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是枪意？但意境不应该是道的范围了吗？”王迅听着远处山体崩塌的声音，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
枪意，和剑意、刀意一样，皆是意境具象化后的体现，在外人看来便是能够干涉物质的气势。
意境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属于道的范畴，通常想要领悟是需要结丹以上的修为境界的。
即便是拥有特殊体质，天生适合修枪的修仙者也大多都是在筑基之后才领悟的枪意。
虽然说他们筑基的年龄普遍都远远小于五十岁，但他们修仙者的身份却足以抵消这一部分。
当修仙者以神识或心神操控剑、枪等法器之时，直接便是凡人口中的人剑合一、人枪合一的境界。
对于手拿凡铁的世俗之人来说，一生之中哪怕只有一次战斗中能够进入这种境界，便足以被称作宗师，立于千万武者之上。
而剑气，刀芒、枪劲等，却是需要沉浸在人剑合一、人刀合一、人枪合一等境界数年之久才能够用出。
对于修仙者而言不过是操控法器苦修个数年便可，但对于凡人来说却是千难万难。
更何况老者没有宗门的帮助，名师、资源什么的都和他无缘，甚至从他将此称为绝学来看，他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意境的存在。
即便如此，他依旧能仅靠自己摸索前进，便在知命之年达到了无数修仙者数百年才能达到的高度。
如此天资，堪称恐怖！
他羡仙人神通广大，却不知他亦可弑仙。
“还有这威力，难道有了意境的加持就能强大至此吗？”王迅又想到一个问题，心中略有些奇怪。
他虽然不知道结丹期修士出手会是什么样的景象，但以老者这一枪的威力，至少他是绝对承受不住。
即便他的肉身再强悍一倍，同时配合秘术，竭尽自己的全部法力抵挡，依旧只有被抹杀的份。
至于闪躲，则是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一枪太快了，快到以他的反应速度根本来不及躲避，即便他就在那座被毁的山上也依旧如此。
“怎么样？”老者得意一笑道。
王迅深深地看了老者一眼，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道：“厉害！”
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词可以描述这一枪了，无论是从老者凡人的身份来看，还是单从这一枪本身的威力来看，皆是如此。
“怎么样，想学吗？”老者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王迅微微一愣，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可以教？”
意境的领悟一向是只能靠自己，至少以王迅的见识，还从没听说过这东西可以拿来教人的。
老者还当王迅以为他不愿意教，眉头一挑说道：“当然，只要你帮我一个忙。”
王迅闻言先是心中一喜，但又有些疑惑地问道：“帮忙？难道老张头你不要我拜师？”
“我这些年教了你这么多东西，你早就算我半个弟子了，至于拜师，只是个形式罢了，若是真有用的话，世上师徒反目的人就不会那么多了。”老者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睑微垂，轻叹口气道。
“先说说要我帮什么忙吧。”王迅看出老者似乎是有什么故事，但他不想勾起对方的伤心往事，便也没有多问，而是换了个话题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找下我的孙女，我知道这件事很费时间，所以我会先教你我的绝学，找人的等以后再说，这是信物，她的身上应该有另一半，到时可以作为凭证。”老者从怀里取出一枚残缺了一半的的玉佩，递给王迅道。
王迅没有接，轻轻摇头道：“老张头，我可没有自信能找到你的孙女。”
“嘿嘿，没事，真要找不到的话，那也是天意，我也只是在你身上赌一把而已。”老者不在意地一笑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加上意境这个报酬确实诱人，王迅也就接过了玉佩。
将其收起后，王迅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是我？”
老者也发展了自己的势力，按道理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不过数年交情的他才对。
老者闻言神色略有些恍惚，轻轻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跟我很像吧。”
王迅本以为是老者看出他修仙者的身份了，故而才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丝可能找到他的孙女，但听到此话后又有些不明所以了。
老者转过身去，似是在追忆着什么，半晌后突兀地说道：“王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会指点你吗？”
“难道不是老张头你想收徒的缘故？”王迅反问道。
“哈哈哈，收徒？你也不看看你那蠢样。老头子我就算收徒也不可能选择你这个蠢货啊。”老者一阵狂笑道。
王迅有些悻悻然，但又无话可说。
“其实理由很简单，那块石壁是老头子我少年时练枪的地方，看到你想起了以前的我，便想提点你一下罢了。”老者笑完后，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说道。
“你先前说我和你很像，莫非便是因为这件事。”王迅问道。
“不是，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在这里练过枪，我也提点过他们，若仅仅是因为这点的话，这块玉佩哪还轮得到你。”老者轻轻摇头道。
老者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说你和我很像，是因为你得到我的提点后，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遇到想不通的事便再次来请教我，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努力。想当年我在试图学习那仙人的枪法时，也是如你这般，一点一点地模仿，用最笨的方法来领悟，虽然不至于像你这般废寝忘食，但也称得上拼命了。”
老者说到此处，瞥了一眼王迅，又道：“当然，我并不是说这种方法很高明，当年我只是因为没有钱去武馆学习，又没人可以请教，所以才来到这种地方用这种笨方法练枪的。看你也不是很穷，也不知道为什么选这种方式。不过你小子终归是和我走了一个路子，再加上有种我当年遇到仙人后，那种处事不惊的感觉，这才是我觉得你和我很像的原因。”
王迅翻了个白眼，难道他还能真去请人教授他武艺？
凡人打斗多在地上，修仙者则是多在天上斗法，他当初还真不觉得有哪个凡人能像老者这样高屋建瓴地指导他。
“好吧，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老张头你就光凭感觉选人，不觉得太草率了吗？”王迅说道。
“其实我也想过从以往的那些青年才俊中选一个，但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老者说道。
“为什么？”王迅疑惑道。
“虽然那些来请教我的人固然聪慧，但我总感觉缺少了份我当年的执着，难成大器。”老者继续说道。
“老张头你这是说我日后必成大器，所以才让我去找你的孙女？”王迅闻言一怔，旋即笑问道。
“成个屁的大器，凭你的悟性，即便努力一百年也达不到老头子我一半的成就，不过找人又不需要你有多强的武功，所以选你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老者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