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我当然知道那种生活方式好，可古往今来有如何有人做到了。”
“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整日都要为了温饱操劳一世，一代接一代，坐在那龙椅高位上的，要为了整个天下操劳一辈子。”
“夹在中间的大臣商人们，成日提心吊胆，生怕一有不测就死于非命，女人为了自己的容貌宠爱、孩子、夫君……人生啊！来就是要受苦的。”
“开开心心的不一定是日子，可以是某件可以开怀大笑的事，看见了可以露出微笑的物件，漂亮的衣裳，可爱的小动物，或者好吃的东西。”
田小奶奶说得语重心长。
灵修沅一下子觉得，面前的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很厉害“那田小奶奶你是不是很厉害。”
老人笑了笑，说：“其实老婆子我并不厉害，只是活得比较久，见过的人和事比较多了而已。”
毕竟人生阅历在那摆着。
“那骗是什么意思。”灵修沅抓紧机会乘热打铁，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田小奶奶。
老人想都不想就回答说：“就像是说假话，比如云儿突然对你说天上下雨了，可以抬头一看，却是晴空万里无云。”
“那要是被骗了怎么办。”
“那就别点破，再给他一次机会，然后离得远远地，不要再有来往，现在有很多骗子，就喜欢骗修丫头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绑起来卖到勾栏院里头，或者卖给大户人家做奴才小妾。”
灵修沅听得似懂非懂，即使不清楚勾栏院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奴才小妾又是做什么的，还是点头哦了一声。
只因不想暴露无知和单纯。
记起了田云儿拉自己来这的理由，挑挑拣拣选了两颗重量大小差不多的石子，走到水中央。
老人看着站在水面上的灵修沅，以为她又在练什么功夫，不禁出声问她：“修丫头你这又是在练什么功夫。”
“云儿说带我到这里抓鱼，要是不带两条回去怎么行。”
说着两颗石子就被抛进水里，过不了多久就有两条死鱼翻着肚皮浮上来。
灵修沅扭头去问老人：“田小奶奶，衣裳都洗完了吗？”
老人扭干褂子，说：“洗完了。”
两条死鱼被流水推到老人面前，一看到这两条鱼就忍不住夸起了灵修沅“哎呦！这么大的鱼啊！修丫头今天去奶奶家吃晚饭啊！”
老人赶紧走到树底下，拔了几颗长草，搓成长长一条，把鱼绑好。
灵修沅拎起木桶“这木桶也不沉，我帮你拎吧。”
老人看了看那边空荡荡的袖子，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
灵修沅跟着田小奶奶走了一圈发现，村子里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和一些小娃娃，一个壮年男子和中年妇女都没有。
老人知道灵修沅在疑或些什么“修丫头，不用想了，现在村子里，都只剩下我们这些半截入土的老家伙了，还有几个年纪尚小的孩子，当然也包括你。”
“几十年前，村里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家伙，他自称自己是修士，那时的村子很热闹，不像现在这样冷清。”
“那修士说村里有邪祟之物，会害死村里的所有人，那时候的大人都不懂那些神鬼之事，就信了他。”
“然后那老修士说那邪祟就在白石溪里躲起来了，就在白石溪边上布阵，当时的村人们都没怎么见过，那修士也说他有完全的把握，不会出意外的，所以当时有很多人都去了，就只有我们这些贪玩的小孩子，溜到了山上果林里玩。”
“等黄昏日落我们才相约回去，可村里只能见到随处悠闲走动的牲畜，等我们跑到白石溪那儿，除了满地的血迹，根本没有其它。”
“时间一晃到现在，年轻人死的死跑的跑，就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了，修丫头村子的事我这个老婆子也告诉你了，你要是想走我也不拦你，等明日再走吧。”
田小奶奶突然老了好几岁一样，声音都苍凉了不少。
灵修沅在想着老人说的那些话，不确定到底是那白石溪里真的有邪祟，还是那老修士修的是鬼道，用活人来炼制阴邪之物。
现在她唯一清楚的是，就是那白石溪里头，真的有水鬼这些不干净的小杂碎。
老人等了好一会儿，都只见灵修沅在想些什么，但她也多半知道灵修沅是要离开村子了，毕竟这么阴邪的地方有多少人受得了。
默默叹了口气，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修丫头，明日一早你就离开村子吧，我让云丫头去帮你收拾行囊。”
灵修沅一回过神来，就听见田小奶奶说要自己离开村子，一下子就不怎么高兴了：“我才不要走呢！这个村子多好玩啊，田小奶奶和老田奶奶那么好。”
“我要是走了，她会不高兴的，不就是邪祟嘛！除邪镇压，护佑一方平安百年安生生息繁衍，是我的天职，今天晚上我就打它回来，和鱼头一起煲汤。”
就这样，灵修沅立下了豪言壮语，誓要把邪祟打回来煲汤。
田小奶奶只当她是在开玩笑，但也还是不许她这么做“小孩子家家的，怎的胡乱说这种事，不想走就好好留着，晚上不许去，万一要是真的有，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只会给它吃了填肚，你要想喝鱼头汤奶奶回去就给你煲。”
田小奶奶赶紧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拉走，生怕被那邪祟听着，回头就把她给抓去吃了。
田小奶奶风风火火拉着灵修沅回来，推开木门就把灵修沅丢屋里晾着，走去厨房之前不忘，大声对里屋睡觉的田云儿吼了一通。
“丫头别睡了，快起来把衣服晾了，好把修丫头看稳喽，别让她跑回去。”
田云儿心如死灰，恋恋不舍地离开床榻，拎起屋里的衣裳，进后院去晾。
小嘴儿都能挂油壶了。
晾完衣服的田云儿回到屋里，坐在椅子上，撑着脸看灵修沅逗土狗，食髓知味。
小土狗子那尾巴来回摇摆得可欢了，生怕主人觉得自己不喜欢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