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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苦楚·进攻

周怡然没了往日的气势。

浓妆散去,清丽中透着憔悴的素颜上,一泓浅笑,笑的茫然且释然。干稻草色的粗糙长发染回本黑,在脑后服服帖帖地扎成低马尾。一身款式简单的黑连衣裙,胸口的白花醒目又扎眼。

她轻敲犬晖的房门。

不一会儿,犬晖打开门,见来者是她,略微有些意外。

“穆木不在这。”

“我是来找你的。”

犬晖好奇,“咦?你已经知道周通是我杀的了?”

“……原来是你。”周怡然没料到会有这种回答,吃了一惊。但很快,她又恢复恬淡的笑容,“我不关心是谁杀了他,我很早就发现你一直在暗处观察着穆木,好几次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救了她的命……我觉得你应该是个懂很多的人,而且不是普通人,所以我想,也许我的苦楚只有你才听得懂。”

注视了她的眼睛三秒,犬晖轻轻点头,让周怡然进了他的房间。

坐在沙发上,端杯热茶,周怡然看向窗外,幽幽开口:

“穆木虽然与我没有血缘关系,我还是很喜欢她的。她很坚强,与我刚好相反。懦弱的人去欺负坚强的人……可笑可悲,我到底得到了什么呢?

“周通是个禽兽。不,禽兽尚有良心在,他完全没有。很小的时候,我记得我的爸爸并没有那么可怕,原本他是个和蔼善良的人,虽然身为狱警,但并没有像其他狱警那样狠毒,他对待囚犯和善,当时还有很多犯人家属真诚地上门答谢。后来……也就是刚好十年前,同一年里,与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姐死了,他就职的监狱又遭到变态杀人狂魔的屠杀,我死去阿姨的养女穆木也交由他照顾……众多压力打击下,他虽然没有被逼死逼疯,但他的心开始扭曲了……

“我拒绝穆木到我家住,就是因为我的父亲从那开始每天都会打骂我和母亲,我不想穆木一个不相干的孩子也遭受那样的痛苦……后来在父亲的阴影下,母亲患上了精神疾病,我就更不能让穆木掉进狼窝。

“可是后来发生了意外……穆木从阁楼上摔了下去,不明就里的邻居们认为我们一家是在排挤欺负她,在他们的言论压力下,穆木还是被推进了我的家门……我和母亲为了保护她,将她的房间用铁栏围住,只要穆木回来,母亲就锁起铁栏,把钥匙藏在周通看不到的地方,禁止周通去伤害她。

“围栏外的我和母亲,不知又在周通的家庭暴力下度过了多少载……那时,我也变了。渐渐地,我麻木了,没了保护穆木的欲望,只希望她不给自己添麻烦。唯一保护她的地方,就是没有捅破她眼中那对生物学家父母的真实身份……其实他们只是两个喜欢资助孤儿的好人,并不是她亲生父母。他们每个月都会给穆木寄来一笔钱,逢年过节还会寄红包给她,这些钱都被周通私自留下,我也渐渐习惯了用那对资助人的钱买各种奢侈品……

“后来穆木终于靠自己的努力离开了我家,我松了口气,她自由了,但是我的末日却来临了……母亲在这时也自杀了。一下没了那笔每月定时汇入的,比周通工资还多几倍的穆木生活费,他没钱又碍于亡妻尸骨未寒不好去花天酒地,就打起了正值花季的女儿的主意……他强暴了我,我的亲生父亲周通。更可怖的是他居然把那种兽行用DV记录下来,并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去继续给他弄到钱,就把录像散布出去。

