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瓜娘一家就起来了。就连粮娃子也激动的要起床,因为他知道今天是卖杂碎汤的日子。结果被瓜娘按了回去。“你再睡一会,等天大亮了,你再起,姐给你留杂碎汤放心。”
小房窗户边贴了一张纸,上面是画的一个冒着热气的汤,这是瓜娘的创意,实在是这里文化人太少,写字没意义。
大大的窗口外面搭着一条又长又宽的板子,旁边摆着几条长板凳,窗户里面摆着三个热气腾腾的泥灶子,上面放着装满杂碎汤的罐子。一个辣的,一个不辣,还有一个是纯粹的汤,是为煮粉丝准备的。旁边是泡着粉丝的陶盆。后面的板子上摆满了茶碗口那么大的竹筒,和一大把筷子。以及一些碗。
大街上陆陆续续的人多了起来,有的是摆摊的,有的是逛街的。杂碎铺子就这样悄悄的开张了。虽然没有鞭炮,但是特殊的肉香味飘出去大老远。来往的人群都好奇的瞅向这个新开张的铺子。不一会就围了很多人,但确没有人敢上前买。窗里的何王氏紧张的拽了拽手。瓜娘倒还好。新吃食嘛,也是需要慢慢接受的和宣传的。
调整了下微笑,咳了咳嗓子:“走过路过的伯伯婶婶们,这是家里做的祖传的吃食,杂碎汤。满口肉香,放上我们的特制辣椒,那简直就是……不信大伙过来尝尝,就知道小女有没有骗大家了。”说着就找来一个碗,揭开锅盖盛了一勺,顿时溢出来的香味更盛。
人们看到碗里的东西,立马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很多人都准备转身要走,吓得何王氏差点出去要拉人家。
瓜娘看着众人的反应倒也没有什么失落:“大伙别看这是内脏就嫌弃,那是你们没有秘方,我家确有能把那么臭的内脏变好吃的办法,不妨各位先免费试吃一下。如果不好吃再走也无妨,反正不用掏银子。”
众人听着也有道理,一个大汉就走了出来。“那俺来替大伙试一试,不好吃的话,你们可趁早关门吧!”
瓜娘什么也没说,又找来一个小碗和一双筷子。把大碗里的杂碎汤搅了几下,倒到小碗一半,然后又拿起筷子递给大汉:“这为伯伯,可吃辣?”
“吃,俺最爱吃辣。”
“那就好,我再挖一勺给你。”说着就从辣椒罐里挖了红油油的一勺进小碗里。
大汉看的就已经口水直流了,稍微搅了一下就夹起里面的内脏吃了几口停下来,然后就端起碗开始扒拉,没几下就干完了。众人等着大汉评价,结果人家只顾吃,不说话,急的有人就开始问了:“怎么样啊?可还是臭的?”
大汉顿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嘿嘿,太好吃了俺给忘了。”又回头问瓜娘:“小姑娘家好手艺,给俺来一碗。只是不知怎么卖?”
“一勺2文,两勺3文,如果想吃饱,可以加一把干粉1文。一个肉包子都三文呢,还吃不饱,我家4文就能吃个大半饱了。您放心,不能要高价的。”
众人一听价格在可接受范围内,都一群挤了过来,你要两勺,我要两勺的。
瓜娘看着混乱的人群,头疼的喊道:“大伙排着队来吧,不然谁也买不上了。”
就这样排了长长一队,有的路人看到,又闻着香味,就也跟着排了起来。当然也有人不舍得花银子,所以就看看走了。
何王氏掌勺子,瓜娘打杂,带收银子。凳子的坐满,有的人就蹲在墙边吃。大部分人都是要的两勺,毕竟看似占了一文钱的便宜。但确没人加粉丝。他们总觉得粉丝那东西不好吃,所以没人愿意浪费那一文钱。
最开始的大汉吃完了,感觉自己完全被这个味道征服了,又排队递碗过去:“丫头,再给俺来两勺。给……3文钱。”说着就数了3文出来,也递了过去。
“成,我再送你一份粉丝。”
“额,那东西可不好吃……”
“您等着吃就知道了,经过我家的秘方,它准好吃。好了,给您。”瓜娘抓了一把泡着的粉丝,放入了杂碎汤锅,水开了就捞了出来放在大汉的杂碎碗,即不会黏糊,又不会硬。然后又盛了两勺杂碎浇了上去,最后挖了勺辣椒油。
大汉吸着沾满杂碎汤的粉丝,感觉三观都变了。平时众人都嫌弃的粉丝,竟然会这么好吃。其他人看大汉吃的香,也跟风起来吃粉丝了。结果没一会杂碎没了,粉丝也消耗了五六斤。瓜娘看着空空的陶罐,抱歉的对众人说:“真是抱歉了,今天都卖完了,只能明天再来了。”
后面没有买到的人都一脸遗憾,强调着让明天多煮点。然后人群就散去了。瓜娘和何王氏也累瘫了。但是收获的喜悦胜过一切。遗憾的是杂碎太少,估计也就卖了半个多时辰就完了。
要不是经过商量和合理安排,估计就手忙脚乱了。由瓜娘和何王氏在前面卖,何杏带着小弟做针线。何南福打杂。这样下来,什么都没耽误。
瓜娘揉了揉笑僵的脸,对着娘和出来帮忙收拾的大姐说:“我的去酒楼和肉瘫拿内脏去了。等明天提前留一些杂碎给他们端去尝尝。哦,对了,我给小弟在锅里温了一碗,娘你记得给他端过去。”
“知道啦,就你惯着他。赶紧去吧,路上小心。”
瓜娘熟门熟路的敲响了玲珑酒楼的后厨门,报上采买黄师傅的名号,就见开门的伙计招呼来一个圆滚滚的男人过来。“小姑娘,你是来收内脏的吧?”
“是的,真的是打扰黄师傅干活了。”
“呵呵,没事,掌柜的和我说过了,那你先随我去厨房吧,我令人给你留下了。”说着就朝着厨房门走去。
瓜娘一进后厨门就被吸引了,并排砌着五个大火灶。对面是两个面案和置物架。上面摆满了各种蔬菜和肉食。
黄采买指了下门后处筐里的一副内脏:“这就是了,你把筐拿去吧,明天再还回来。明天你来就直接找给你开门的那个伙计就行,他叫狗子,他会直接拿给你的。”
瓜娘拿起筐来,又看到旁边还放着一大筐的鸡鸭的内脏,爪子,头和猪皮,就指着问:“黄师傅,您这也是要扔的吗?”
“哦,那些啊!嗯,也是要扔的。还没来的及扔呢。”
“那能给我吗?”
“你要我就也留给你,不然,还的天天扔。”
“哎,那成,我就提走了,等一会我就把筐还回来。您忙,我这就先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