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大地,一领烟尘正在广袤的草原上奔驰。
这是一支由军·用重卡组成的队伍,每一辆重卡外部都覆盖着厚重的防护甲、配备着猛烈的火力,“移动碉堡”这个词就是为它们准备的。
虽然重卡们的外表上没有任何标识能说明它们的身份,但任谁都清楚,能派出这等队伍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队长!我们已经驶入罗刹国国境了!暂未接到任何通讯!”车队的小队频道中很是热闹。
“没通讯……对方不可能发现不了我们,全体人员都有!提高警惕!”车队的队长声音洪亮。
“队长!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不指派运输机执行这个任务?明显是运输机更快一些啊!”任务都执行了快一半了还有人在质疑任务的合理性,看得出来,这支队伍中队长的威信并不足够。
“傻×!你以为他们没派运输机吗?据我所知跟我们执行相同任务的队伍一共有六支,其中两支走的是空路!不用问,它们一早就在咱前头了!”队长表示小伙子真没见过世面,“知道啥叫饱和式营救不?上头那些人才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只篮子里呢!”
“啊?队长,你不早说!既然已经有队伍在咱前头了咱哪里还用得着这么赶?”这次说话的应该是在队首驾车领航的队员。
“蠢材,你忘了我们的车一直在向基地上传定位信息吗?我敢打包票,要是你小子敢消极怠工哪怕一分钟,等任务结束了,上头那票子人能打爆你的狗头!”队长哼声道。
“队长果然深思熟虑!”那人不傻,当时就悟了,“那您现在告诉咱们这个……莫非是意味着咱可以偷偷懒了?”
“哼!”队长没有回答,而下一刻车队的行进速度便开始锐减。
在卫星匮乏的年代里,一国的定位系统只在一国范围之内有效,跨出国门去,一切都不会再准确了。
……
呼延墓,本该是充斥着恶犬雕像的那层中一只残败的队伍正在休整。
五个人,其中两个人各少了一条胳膊,而剩余的两人身上也遍布伤口。
“真是一群恶狗啊……你说它们是怎么活了这么久的……?”
一名头罩破裂的男子照顾着伤员,他一面将医药箱内的药品掏出一一打开,一面同伤员中年级较长的那人说话。
年长者痛得咬牙切齿,虽然心知对方是在用谈话的方式帮自己转移注意力,但他依然有些不爽:“仙家手段岂容我等揣测?”
“不过这些狗的身子可真结实啊,三枪下去才能撂倒一个!而且撂倒了之后也不留尸体,尽化成灰了。诡异啊。”另一名断臂的伤员这样说,他的手臂断的极为干脆,断口处仿佛是由利器所为而非兽物撕咬而致。
“若是我猜的没错,这些应该就是所谓的‘镇府神兽’了吧?”身上伤势最轻的是队伍里唯一的一名女队员,她只是腿上伤了一处,此刻的她正持着刀·枪警戒四周,而剩下的一名队员则在捣鼓一台便携式电脑以及一堆奇奇怪怪的机械。
他是队里的技术员,方才即便是战到最危急的时刻其他的队员们都依然在保护着他,只是奈何敌人数目众多且强悍非常才令他负了伤。
他失去了三根手指,所以摆弄起器械来略显不便,然而通讯终究是连上了。
“小王,辛苦了。”队长,也就是那名实力过硬的女队员在试过了略显断断续续且延时严重的通讯后这样说。
女队长在透过通讯与总部交流之后这样讲:“这一层应该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总部那边没有命令我们继续下探,所以,等接下来如果有后续行动组开进来的话我们就往回撤退吧。”
队伍里没有人提出异议,只有伤员接受包扎时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声时不时地响起。
……
“说好的支援呢……?丢个药箱、血包、盒饭什么的过来都好啊……”
装备全失、浑身是伤的周云迷迷糊糊地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他的第一反应是冷,第二反应是饿,第三反应才是一身的伤痛得他直发抖。
在这个时候骂两句后勤总是没有错的。
但骂后勤,后勤也没可能听的到,能自己解决的事还是先自己解决吧。
冷,这可以扒拉点枯枝败叶啥的生个火解决下,这么大一个地下湖,往湖边上仔细找找还是能找到的。就算是找不到的话也没关系,毕竟就在岸边设计制造这里的家伙很是贴心地造了个小码头,全木结构的那种。码头上的木板潮是可能潮了点,但只要处理得当也不是烧不起来。
饿……这个问题就有点难以解决了。周云的腰带已经丢在水下了,除非他愿意冒着再度被群尸围攻的风险下水打捞,否则那一应的补给品们只有永眠水下。又或者……
周云嘴里反着酸,品着这酸味,他忽然觉得躺在不远处的那半截鱼人阴尸显得越来越顺眼、甚至越来越诱人了。
他真心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危险,然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面前已经升起了一堆用码头木板烧起来的旺火,旺火上还架起了已经烧到冒油的鱼人肉。
“我特么都在干啥啊?!”周云一脚将已经烤到泛香了的鱼人肉踢翻在地,随后他更是猛烈地干呕了一阵。
“喂喂喂!别特么糟践粮食啊!这肉其实新鲜着呢!吃下去对你可是大有裨益啊!”青龙的声音中充满了嘲弄的意味,“我觉得等你以后能当个吃播,这创意肯定能挣钱!”
周云算是气不打一处来:“我都快恶心死了,你还在哪儿幸灾乐祸!”
“恶心死还是饿死,你完全可以二选一嘛。甚至你不二选一的话还可以站到那个通往下一层的传送阵里去碰碰运气嘛,说不定下一层里充满了食物哦。”青龙目前出于某种原因无法上周云的身,但他的嘴可是一刻都不停。
“我信你个鬼哟!”周云恨声道,“全怪当初学了这鬼功法,害的劳资天天当饿死鬼!啊!我快受不了了!”
难忍的饥饿令周云使劲将十指成爪刺入地下,他红着眼不住地哀嚎着,像是一匹被束·缚着了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