“每日的凌辱让我不堪忍受,而只要有钱,他就可以到外面去泄欲……我开始抢穆木的钱,与小混混参与校园暴力弄钱,也因此闯了不少祸,周通为了自己警察的脸面,将一切都推给了穆木。我也因为害怕周通,不得不去一起栽赃她……一起正当防卫事件,我失手杀了想要对我施暴的小混混。穆木成了我的替罪羊,虽然她没必要承担刑事责任,但却要替我承担各种舆论。我这个真正的犯人一转身成了替她跪在亡者家属面前请求宽恕的圣人。可那忏悔本来就该是我做的……我很痛苦,我也知道自己对不起穆木……我想过自杀,但我站在万丈高楼上,向下看,腿还是软了下来……”

犬晖静静听着,没有插一句话。

陷在痛苦回忆里的周怡然,一边说一边无声流泪,泪水打蔫了胸前的白玫瑰,浸湿了胸口的衣衫,她还是能保持着从容淡定的声调,没有哽咽和啜泣,仿佛泪水从没来过一样。

说到这,她杯中没喝一口的茶也凉透了。

她停了下来,叹口气走到阳台边,晚风扬起她的发梢,她微笑转身,告诉犬晖,“周通死了我很开心。你做了我一直想做却没有勇气做的事。而现在……”

周怡然将半个身子探出阳台的铁艺围栏,满足地享受着夜风轻抚她的眼角眉梢,“现在站在二十几层的高楼上,腿也不会发抖了呢。”

“你想跳吗?”犬晖淡淡问。

“可以吗?这里毕竟是你家……”周怡然小心站到围栏上。

风灌进她的裙内,黑色的裙摆轻轻飞舞,周怡然眺望远方,目光决绝。

“原来站在高处看,这世界的风景这么美。是曾经目光只注视地面的我无法理解的美。替我向穆木道歉……”

周怡然身子前倾,双足用力一蹬铁栏……

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膊。

悬在高空中,周怡然诧异向上看去,犬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还想再懦弱下去?你做过那么多错事,不弥补就去死不是太便宜你了。”

伸出另一只手对准周怡然额头的方向,青光闪过,下一刻,周怡然凭空消失,像是从没出现过。

“要道歉的话,去娄狱亲自找穆木吧。”

载着狼妖王群狼军团的黑木大船,慢悠悠地向游龙国驶进。

晕船的穆木再次来到船头,一通狂吐。

罗洛悄然来到她身后,递给她手绢和水。

穆木瞪他,把水打翻在甲板上,扭身进入船舱。

罗洛默然,拾起地上的金属杯子,跟着穆木走了进去。

这几天,穆木性情大变。看向罗洛的时候眼中满是憎恶,罗洛再像往常一样对她示好的时候,她总是很狂暴的拒绝好意,然后一言不发躲他躲得远远。

甚至连面对犬曜他们的时候也没从前那么和善了。

难道自己在那个世界的死亡对她造成了很大困扰?罗洛很想问个明白,奈何穆木自从那次在狐尾山庄的两句“滚开”、“别碰我”之后,再没对他开过口。

而且她似乎……变得和他一样,只能存在在娄狱世界中了。那次来了以后到现在已经四天,她再没消失过一次,像正常人一样在娄狱吃喝拉撒睡,这让罗洛很不安。

虽然他自己本身在穆木生活的那个世界死了后,居然还能在娄狱继续存在就让罗洛奇怪了很久。按理说如果肉体死了,他应该回到那个恋人沉睡着的世界,而不是被困在娄狱。而且在娄狱的他也并非是类似灵魂形态的存在,也是有肉身,会痛会饿会流血。这很不符合正常情况。

罗洛的脑子乱极了。为什么回不去自己的世界他已经无暇顾及,他只希望穆木不要对他那么冷淡,他只想知道穆木为什么对他那么冷淡。

船舱内,最大的一间屋子既是餐厅又是游艺室。

谷铃铃很喜欢犬晖教给她的象棋,每天守着棋盘与犬曜厮杀。犬曜似乎也不讨厌被她如此纠缠,耐着性子陪她玩,下棋时的闲聊中,谷铃铃也的确按照承诺与犬曜说了很多关于他爹的故事。

“将军。”手起棋落,刚学会象棋没几天的犬曜淡定取走谷铃铃那边的“将”,炫耀地把玩起那颗棋子。“狼妖王也不过如此。”

“犬曜好厉害!”谷铃铃并没有因为输棋而懊恼,拍手叫道,“继续!继续!”

