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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以剑为生

一众人登上了云艇,离开了墨规池,然后走过日月通道,再向前一转,就出了山洞,柳暗花明,不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水声,竟是一个巨大的瀑布,瀑布底下的水池有一个巨大水车,还是数不清数目的大小不一的齿轮,环环相扣,持续不停的运转着,据盗跖讲解,这就是整个机关城运转的动力核心。赵伍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看看人家这种可持续发展的思想!

瀑布的两边是用吊桥连接的,平时收起,只有对岸才能操纵机关放下吊桥。伴随着吊桥缓缓落下,另一个‘老熟人’出现在了面前。说是老熟人,其实赵伍和他不熟,反倒和他的父亲很熟悉,称得上忘年交了,那个人就是徐老夫子,当年在燕国混迹的时候,他常常躲在徐老夫子的铁匠铺里,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今想来,百感交集,再看眼前,故人之子,不由得从心中升起一股惆怅来。

面前的是当年徐老夫子的儿子,也就是徐夫子。说是故人之子,瞧徐夫子的年纪也五六十了,比赵伍大了不知多少。这时候再论和他爹的忘年交,就算是无礼欺负人了。赵伍依足了礼,行了一个晚辈的礼节。

徐夫子却无意顾及其它,一双眼睛穿透众人,只是盯着最后面的盖聂,手中的剑。他伸出了手,那柄剑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如同一个在外的游子,此时再度返回了家中。它回到了徐夫子的手中。这是一柄屠龙的剑,也是徐夫子的母亲生前最后一件作品。徐家是铸剑世家,比起那些剑客,这些铸剑师们更像是把一切都交给了剑的人。尤其是这柄剑出世的时候,是以他父母的性命为代价祭剑的,虽然如今它变幻了模样,但是徐夫子好像依旧能够感觉到,这柄剑刚出世时的温热。以剑为生的人,最终为剑而死,这样的一生,对铸剑师来说,应该是没有遗憾了吧。

“这柄剑在你手中,也算是寻到了一位好主人。”盖聂领剑拜谢。

赵伍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对徐夫子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想到两位老人的墓前祭奠,不知是否方便。”

徐夫子看到故人,回道:“墨家主张节葬,纵然有坟茔,又哪里去寻祭品。这样吧,我带你去剑池看看,那里是他们生前生存和战斗的地方。”

赵伍躬身拜谢,徐夫子转身,带着众人过了一道千斤闸,就进入到了机关城的内城。这里又是一番天地,亭台楼阁,依山而建,方寸之间,不见丝毫逼仄之处,反而各尽奇思妙想,却又简朴庄严,丝毫不以华丽为美。

众人刚进了内城,就发现很多墨家弟子三三两两,都往一个地方跑去。盗跖跑上前拦住一名弟子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敌人袭击吗?”

那弟子答道:“不是,听说来了个少年,天生神力,居然战胜了好多锻造部的兄弟,把铁头领都引出来了,两个人要比试举鼎,在中央大厅,大家都赶着去看热闹呢。”

盗跖饶有兴致地道:“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把大铁锤这个家伙都引出来,我还真想看看呢。”旋即问赵伍道:“你要不要也去跟人比一比呀?”

赵伍闻言问道:“有什么奖品吗?”

“这个……”这倒把盗跖问住了,老老实实摇头道:“好像没有。”

赵伍闻言切了一声,头甩到一边,不屑一顾道:“我最烦这种靠蛮力的,一点儿技术含量没有。”

除了赵伍以外,其他人都很感兴趣,尤其是天明这小子,脚下跑得比谁都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儿了,就连月儿也兴致勃勃。

这时徐夫子道:“既然赵侠不感兴趣,我带他去剑池看看。”赵伍点了点头,这个可以有。徐夫子说完,把目光投向了盖聂,突然提议道:“盖先生要不要到这柄剑出生的地方看看?”

盖聂闻言,喉咙动了动,颇有意动之意,到了他这个境界,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但他是以剑为生的男人,曾经诞生过无数神兵利器的徐家铸剑池,对他有着非凡的吸引力。

班大师在一旁道:“徐夫子的炼剑池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平时我们想进去都千难万难,得看他的脸色呢。”

徐夫子哼道:“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脸色呀?但是你不要在我炼剑的时候打扰我嘛。”

但盖聂还是没有立即同意,看着天明离去的方向,心中颇为犹疑不定。端木蓉见状道:“天明在机关城内很安全,而且我会照看他的。”

盖聂闻言向端木蓉拱手道:“那多谢端木姑娘了。”又对徐夫子道了声谢。徐夫子就带着盖聂、赵伍两人下炼剑池去了,其余人等都着急赶着去中央大厅,瞧那一场好戏。

端木蓉跟着月儿的脚步,落在最后,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迈着坚定地脚步,似乎只有此时,才能够感觉到他心中的快乐与放松,这是他真正爱做的事情。那一刻,她又忆起了师父临终前的话语:永远不要爱上一个以剑为生的男人。但是好像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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