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年过去,三年的春去秋来,李言却如度过数十年的岁月般难捱。
这三年,四海势力变幻更迭,原本势均力敌的四国却起了微妙的变化,尤其是四国之一的宋,近两年越发显出疲态。
宋国皇帝也是十分命苦,自打上一任皇帝被自己的宠妃气到吐血,没挨几年便郁郁而终。而新上任的皇帝是他的亲弟弟,五子中排行最小,一向备受宠爱,当惯了闲散王爷,突然继位,朝堂政事一窍不通。
更何况,上有三兄争帝,一时间,宋国上下一片混乱,那被前任皇帝辛苦守下来的江山,自然重新被三国惦记。
三国纷纷派出旗下势力,期望分得一杯羹,这天下纷争眼看一触即发。
而西周也是他国百姓茶余饭后不得不说的趣谈,西周子嗣薄弱,现任皇帝呢,又是个病秧子,后宫至今无子,他又无兄弟。偌大的西周,无人知皇帝,只知陈升。
陈大将军也是个奇人,前周文王暮年时,贪腐严重,朝政混乱,武将不兴。北齐五千精兵来袭,一路烧杀掠夺杀到王城外的祁山外,竟无人应敌,节节败退,朝上无人可派,于是有人提议面向民间招募能人。
当时还是草莽混子的陈升,揭下皇榜,无兵无权的情况下,率领着在民间时的草莽混混队,夜间子时趁着大军睡梦中,奇袭北齐营帐,抓了主将不说,还放火烧了敌方数十顶帐篷,神出鬼没,打了就跑,几次三番下来,最后逼得北齐军士退兵换主将性命,从此一战成名。
当然,这里也有一些巧合和时局因素,一方面西周防守宛若空城,北齐来袭压根没有受到什么有效的抵抗,完全没了防备心,突然被人猛地一杀,打得措手不及,一方面北齐地处北面,每当秋冬交集之际必定要上门来掳掠一番,抢完就跑,压根没想过要占领西周,这次主将突发奇想,一路跑过来竟打了这么远,潜入敌国腹地太深,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发生,早就生了退的心思。
当然,陈升若是只有这么点本事,他又怎么能成为西周第二个皇帝?
论功行赏,老皇帝与朝臣见他们鱼龙混杂,随便赏了个巡防营副将的差事,还没等屁股坐热,便被同僚挤兑,使计调到了边城苦寒之地。
想不到,却让陈升一举成名天下知。自打他上任后,整治内务,肃清军队,严罚贪腐,手段之毒辣,脑筋之灵活令人咂舌。自那后,上下一心,北齐来一次被打跑一次,两年时间里,陈升率军攻下被北齐占领的数座城池,北齐皇帝震怒,派了20万大军来打,要西周王亲自道歉赔偿,并杀了陈升谢罪。
西周王城吓得分寸全失,宰相连夜带着圣旨赶去边城,还没进边城就被一剑贯穿,随行之人全部斩杀,带着数十颗血淋淋的人头,陈升与部下冲到殿前,无人敢拦。
血红的人头尽数滚到地上,惊恐的双眼死不瞑目。陈升一句“北齐杀我朝臣,他日必杀天子”,生生逼得皇帝将兵符交出,仅半月后,北齐败退,陈升凯旋而归,被封司马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从此,朝中无人敢反,西周再无敌手。
有关于陈升此人的奇闻异事,便是说上三天三夜也听不完,李言默默合上书,文言文虽废话极多,按她自己的意思理解,却也全然懂了。
怪不得公孙煜如此忌惮陈升,原来此人竟如此厉害。
“整天就知道看闲书,要你有何用?”身后突然传来一句不冷不热地声音。
李言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吴清幽那斯,她不紧不慢地合上书,放置妥当后才回头看去,还是那套万年不变的黑袍,大热天的,也不怕唔出痱子,李言心中吐槽一句,站起来,故作天真地笑道:“哦?莫非那些毒虫毒蛇毒花毒草都没用么?那小言赶紧去该放的放了,该拔的拔了,免得浪费您老人家如此大好良田......”
“哼。”吴清幽故作无所谓地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坐下来将手中的信一丢。李言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没说话,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吴清幽故意清了清嗓子,李言也没理,见此,吴清幽又清了清嗓子。
李言这才抬头,状似无意地说道:“哎哟,这么热的天,喉咙还真是有些躁得慌呢。”
李言吹吹杯中茶,那悠闲地样子哪有身为“药人”的自觉?吴清幽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谁让这人竟能绝地求生,不到两年便能下地,不到一年就学了他大半本事,谁让李言天资傲人,谁让他眼巴巴着求着要她做徒弟呢?
“冷静...冷静...”
吴清幽那黑黑的脸上,双眼一眯,重重哼一声,终于说道:“呶,把这人解决了。”
“毒人的事儿我可不干。”李言一听,眼皮子都懒得抬。
“哼,毒人还需要用你?这是让你救人。啧,怎么,平时我毒一个你救一个,那股闲劲哪去了?”
“救人?谁?”
“西周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