“好。”犬曜摆好棋子,又开了局。

在一旁软榻上躺着的穆木,一言不发望着窗外的月光,似乎心事重重。

“穆木小姐,尝一尝我做的橙汁吧。也许对晕船有些帮助。”谷铃铃原第一亲信奥赛德,颇为落寞的从厨房端出一托盘,坐在穆木身边。

“嗯……”

穆木爬起来,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把杯子还给奥赛德,继续躺下来发呆。

“也许我们是从同一个世界过来的。”奥赛的认真地注视着穆木的脸,“你的脸很像我们那边一个叫亚洲的地方的风格。不过我对亚洲人的脸实在无法分辨,让我猜猜,你是……”

“中国人。”穆木瞥了他一眼,“一个世界么?真巧。我对白种人的脸也无法分辨。”

奥赛德有些兴奋,“太好了!这里和亚洲有些类似,那你还真幸运!我是来自大不列……”

“我对白种人没兴趣。”穆木冷冷打断奥赛德,拒绝听接下来可能会有的一系列他对自己家乡的介绍。

“……你有什么心事吗?穆木小姐。”奥赛德担忧的看着穆木。

“有很多心事。”

“那也许和我说说能解决些问题。毕竟我们来自一个世界,比起那边的两只动物能好沟通一些。”奥赛德深蓝色的眸子哀怨地望了眼打得火热的谷铃铃和犬曜。

看到失宠的奥赛德寂寞的样子,穆木不禁勾起嘴角,“好啊,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吧。”

穆木说完,起身离开游艺室,来到空无一人的甲板上。

奥赛德紧随其后。

海风撩拨着穆木的长发,她闭上眼睛享受微凉微腥的风,叹了口气。“我最爱的男人同时也是赐予我一生伤痛的人。我该怎么办?”

奥赛德眯眼看着前方深邃的海水,想了想后说,“我最爱的女人为了永生,用我做魔法阵实验,结果我却被传送到娄狱,遇到谷铃铃之前我在这受尽了折磨……当时,我也恨过把我的生活变成这样的那个人。怨恨让我眼中只有黑暗,看不见属于我的另一种光明。”

“如果拥有光明后……”穆木凄凉一笑,“等待我的是永恒的黑暗呢?”

“那也胜过永远在黑暗中仰望光明又不敢靠近。”

“是吗?说起来轻松……”穆木自嘲的撇撇嘴,“做起来又会是另外一件事吧……”

奥赛德轻轻拍了拍穆木的肩头,“慢慢来。”

“嗯……虽然问题不可能因为几句安慰解决,不过说出来还是感觉好了一些。谢谢你,奥赛德。”

穆木抬头看向奥赛德,二人相视一笑。

尾随二人身后,看到甲板上这一幕却没有听到他们对话的罗洛,心碎不已。

让穆木重新绽出笑颜的人,居然不是他。

不是他这个自称要好好照顾她的“男朋友”。

说的也是……毕竟一直都是他一个人自说自话,穆木可从未承认过他的身份。

罗洛离开甲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短短几天时间,发生的事让罗洛应接不暇,备感疲惫。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是赛巴斯的问题,他决定专心辅助自己突然多出来的侄子犬曜,和救命恩“人”谷铃铃。既然穆木不愿理他,他也强求不来,随她去了,也许某天她会想通,来和他解释一切疑惑。

