

“阿姨?”那白衣女子拔高音量。

“怎么了?”白雄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我比你奶奶的年龄都大,你叫我阿姨?”女子重复一句。

“奶奶?怎么会呢?我奶奶的头发都白了,你还是满头黑发,比我妈妈的头发都亮。”白雄争辩道。

“不信我的话?来,你靠近一点看,看我是不是比你奶奶还老。”那女子蛊惑道,说着做出揭起头发的动作。

白雄没有听出蛊惑的味道,稍微凑近一点,“我看看。”

“你····啊!”女子还没揭起完头发,便被白雄一把推进河里,河面上几个水泡起起伏伏一段时间之后,便又重归平静,白雄坐在岸边,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哭着哭着,整个人醒了过来,他怔怔看着前方,小手抓了抓,有些窒息。

刚才那不是梦!

白雄从小床上爬下来,向着爸妈的屋子走去,走到一半,看见会客的房间有灯亮着,他推开门,走进去,看见一个陌生的背影,爸爸、妈妈,还有那个陌生的人三人分立坐在椅子上,那位姑娘伏在桌上。

一头黑色的秀发,白色的职业装,白蔷看起来十分干练,手中持黑色的笔在桌上的笔记本上涂涂写写,记录着什么。

“奶奶!”

听到声响,白义、杜梅同时抬起头,看向门口。见到是白雄后都瞪了他一眼。

白蔷将白义夫妇的话记录完成,先是抬头看下周围,再转过头去看虎头虎脑的白雄,这小孩白白净净的,很是可爱,只是他对着她叫了声奶奶,白蔷有些恼怒,看了看自己的访谈记录,似乎没有什么要记录的了,拒绝了白义夫妇留自己吃饭的请求,就出去了。

“你这娃娃,怎么说话呢?”杜梅先是开口了,虽然被询问的时候内心很是紧张,但这也不是儿子叫这姑娘奶奶的时候。

“她···我。”

“她怎么了?你又怎么了?”白义抱起白雄,又是一顿竹笋炒肉。

白雄内心恐惧的来寻求安慰,哭哭啼啼的出去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裹紧被子,有些害怕地看着周围。

“奶奶,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来找我呀!”白雄小声嘀咕道。

白蔷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哭声,怒气未消,反而越想越气,差点在白渠岸边摔了一跤,回到组里,白蔷对着卢照说了今天的这件事情,卢照却是没有把它当做白蔷的糗事。

“这孩子第一次见你,叫你奶奶,你想过为什么吗?”卢照喝了口茶,问道。

“还能为什么?他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现在我晚上询问,自然是家长唆使的。”白蔷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她才23,正是女人一朵花的年龄,被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叫奶奶?叫阿姨她都觉得有些难受。

“不是的,这里可没有把奶奶当做骂人的话的习惯,这小孩见过你。”卢照也不继续让白蔷猜谜了,直接说道:“你当局者迷呀!”

“见过我?”

“之前见过你,在你访谈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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