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人?”废弃工厂中,黑衣人依旧被几十条枪指着,而他手中的枪则指着那黄毛。
“把枪放下!”“不要轻举妄动!”×N
周遭的喽啰们此时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报上了属于龙套的台词。
“你们连我是什么人都没弄清楚就敢来找我?”黑衣人冷笑着,“真是……勇气可嘉!”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我说过,我会杀死对我开枪的人,哪怕他的枪里没有子弹。”黑衣人用枪口顶住了黄毛的额头。
黄毛不可抑制地缓缓跪到了地上,他的眼角扫到了不远的处那被五花大绑着的快递小哥,他看见对方已经醒了,此刻正在满脸怜悯地看着自己。
“放过我。”黄毛说出了他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的话,贴在他额头上的枪口因为刚刚发射过子弹正滚烫着,像是块烧红的烙铁,“不要杀我。”
“哦?”黑衣人笑着,“求饶?你没听到我所说的话吗?站起来!我不想杀一个懦夫!”
“我姓赵,不要杀我。”黄毛哪里还站得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裤裆都湿了。
他说出了最最要紧的一句话。
听闻此言黑衣人的态度顿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卧槽!你怎么不早说?!”
撤了枪,顺便还极其热情地把黄毛扶起来。
“早说你姓赵不就好了吗?你看这事情弄的……”黑衣人换了种笑容,发腻的笑容,“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黄毛愣住了……
大约五分钟之后。
“什么?你们也在找那小子?没错!我也是来找那小子的!他还打伤了赵总?他怎么敢?!”黑衣人拍着大腿作怒不可遏状,“啥也不说了,我们一定得把人揪出来!这小子不是一般的滑溜,我找了他快两个月了,连条毛都没捉到!就昨天我才找到这儿来,直扑了个空!”
“这条贼泥鳅!”末了他还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是是是,大佬您说的对。”周围以黄毛为首的一群人仿佛开忆苦思甜会似的围着黑衣人就地坐着,“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看来我们的情报已经过时了,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先回去然后再从长计议了!”黑衣人道,“不过得留几个人守在这里,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第一时间吧情报传递回来!”
……
于是这一波人就重新乘车回到了市里,只不过与来的时候相比车上少了几张老面孔,多了个黑衣人。
为首的轿车内,黄毛换上了由他的小弟贡献出的裤子,他双手托腮坐于后排正中。
“李德三……这个名字略显陌生啊……我们赵家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低语着,“以此人的手段没道理会默默无闻……其中定有隐情。”
“没错,其中定有天大的秘密。”坐在前座的司机透过后视镜投来了两道充满睿智的目光,立马的他就收到了回报。
“密你老慕!开你的车吧!死扑街!”黄毛把他换下来的裤子丢到了司机身上,顿时车子一阵的歪仄,吓的后车连打喇叭。
通过这次的事件黄毛深刻地认识到了这只队伍锻炼不足的问题,他决心要好好地对之进行改造,首先,力所能及的就要从他身边人身上做起。
“不许扔开它!就套着它开!”
黄毛扔裤子的手法极其巧妙,又或者说是极其巧合,他的裤子正正好地套住了司机的脑袋,司机仅能从拉链缝里辨别前路。尿骚味伴着狭窄的视野,司机很快就觉得头脑发胀。
这是在逼他危险驾驶啊。
……
周云是决计不会想到他仅是在拳台上赚取了不过几千块钱江湖上就充满了关于他的传说,江湖上的人也决计想不到这个传说会活得如此狼狈。
手持螺丝刀与老虎钳,趁着四下里无人悄悄地从背后接近这辆落了单的电瓶车,瞅准位置下刀、抽丝剥茧开膛破腹后再残忍地钳断电瓶车与电瓶之间犹如脐带的链接线路,整个过程血腥狠辣受害者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便失去了身上最重要的器官。
这简直就是开膛手,从教科书里爬出来的开膛手。
犯罪很快便完结,遭受了开膛解体的受害者侧躺在地上,肠子与破碎的器官成放射性排布散落在身侧,可以预见的,在路人或者是它的主人抵达现场时定会将那本属于它却未曾能真正发出的惨叫爆发出来。
“啊!该死的偷车贼!”
那声音足以惊天动地。
“准确地来讲我只是偷……不,借走了电瓶……”凭借着过人的身体素质周云早就跑的没影了,“用‘偷车贼’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我可不太准确啊。”
此刻的他面上覆着奥特曼面具,一身衣服亦与他平日里的穿着迥然不同,他可以确定没有人能认得出如此打扮下的他,故而他才敢如此大胆地作案。
电瓶,视乎电瓶车的具体品牌与型号而言一辆车上能开出一只到六只不等,平均每只电瓶能贡献出大约半升的电解液,不过根据品牌不同电解液之间并不能互相混合,而且在将电解液取出后必须用密封容器盛放。所以,在这天晚上周云把抽烟男叫出来交易的时候他自己的画风很是清奇。
周云背着一个巨大的编织袋,眼见抽烟男抵达,周云很是谄媚地从编织袋里掏出了一只显然是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矿泉水瓶递了过去。
水瓶里满盛着略显黄色的液体,一瓶大约五百毫升,两瓶即是一升。看得出来,即便是条件受限但周云依旧发挥出了他的主观能动性,对这笔买卖他拿出了专业的态度。
抽烟男依旧找到垃圾桶的阴影蹲下,似乎在他的意识中双方之间保持这段距离、隔着这只大型垃圾桶是极有必要的一件事。
他接过了周云递来的瓶子,叼着香烟端详了一番又转开瓶盖闻了一闻。
“铃鹿,去年的款,最多开了三个月。”
这个男人像是在品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