奥赛德比穆木想象中要有才华得多。在娄狱这种贫瘠之地,他居然能弄到火种和成套炊具餐具,在海上让大家吃到热乎的烤鱼。还能用自己寻找材料制作的小提琴在餐间助兴。

虽然谁都看得出来他对犬曜的不满,但他也没有厚此薄彼,对待犬曜一样和善,并主动为其加餐帮助他伤口的恢复。

奥赛德带给穆木“呆板愚忠”的第一印象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几天她也很乐意找奥赛德闲聊解闷。

离到达游龙预计还有一天,晴空万里的清晨,穆木从船头望去,隐隐看得见前方好像有大陆。

“喂,那是游龙国吗?”穆木推了推身旁的奥赛德,雀跃的指着远方。长时间乘船让她受够了大海,非常渴望能够踏在土地上的那种安定感。

“嗯?”奥赛德疑惑凝眉,“的确是。不过……恐怕我们要把速度慢下来一些。比预计的时间早很多,照现在的速度下午就能到达,但我们必须在傍晚港口没有守卫的时候到才行。”

说完,他开始指挥起手下那些灰狼,撤下船上的一面帆。

听到傍晚才能到,穆木有些失望的打了个哈欠,回到自己房间。

罗洛脱下与犬曜借来的灰白色长衫,换上已经晾干的那身对他来说更为舒服的白大褂牛仔裤,站在船头发呆。长长的银发扎了个马尾悬在脑后,没有烟草的日子,他只好叼着一条小鱼干解闷。

几天下来,他与谷铃铃那群手下学习了一些打斗技巧,不愧身为狼,教给他的都是怎么用最短时间夺取敌手的性命。罗洛虽说认真学着,可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必须要去拼死搏斗的那天。

凶狠残忍,训练有素,绝对服从。由如此优秀的上千只狼组成的团队,心甘情愿跟着一个看起来奶还没断的幼稚小母狼,这让罗洛奇怪了一阵子。而狼群领头的将军又是个来自异世大不列颠国的普通男人,这更让他奇怪。更奇怪的是,那个自称是他胞胎哥哥的前任狼妖王犬晖明明是条狗,却居然也能统领心性高傲的狼群。

等等……那个犬晖是狗,又是他的胞胎哥哥,那他岂不是也是一条狗?!怪不得自记事起,他这头银发就一直陪伴着他……不对不对!他怎么可能是条狗?!除了头发颜色完全没有共同点,年纪也对不上号……

这些问题让罗洛拧紧眉头,万分不解地嚼着小鱼干。

“你在看什么。”犬曜来到罗洛身边,好奇地问。

“……吓我一跳。”罗洛瞥了犬曜一眼,“没陪谷铃铃?”

“她在洗澡。”犬曜冷淡地说。

“你们最近天天黏在一起嘛,怎么不去陪下穆木。”罗洛语气有些调侃。

“穆木有你。”犬曜依旧冷淡。

“……明眼人都看出来她现在对我是什么态度。”

犬曜歪头想了想,“……那她也有奥赛德陪着,不需要我。”

“你呀!”罗洛长叹一声,“如果把奥赛德换成你,穆木会很高兴。”

“但叔叔你会不高兴。”

听到这,罗洛大笑,“我可不要你这么个无聊的侄子。”

遥望远方被夕阳笼罩的那块陆地,犬曜神色凝重,“接下来,我们登陆后就要开始屠杀,叔叔你要保护好自己和穆木。”

罗洛早就听狼群说游龙国九成以上的居民都是猫。这种祸害娄狱的动物,他们必定是看不顺眼的,屠杀……这个词有些可怕,或许用“清扫”二字比较贴切。

“唔……”罗洛大口嚼着鱼干,满口含糊不清,“当然……对了,就这么杀过去,赛巴斯发怒怎么办?”

“有阻拦者才会开杀戒。”

“那关于谈判,还是依照原计划进行?”

