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遭的嘈杂声,使他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小,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焦虑一点点侵袭全身,凌时年开始变得焦急暴躁。
其实凌时年大可不必在乎她,她们才认识一个晚上,二十四小时不到,能有什么感情呢?
“我在这。”大脚不知何时站在凌时年的面前,看他脸泛担心的模样,舒展的眉梢拧紧。
凌时年抱住她,双手紧紧圈住她的后背,松了口气。
好一会儿,凌时年才推开大脚,与她拉开一小段距离,问:“你跑哪去了?不是让你乖乖在这等我吗?”
大脚抿唇,她不是有意跑开的。只是,她刚刚在街上看见了俞温哥哥和俞妈妈,她不想让她们发现她。
她知道她们肯定是在找她,她们是那样的喜欢她,对她好的没话说。
只是,她跟着他们回去,妈妈定是会不开心,怕是又要和她们吵起来。
她一点也不想这样。
于是大脚趁她们没发现之前,忙沿着不知名小巷跑开,躲在房屋的转角处偷偷呆着。
靠在墙角好久,大脚怕凌时年回来找不到她人,又赶紧回来,正好看到他担心的样子。
“我想上洗手间,然后迷路了。”大脚撒谎。
她之所以不告诉凌时年实情是怕他会送她回家。
那个家,妈妈不爱她。对她而言,没有爱的家已然不再是家。
他宁愿跟着他四处流浪奔波,那怕吃不好睡不好,也没关系。
“你快吓死我了,你知道吗?走吧,我们去买点好吃的。”凌时年重重吐了口气,拉着她绕过很多小摊前,终于停下来脚步。
他们点了两份大碗的红烧牛肉面,闻着扑鼻而来的肉香味,抓起筷子大口嗦面,连汤底都喝得一干二净。
“吃饱了吗?”他问,眼中看向碗里时,目光中带着抹讶异。
没想到她人小小的,饭量却是惊人。亦或者是真的饿了吧!
“好饱好饱,我要站不起来了。”大脚扶着圆鼓鼓的肚子,一脸满足。
仔细一看,唇上还覆着一层油。那是吃饱喝足没擦嘴巴的缘故。
凌时年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钱,递给老板,收好零钱便带着她离开了。
一晃,过了一周。
眼看偷来的钱也已经仅存无几。
凌时年攥着手上的钱,揣进兜里,使劲拍了拍。
他坐在满是灰尘的木板上,随手摘来一根野草,咬在牙缝间,思绪沉沉。
心里想着下一顿饭的着落。
他是个被抛弃的孩子,从小在人贩子的拳脚相踢下长大,日复一日靠着乞讨赚钱。
随着他长大,已经很少人再施舍给他钱。
他赚不到足够的钱,就会像其他人一样,被人贩子打得浑身伤痕,甚至弄断手脚或者是剪掉耳朵让你成为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
要知道,好人总是同情残疾人,连施舍都会给多点钱。
凌时年很怕变成那样的人,每天想尽办法赚到足够的钱给人贩子,有时候还会找点好东西讨好巴结他们。
偷抢打架……他那样没干过。干起来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伸手拈来,熟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