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郁郁,不由得感觉好生没趣,当下叫了栀子个歌儿两人偷偷的溜出皇宫。顾鸾带着两人转了半天,然后便到一家泓福客栈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居然遇到来南诏国拜访的宁阳国的皇子宁须帼,顾鸾曾经在皇宫见过他,跟他打过招呼,这时候想装作不认识他也不行了。当下跟他打过招呼,客客气气应他的邀请坐在他的桌子上。
宁须帼好像对顾鸾很感兴趣,让他身边的一个金福麟的现场表演。那金福麟听到宁须帼的吩咐,当下神秘一笑转身取出一朵白玉牡丹花,放在掌心。牡丹花莹白细腻的镂空花瓣被烛火映照之下,更显玲珑剔透,而最奇的还不是这里。
而是金福麟微微一笑,对着那牡丹花的花瓣吹了口气……
“叮铃铃……”那花瓣竟然发出铃铛般好听的声音来,清脆悦耳,绵延悠长。
“呀!好像是乐器?”顾鸾大奇,伸手将那朵白玉牡丹捧在自己手心里,也学着金福麟的样子轻轻吹了口气。
可这次发出的声音又和刚才不同。刚才像是铃声,此时更像是玉笛,而且音调也有了变化。
见顾鸾兴趣盎然的反复吹着,金福麟又补充道:“这叫玉玲珑,随着如风角度的不同,风力的大小,发出的声音也不一样。若是用丝线悬在腰间,随着步履和衣衫的飘摇,总会发出不同的声音来。就连小雨和晴天的声音也不相同呢。”
“真是神奇。”顾鸾很久以前就听说过有“玉玲珑”这种东西,只是现代的多是仿品,没有一丝的古韵精华,声音也生涩、暗哑,死板的要命。
宁须帼见顾鸾喜欢,暗自对金福麟点了点头。那金福麟微笑示意,但却不说破,只是把另一个盒子也推到了顾鸾面前:“皇后,请看。”
“这又是什么稀奇玩意?”顾鸾对金福麟这里的宝贝可都有了兴趣,一件比一件稀奇。
看看这个盒子,非今非银、非玉非晶;既不是红木、又不想是檀香;只是乌黑锃亮的一只圆形的盒子,别说精美了,就连精致都谈不上了。就好像是一块乌木,随意挖成的盒子而已。
可宁须帼看到那个盒子却是讶异的挑了挑眉,喃喃的说道:“千年沉木?”
“正是。这水沉木比金石还要硬上三分,实在太难以雕琢,所以就只能这样简单的挖成盒子的样式而已。”
“那这里面的……”宁须帼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只怕这一只盒子就可以算是稀世珍品了,这里面的东西该多贵重才能和这只千年沉木相称呢。
“那我就打开啦。”顾鸾倒是老实不客气的伸手过去。
那盒子虽然看起来是一块乌漆麻黑的木头,可入手浑厚,又凉又硬,顾鸾原本以为一个盒盖而已,还能多重。只是她单手随意的一掀竟然没有掀开,那盒盖微微晃动一下,又径自盖了回去。
这次顾鸾可不敢大意了,心说:我一个大活人还拿不动你一个盖子嘛。
运气、较劲儿,仍然是单手去拿,可拇指和另外四指就使了大力气,使劲儿抓住向上一挪,才算是把那只比墨盒大不了多少的盒盖拿了起来。
“当……”顾鸾把那只盒盖放在桌上的时候,竟然发出沉闷的声响,比秤砣落下的声音还闷呢。
“皇后好大的手劲儿。要知道,这单单一个盒盖就有二斤三两之多呢。”金福麟不仅赞叹一声。
却把顾鸾羞了个大红脸,大声的分辨道:“那你是觉得我太没有,理应拿不起这盖子呢?还是笑我就是个女汉子,完全没有女儿家的矜持和柔弱?”
“皇后误会了,我只是诚心赞皇后大气而毫不做作。要知道,这沉木随重,可也是普通人可以拿起的范围,只要不是手有残疾之人,单手用力自然可以提起。可偏偏有些官宦千金,豪门贵妇,只惺惺作态,装模作样的嗲声呼喝,只说太重,无人敢真的提起过呢。”
见顾鸾的脸色微微好看一点才继续说道:“所以迄今为止,还没有那个皇后见过这盒子里的东西呢。皇后亲自打开的,就请认真观赏吧。”
“啊?还有这样的事。”顾鸾大方的笑笑,觉得这倒是有趣的很。
这姓金的店主也确实有些怪癖,敢情不是自己用力掀起的盖子,还不准看吗?
