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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著名新闻发言人个案(2)

四、外交部发言人陈健

1994年至1996年,陈健担任外交部新闻司司长、外交部发言人。2001年到2007年间出任联合国副秘书长。陈健是一位以风趣幽默见长的发言人,他常以幽默的方式,把新闻发布会上的敏感话题与火药味化于无形。陈健他认为,设立发言人这个位置,不是为和西方斗争,而是为了增加外国记者对中国外交政策的理解,缓解其敌对情绪,为改革开放和外交活动创造良好的舆论氛围。面对媒体,应尽量用事实说话。不过,在聚光灯下面对外媒,不仅要斗勇,更要善于斗智。大多数媒体还是善意的,但也不排除有些外国媒体,抱有敌视中国的态度,经常在发布会上寻找时机。陈健坦言,在其担任的诸多职务中,外交部发言人一职最富挑战性。

陈健在担任外交部发言人的时候做了一个改革,就是从原来发言人坐着发言变成了站立发言。他说原来外交部新闻发布会不只有发言人坐着,旁边有翻译,还有一名助手,实际上在发布会上,助手难以提供任何帮助,都给大家一个印象:发言人缺乏自信,所以在担任发言人的后期,陈健改变了这个做法,采取了发言人站起来主持发布会的方式。从此以后外交部的新闻发言人都是站立发言了。

在一次杨澜的专访中,陈健谈了自己作为外交部发言人的感想:

杨澜:在您的外交生涯当中担任过很多重要的职务,除了做驻日大使之外,您也做过外交部的新闻发言人。当时是吴建民先生刚刚离开,您接替了他的职位,那个工作在您的外交生涯中是一个什么样的转折?

陈健:我觉得那是我在外交部的工作中最具有挑战性的一项工作,因为它每周至少两次面对各国记者,来想办法阐述自己本国的政策,而这些记者不一定都是对中国友好的,他们对问题的看法和角度同我们中国人看问题的角度和看法也不一样,所以这种场合往往是既有中国政府说明立场的一面,也有互相之间的矛盾冲突,有的时候还有点火药味。

杨澜:给您留下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哪一次?

陈健:最难处理的一次就是1995年世界妇女大会在中国举行的时候。当时有好多非政府组织也来参加这个会议,其中有一些非政府组织想要向中国政府递交所谓人权问题的材料,他们在会上突然提出,说我们有这样一些东西,问你作为发言人能不能接受我们这样的一些请愿书。而此话一出,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他们事先有策划的。我就知道这里有个陷阱,我怎么说都是不太合适的。如果我断然拒绝,那么会成为头条新闻,说中国处理问题怎么这么僵硬;如果我接受那肯定是犯错误啦。当时我脑子一转想了一句话,我就说我是外交部的发言人,我这里只是出口不是入口。大家笑了,一笑以后这个问题也就淡化了,第二天我一看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报道这个事情,心里这块石头才落了地。

五、外交部发言人章启月

章启月在1998年至2004年担任外交部新闻司副司长、外交部发言人。现为中国驻比利时大使。作为广受关注的中国外交部女发言人,章启月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反应敏捷,沉着坦然,答问从不拖泥带水。章启月在发布会上经常与发言人“交锋”的各国记者给予了这位女发言人颇高的评价。日本共同社驻京记者松冈诚觉得章启月无论是在例行新闻发布会上还是单独回答记者提问时都很认真。她对记者的态度很好,台上比较严肃,台下则很亲切。他很佩服的一点是章启月回答了这么多记者的提问从来没有出现过前后矛盾的情况,无论是在一场发布会中还是把所有的发布会贯穿起来看。关于这一点,他认为:“这当然是由于中国的外交政策的连贯性,但同时也体现了章启月作为发言人的一项素质。”半岛电视台驻京记者伊扎特认为章启月不但是中国外交部的发言人,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中国女性。

六年的发言人生涯所经历的外交大事中,章启月对中美撞机事件的印象比较深,“因为那次我们实际上还有一个突破,就是第一次在例行新闻发布会上利用多媒体手段来说明中国的立场。当时美国辩称是因为我们飞行员的动作莽撞才导致飞机相撞。于是我们就拿出录像带,在发布会上播放,还播放了我飞机受损的幻灯片,用事实说话。这种做法还是很有说服力的。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不断探索做好新闻发布工作的新思路和新方法。中国的一举一动正日益受到国际的关注,这对我们是难得的机遇。我们正在加倍努力,使中国发出的声音更具吸引力和感染力,为中国的对外政策赢得更广泛的理解与支持”。

有记者告诉章启月人们越来越关注中国的发言人,章启月说:“中国的发言人现在比较受国际的关注,从这点来讲,更多的是反映了中国今天国际地位的提高。我们外交部的发言人机制开始于1983年,到我这里已经是第18位了。但是对于老百姓来说,或者对于世界来说,最近的几位发言人才为大家所熟悉。这说明以前中国的综合国力比较弱,对国际活动的参与也很少,所以中国说什么话,并不引起外界的注意。而今天,中国在世界上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影响力也越来越强,所以中国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仔细地听取,都会受到重视!”

