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料想陈德方才回家路过大堂,便被陈母率一众他的侍女亲婢堵在了院中。
“今儿个你去哪儿了?”
陈德被逼问的头颅点地,直不起腰。遥想陈德在外行事霸道,唯独怕这家中宠溺有度的老母亲,自老父的独宠儿子的老头生病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压制住这老妇的威严了。老妇许久没有听到陈德的回答,颇有些不耐烦,不等陈德准备好措辞,她就哼唧一声。吓得陈德的抓着裤腿跳了又跳,分明就是三岁孩童的动作,而陈母看时冷笑一声,“看来这几日不见你,你确实的做坏事去了……”如她这般肯定,按照习惯,陈德将会招架不住,看陈德的时候,陈德果真招架不住,然而许威的手段又让陈德犹豫了。他就说,“娘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你就不要捕风捉影了。”嘻哈的要路过陈母回房。
陈母的声音犹如厉鬼催命符,“站住。”壮硕的身子此时犹如仓鼠一般想要四处逃窜,大脑神经短供应不到四周,于是,陈德原地发抖,尽管他怕陈母怕的要死,那又怎样呢。陈母冷笑几声,走到陈德的面前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清醒了吗?”
“娘……”委屈的狠呢,居然哭了下来,鳄鱼大的眼泪以及打雷一样的嚎哭,哪一样都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会做的事情,站在四周的婢子们纷纷低下头。“娘,你欺负人。”
陈母有些儿不忍心,“还不是怕你在外面闯了大祸。”
“没……没有……”陈德眼神闪烁。
陈德的怂样儿令陈母心中有数了,“说吧?可别欺骗我,你知道我的手段的,你小时候时常在外面闯祸,每一次闯祸回来都是这种心虚样,你说没有为娘的不信。”
好吧,陈德畏缩的样子此时此刻有增无减。然而,许威吩咐过的话,话到嘴角就是吐不出来。顶着陈母扫雷一样精明的目光,陈德抖了抖肥硕的身子,他撒娇卖萌,“娘,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的。”
陈母翻了一个白眼,“好呀,陈德,胆子是大了不少,这一晚上出去没少想办法对抗你娘,想你娘几十年如一日的将你养大成人,如今换来一个不孝不悌的儿回来。我对不起陈家的老祖宗,也对不起你死去的九泉之下的老爹,对不起你老爹,我死都不会瞑目……”
长篇大论令陈德的头都没有力气抬起来,想来陈母的话令陈德倍感羞愧,他的眼珠子内饱含对母亲的孺慕。可……
“娘,你千万别逼我。”陈德咬牙道,本已经打算与亲娘商量的办事的人现在着实不想让老母为自己操心了。看着陈母头上几根发白的头发,陈德心下一揪,还是坚持坚持。
“我看怎么会没有大事,分明不是发生了,是已经发生了?那城内怎么来的大动作?”
“这……”陈德想着如何蒙混过关,然而此时的沉默难道不是默认。早就摸清了陈德的性子的陈母自然一下子能够看清其中关键。
一边趁热打铁,“为娘知道杨秀的死不简单,哪有人无缘无故的就会死了全家人的。为娘的不傻,为娘的就想知道这件事情你究竟有没有参与。你整日的与许威这个阴险小人混在一起,为娘的就是整日的担心也不为过,你说你,胆子小,脑容量也小,随便一个聪明人糊弄一下你就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娘呀,你究竟要我说什么呢?我可什么也没干呀?”如果除去一脸的心虚的话,这样一番义正严辞,相信陈母那里会很好过关的。
“你就说说县长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果断的直入正题。
陈德沉不住气了,陈母的气势太强。陈德低头看脚尖等于默认。
陈母脸上一种很铁不成钢,“你跟我进来。”
“你们不必跟来。”陈母吩咐自己的贴身婢子,“刚才的话若是传出去……”
“婢子不敢。”
陈母抬头看陈德,陈德依旧畏缩,“走吧……”
屋内。焚香。门帘卷下。
陈母低声问,“他还吩咐你做了什么了?”
陈德神秘兮兮的靠近陈母,“总共三点。第一,找个城中新来的外来人口当这个替罪羊。”
陈母‘阿弥陀佛’了一声,“千万别新添了什么麻烦才是。”
“娘,这事情许威自己去做。”
陈母更加是‘阿弥陀佛’了一声,“可千万别冤枉了好人。”
陈德像是得到了夸奖一样的表情无二,“许威心中有数,他最厉害了。”陈母听了眼皮子处抖了抖,对于这个世家侄子她果真不想评价什么,但也不想自己的儿子真的让他牵着鼻子走。好在儿子听话,大事情会主动跟她商量。这一点让陈母老怀安慰,虽然杀害杨秀这样的大事儿子居然有参与却不告知她,陈母自以为陈德受到了许威的蛊惑。
“第二呢?”
陈德喜气洋洋的说道,“第二就是儿子要做的事情了,儿子要煽动百姓去钦差那里闹事,许威说钦差此次的举动特别奇怪,儿子想了想也对。”
“怎么奇怪了?”陈母紧锁眉头问道。
陈德更加得瑟了,仿佛这个实在问题是他想出来的答案似的,“钦差来到了济南,遇到了县长一死,不急不慌的封锁城门,却不查案,只许进不许出?据许威查探得来的消息,这个钦差名字叫陈威武,胸无大志,是朝内贪官的属下,识得几个字罢了,比儿子还不如。所以许威说,钦差这样做事绝对不是什么阴谋诡计,他是阳谋,将一干人等关在济南城,然后……”
“什么?”陈母有些儿糊涂了。心下琢磨‘阳谋?’也不忘愤恨许威对儿子的贬义。
“许威说京城那里皇帝为收刮民脂民膏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陈威武会不会……”陈德顿了一下,两只手比划几下,包围成一个圈,之后说,“许威讲,这就叫做‘困兽。’
“老百姓的钱这些人都不放过,可见他们的心怎样的狠戾。可是我们不一样,娘呀……我们可是几代的富商呀,这……祖宗基业……”看到陈母有些紧张,陈德后来接着说,“儿子去煽动民心将县长的事情闹大,钦差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得要有时间管的过来,娘,这期间,足够我们抓紧的转移所有的财产了。”
“说的也对。”陈母点头,抓着陈德德手问道,“这第三呢……”
“第三。”陈德抓了抓头,“娘……许威说天机不可泄露,他没有告诉我。”
陈母拍了一下案机,看了看陈德,最后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心下想着‘许威,果然要我儿离你远些才好。’
“娘,你怎么了,若是没事的话,儿子先走了。”
“去吧。”陈母说,待到陈德到了门槛的地方,“儿呀……”
陈德回头,有点儿苍凉的回应,“娘呀……”
陈母好似下定了决心,闭眼后睁开,“你在外面办事,家里的事情娘来处理,转移财产就交给娘吧,你放心。”
“谢谢娘。”陈德兴奋不已。
“去吧……”陈母摆了摆手,感觉心好累。
陈德没有注意到自家娘亲的语气以及神态,一路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