但能做这个观宝的第一人,顾鸾也是十分期待和兴奋的。
只是当她探头过去,看那盒子里究竟是什么宝贝的时候,不仅微微有些失望。
原来那盒子里只是一支银钗,素雅倒不说了,钗头只简单的镶嵌着一颗水晶珠子。而且那珠子还不是晶莹剔透的,看上去还有些杂质?若是单单这样一颗珠子,很像是个地摊货。就算那根银钗是古董,也大概只是年头久了些。因为实在没什么精巧之处。
“皇后可知这银钗的名字?”
“不知道。”顾鸾照实回答。其实她连钗子究竟怎么用都不知道,毕竟她不喜欢盘发,感觉会像是个老太太一样。
“宁须帼可知?”
宁须帼盯着那支银钗看了许久,脸上也露出诧异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蹙起眉头,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仔细看了看那银钗上的水晶球,惊讶的问道:“莫不是……知心珠?”
“正是。”金福麟微微点头,又慢慢的摇头,轻声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了顾鸾,只见她面色平和、淡雅,清丽中不失坚韧。可叹的就是这份淡雅,总是不及皇室贵族的养尊处优,见识自然也短浅一些。
“你倒是说说,这银钗有什么妙用?”顾鸾好奇的追问着。
如果单单从表面来看,那虎眼石的项链也算是普通了,还不是用水一泡就有了其妙之处?或许这宁须帼都吃惊的“知心珠”要用茶水来泡?要不然会是用火烤的吗?
“皇后,且把这支银钗带在头上,就了然了。”金福麟说完,却让宁须帼去拿那银钗。
宁须帼犹豫了一下,看表情有些紧张。但还是拿起那钗,伸手插在顾鸾的头发里。又微微动动,让那珠子可以朝着烛火。
“有什么变化吗?可是这样我看不到啊。有没有镜子给我看看?”顾鸾心急,可银钗插在头上,任凭她如何的上翻白眼,看不到还是看不到。索性急着跟金福麟要一面镜子。
金福麟摇了摇头,说“没有”,却还是和宁须帼一起紧紧盯着那支银钗。
“到底怎么回事?”顾鸾干脆一把抓下那钗子,想要知道究竟有什么变化,可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珠子就是珠子,即没有美人跳舞的身影,也没发出什么悦耳的响声。
银钗在手里握的都要发热了,可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呃呃,没见什么稀奇的事情发生啊。”顾鸾不仅有些失望,把那银钗又放了回去。
而宁须帼则是更为失落,眼睛盯着那银钗比顾鸾还仔细,可就像顾鸾看到的那样,没有变化就是没有变化。
看看那放回到沉木盒子里的银钗,又看看宁须帼失望的眼神,金福麟却始终不再说破。
只是重新把那只沉木的盖子拿起来,重重的放回到盒子上。重新盖好之后把那只乌木盒子收在了自己的身边,把另外两只盒子推到了顾鸾的面前,说道:“这两样已经算是宝中之宝了,不知顾鸾皇后喜欢哪一个?”
“我?我都不喜欢,是宁须帼要来选礼物的。”顾鸾忙着把那盒子推到了宁须帼面前,说道:“你自个选吧。我女人家见识短,除了好奇它们的精妙之处,其他的都不在意。”
宁须帼见金福麟单单把那只沉木的盒子收在身边,显然是不打算出手了。又看了看那另外的两只盒子,当然也算是珍奇的宝贝,但和那知心珠比起来,似乎还差着那么一点。
“宁须帼,别看了,这宝物只寻有缘之人,强求不得的。“金福麟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顾鸾一眼。
宁须帼也叹了口气,把面前的两个盒子都指了指,说道:“都要了。那只玉玲珑,你给我穿个穗子,要精致些的,我好送人。”
“好,宁须帼稍等,就来了。”金福麟说完,捧着那只装着玉玲珑的朱砂盒子走了。只留下顾鸾和宁须帼两个。
顾鸾不仅又好奇的问道:“宁皇子,你说说,那知心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看你很惊讶的样子,把玄妙之处告诉我吧。”
“都说了,宝物要寻有缘人,你我和知心珠无缘,强求不得的。”宁须帼淡然一笑,却总是感觉有些苦涩。
那知心珠他只听说过,想不到竟然真的有。而且就在眼前,却不能得到,实在是遗憾不已。
更为遗憾的,莫过于自己亲手把那知心珠的银钗插在她的头上,却丝毫没有变化。可现在要宁须帼把这其中的奥秒说给顾鸾听,他又是决计办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