“对。”犬曜坚定地说,“原计划进行。”

突然率领全部精英部下杀到别人地盘,说什么谈判,谁晓得行不行得通呢……赛巴斯可不像是会乖乖坐下来谈判的家伙。

罗洛有些担忧的看向身后,宽阔的甲板上,全部狼已经集合,奥赛德身披暗朱色斗篷,大声道:

“一、无论何时,狼主安全都要放在首位!二、没有遭到攻击,不可主动袭击。三、安全护送犬曜到赛巴斯的宫殿。以上三点,各位一定要牢记!”

“誓死效忠狼主!”

群狼整齐高亢的宣誓声震撼霄宇。

睨了眼奥赛德一本正经的俊美脸庞,罗洛转回头小声嘀咕,“果然英国人都有恋母情结。第一条军令居然是保证‘女王’的安危。”

夜幕隐藏下,通体漆黑的大船登陆游龙国某小岛。

这里植被很少,到处都是黄沙和岩石,夜晚也没有凉爽感,闷热的要死。房屋都是用石头垒成,无数火把立在路边,蜿蜒直上,似一条火龙通向最高点的石头城堡。

翼展天、珠珧、银霜霜留在船上望风。

谷铃铃第一个下船,踩在略微沙化的地面上,她有些不太适应的嘟囔,“这是什么破地方!唔,热死咱了。”

犬曜递给谷铃铃一杯水,“附近好像没有任何动物的气息。”

奥赛德上前一步,来到谷铃铃身后,“狼主,请下达指令。”

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谷铃铃扬眉,食指一伸,指向最高的那石堡,“奥赛德,我们走。”

奥赛德调出一支小队,几十头狼化为狼身,在前方领路,上百只眼睛警惕的巡视着四周。

穆木被引到谷铃铃身后,左右几头身形巨大的灰狼佐护,罗洛静静陪在穆木右后侧,一言不发。

穆木身着谷铃铃的黑色连身短裙和长裤,用布带将长发绑成一个髻,光着的脚上穿着从原本世界带来的矮跟凉鞋。鞋跟时常陷在沙地里,行走十分不便。

看到她走在前面艰难地样子,罗洛皱眉,上前一步,拦腰将穆木抱起。

“放开我。”穆木凶狠地瞪着他。

“不放。”罗洛声音很轻,语气却无比坚定。

“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过我要照顾你,总不能看你为沙子苦恼吧?!”

“如果你真的想对我好……”穆木抓紧罗洛胸前的衣衫,哀怨的看向他的脸,“从我眼前消失。只要看到你的脸,我就生气。”

“为什么?”

穆木闭上眼睛,嘲讽笑道,“……说了你也不会懂。”

“你不说我更不懂。”罗洛皱眉,“好歹告诉我冷落我的理由。”

穆木张开眼睛,看着天空,轻轻点了点头,“嗯……好。等赛巴斯的事解决以后,我会告诉你全部。”

罗洛松了口气般地轻呵一声,“我等你。”

“有猫!”狼群中不知是谁大声喊道。

街道的隐蔽处、屋顶上、房屋里……长着猫耳猫尾的“人”汹涌而至,无数闪着黄色光芒的眼睛如繁星般密密麻麻,看起来猫的数量起码超过狼群十几倍。刹那间,猫的低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奏成了一曲让人心烦的合唱。

谷铃铃兴奋地猛摇尾巴,擦了擦口水,一声令下,“吃了好几天的鱼,现在总算见到肉啦!咱宣布,自助餐时间到!开餐!嗷呜——”

群狼瞪起闪着绿色寒光的眸子,嘶吼着散开,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进猫堆,大肆撕咬着猫的身体。

屠杀,的确是屠杀。曾经被猫偷袭过的穆木明白那些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但在这凶猛的饿狼面前,猫们变成了蝼蚁般的存在,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哀鸣惨叫声听的人胆战心惊。穆木不忍心再看,下意识的将头狠狠埋进罗洛的胸膛。

见到这场景,罗洛也慌了,左闪右避躲着时不时飞来的断肢残臂,又要护着怀里的穆木,好不容易才从混乱的战场中央逃到了战场边缘。

谷铃铃和白犬形态的犬曜悠闲地继续沿着火把向石山上走去,路上随手清理几只伸手够的到的野猫。

罗洛赶上他们,对谷铃铃的做法产生了疑问。

“不是说,安全没有被威胁就不去反击吗?”

“它们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了呀!那叫声代表挑衅!”谷铃铃把手中的长剑从扑上来的某只褐色母猫体内拔出,撅嘴不满道。

罗洛哭笑不得,“它们发出咕噜声只是因为好奇吧……或者代表它们很满足很开心。”

“屁咧!”谷铃铃叉腰,踢开面前拦路的黑公猫,“一大群围上来难道只是没见过狼长什么样子?!咱不信!咱讨厌它们的叫声!”

“……算了,那种事也无所谓了。”罗洛苦笑。反正猫都杀的差不多了,再替猫咪们伸冤也无济于事。

身后数十精英中的精英及时赶了上来,余下的狼善后,贫瘠空旷的小岛上经历了一番热闹之后,逐渐又恢复平静,只有杀戮之地传来一片片兴奋的狼嗥。

好容易来到城堡跟前,谷铃铃望着石堡前方的“人”,停下脚步。

是个雄性。一袭金色长衫,红色的微卷长发垂在肩头,耳侧支着两条“麋鹿角”,赤色的眼中没有瞳孔,显得有些呆滞,同时也让人无法透过眼睛猜到他心中所想。

他动了动薄唇,嗓音低沉富有磁性:

“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这儿是你的地盘。你动动手指头就能弄出个地震海啸来,谁敢杀你啊。”谷铃铃双手抱怀,打量着面前的赛巴斯。

赛巴斯扬头,“那,来做什么?”那如新闻X播主播般无情绪波动的声线,空洞的双眸,一成不变的淡然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想表达的情绪。

犬曜上前一步,“谈判。”

赛巴斯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啊?一登陆就杀了我岛上所有守卫,我们还能谈什么?”

犬曜,“我们谈谈修亚希。”

听到那熟悉的三个字,赛巴斯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思索片刻,轻轻点头,转身走进石堡。

犬曜露出自信的笑容,紧随赛巴斯身后走了进去。

穆木罗洛他们在门外忐忑地等待着。

原以为谈判会花费很多时间,可是大约不到两分钟,一道火柱冲破石门,大家刚躲过那炙热的火焰,接着,遍体烧伤衣衫残破昏迷不醒的犬曜被丢了出来。

“狗狗!”谷铃铃眼疾手快接住犬曜,“怎么搞的!”她咬牙切齿地朝门里怒吼。

赛巴斯从石堡内走出,周身燃着熊熊烈火,皮肤与身上衣物却依然完好,唯一看出他被火焰包围的地方只有随火苗跳动而轻舞着的发丝和衣角。

他闭着眼睛,踏上被火舌击翻在地的石门,身上火炎遇风燃的更烈,火苗高高窜起,照亮夜空下古堡前只有无数仙人掌存在的花园。

“他说的话我不喜欢。你们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赛巴斯慢慢睁开眼,空洞的双目中此刻添了两枚金色火焰型瞳仁,目光也因此变得犀利而残酷,“我就要为我的猫咪园丁们报仇了。”

谷铃铃呲着虎牙,一脸想要拼死斗一下的表情,“这么不给咱面子!咱也就……”

“等等!”罗洛大喝一声,把怀中的穆木放在地上,迈步走向赛巴斯,“我有话跟你说。”

“哦?你是……”赛巴斯神色一滞,拧眉道,“犬晖?!我好心放你一马,把你打到别的世界,你怎么又不要命的找上门来了!”

“抱歉。我与那个叫犬晖的完全不是一码事。”罗洛摆摆手,“我叫罗洛。”

“罗洛……没听过,如果你的话有意思,我们谈谈也好。”

赛巴斯挥挥手,示意罗洛再走近一些。

罗洛在赛巴斯面前一米处站定,忍耐着从赛巴斯身上散发出的炽热开口道,“我看你并不像某些人说的那么愚笨,修亚希的事,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的确。”赛巴斯闭上眼睛,再次开眼时身上的火和眸子里的金色火苗消失无踪,“知道又能如何?我的子民没有值得我抗争的地方。”

“那就去改造他们。哪怕是抹杀自己几百年的时光……”

“靠近些。你倒是说说看我能做出什么。”

罗洛犹豫片刻,向前踏了一步,在赛巴斯头侧耳语。

赛巴斯听着听着,先是露出了满意的笑,之后那笑渐渐变得嘲讽和邪恶。

然后在谁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赛巴斯右臂生出火炎,一拳打在罗洛胸口,将他打飞至几米外。

罗洛捂住心口,挣扎起身,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重伤犬曜,轻蔑一笑。

穆木甩掉碍事的凉鞋,赤脚踩在沙石路上,跑到罗洛身边,心疼地为他擦掉唇角渗出的鲜血。

“太好了……穆木,我还是喜欢这么温柔的你。”罗洛逞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将穆木揽入怀抱。

“没办法,谁叫我爱心泛滥。我只当你是条路边被车轧到的流浪狗……”穆木推开罗洛,口不对心的嘀咕着。

这两个家伙在一边闹着别扭,另一边,谷铃铃不干了。

谷铃铃指着赛巴斯的脸,“气死咱了!咱要和你宣战!”

“好啊。我要睡上三天三夜补充体力,三天后开战。在那之前……”赛巴斯抬手,火焰再次燃遍全身,“为了防止你们这些家伙打扰我睡觉,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再把你们关起来。”

语毕,赛巴斯手心窜出一条火龙,直直飞向谷铃铃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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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整个家族命运,她被迫与心爱之人分离走入后宫,权谋之下,一场交织的风雨如期而至。※※※※※※※※※※※祭天地礼上,受到昏君调戏,难以忍受如此轻浮举动,她当众怒斥昏君,惊动整个朝堂。本以为死期将至,太后一句话却让她逃出生天。后宫美人毒若蛇蝎,一步步将她逼近深渊,而她依旧在自己单纯的世界中,幻想着有一日能与心爱之人天上地久。伤害一次次临近,她一次次逃避,企图用自己的善良化解这一场场的危机。只是,从一开始就踏入了一盘棋局,她如何能挽救自己的命运?※※※※※※※※※※※好淫食色的皇帝性情大变,使她为心爱之人留住处子之身的愿望落空,种种经历过后,她幡然醒悟,权势左右的朝中,早已风雨飘摇,她决定尽全力挽救自己命运。只是,一切都来得太晚,一切仿佛都成了定局。莫须有的罪名,香消玉碎的沉重。雨寻马上成为刀下亡灵了,请你一定要珍重······”※※※※※※※※※※※也许一切本来就没有定局,因为真爱的永恒,整个世界都随之变幻,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经历过什么,爱你的人始终会在你身旁,不离不弃,相守终生。※※※※※※※※※※※※※※※古风言情大戏《美人心机深几许》超级熊孩子倾情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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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初帆一觉醒来竟然来到了我的世界?僵尸,骷髅苦力怕……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是不是打败末影龙就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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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垠辰海彗陨无极,时间在长河落日间不断流逝,命运纹理撷刻变幻莫测。紫色星辰划过天域陨海,绽放的光芒将缤纷烁尘掩盖,百门万宗的时代日渐式微,苑、阙、宫、殿十族挥手间天翻地覆,幽歌凄律,弹指巅峰。九天十二地之上,遥遥无期的“君楼”尘封在北方,一切将从凌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