人们在发布会上看到的章启月都是沉着自信、对答如流,她表示:“现场总会有想不到的问题,总会有想不到的角度,总会有没有准备的情况出现。在那么多的摄像机面前,发言人代表着国家的形象,即使出现上述情况,也需要根据我们的总体原则和立场快速地作出反应,还要做到让别人看不出我们没有准备。”

六、外交部发言人孔泉

孔泉于2001年到2006年间任外交部新闻司司长、外交部发言人,他回答问题机智灵活、有理有节的风格受到了中外媒体的好评。

2004年9月21日的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有记者问:“现在联合国正在讨论如何对安理会进行改革。孔泉日本提出要担任安理会的常任理事国,中方对日本的意向有什么看法?特别是从联合国的财政收入角度来考虑,有什么看法?还有,从历史的角度来考虑,有什么看法?”财政收入的意思是日本一直负担着联合国整个财政收入的20%左右。孔泉表示:“第一,联合国安理会不是公司董事会,不是按照会费的多少确定其组成;第二,我记得上次我也表明过这样的态度,就是我们对日本方面期望在国际事务中发挥更大作用是理解的。但是我们也认为一个国家如果希望在国际事务中发挥负责任的作用,必须要对涉及自己的历史问题有清醒的认识。”

七、外交部发言人刘建超

刘建超2006年至今担任外交部新闻司司长、外交部发言人。作为现任的外交部发言人,他觉得“20多年来,发言人制度在形式上当然发生了不少变化。刘建超比如说以前发言人是坐着的,现在改成站着了;最开始的时候是只发布不答问,现在每次都要答问;以前限制发布的时间,比如说半个小时,现在是不限制时间,一直问到最后一个问题为止。从这些变化中,能看出中国的开放程度在不断加大,媒体对中国的关注程度在增强,这也显示出,随着我国国力的增强和国际影响力的扩大,中国的声音在增加”。谈到担任发言人的经历时,他说:“我一直认为,发言人和记者之间是一种合作伙伴的关系,记者是代表受众向你提问题,实际上他问你问题的时候,给你提供了一个向公众解释的机会。因此无论从发言人还是记者角度来讲,我们共同面对的对象是一个,就是公众。”

2008年7月29日下午,刘建超举行例行记者会:

问:中方是否对美国总统候选人奥巴马在巡回访问时没有来华感到失望呢?奥巴马阵营是否与中国外交部就此进行了沟通?美国另一个总统候选人麦凯恩因会见达赖受到中方严词抗议,你是否认为这也是干涉了美国的内政呢?是否是在替美国的总统候选人决定他见谁或是不见谁呢?

答: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我不想对一位外国的总统候选人所从事的外交活动作评论,但我想重申的是,中美双方都高度重视中美关系,近几年来中美关系总体保持了健康稳定的发展,在一系列重大问题上保持了良好合作。我们高度重视中美关系,也期待并相信中美关系在今后能够继续保持长期健康稳定的发展。

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我想你把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搞颠倒了,一个人会见和中国无关的人,中国不做评论,如果他会见了一个从事分裂中国的人,中方当然要表明立场,这绝不是干涉某个国家的内政,也不是干涉某个人的权利。

八、外交部发言人秦刚

秦刚从2005年至今担任外交部新闻司副司长、外交部发言人。外交部发言人在为各国媒体提供权威性的资讯,让世界充分了解中秦刚国的同时,也越来越关注中国公众对其他国家的反应。

2008年5月29日下午,秦刚举行例行新闻发布会:

问:你对美国演员莎朗·斯通有关中国地震的言论有何评论?第二个问题,一名中国人向美国法院认罪,承认向中方提供情报,你对此有何反应?

答:我们注意到莎朗·斯通女士日前所发表的言论,也注意到她已经通过她的代理人就此事向中国人民道歉。

我们希望中国政府和人民的抗震救灾努力能得到国际社会充分的理解和支持,我们也希望演艺界人士多做有利于增进各国人民之间相互了解和友好感情的事情。

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我们已经多次讲过,所谓中国窃取美国军事秘密的说法毫无根据,纯属捏造,也是别有用心的。

问:美国“脸谱”网站上最近开设了温家宝总理的个人网页,非常受欢迎,支持者达1.3万多。你对此有何评论?这个网页是中国政府或中国官方开设的吗?

答:我不知道这个网站,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网页。我想,你提到的这个网站可能和中国的抗震救灾有关。我们希望国际社会通过了解中国政府和人民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不畏艰难险阻抗震救灾的英勇事迹,增进对中国政府、中国领导人以及中国人民的了解和理解。

九、外交部发言人姜瑜

姜瑜从2006年至今担任外交部新闻司副司长、外交部发言人。中国外交部自1983年建立发言人制度以来,至此共有23位发言人,其中有4位为女性,姜瑜她们是:李金华、范慧娟、章启月和姜瑜。作为女性发言人,姜瑜以其清新的形象和柔美的嗓音,为中国树立了一个很好的国际形象。姜瑜认为女性发言人与男性发言人“从工作性质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向外界阐述中国的外交政策、中国政府对国际和地区问题的立场、看法,维护国家的利益”。

2008年4月15日,外交部发言人姜瑜就CNN节目主持人卡弗蒂发表攻击中国的言论答记者问:

问:近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在转播北京奥运火炬在旧金山的传递时,主持人卡弗蒂发表攻击中国的言论,妄称“中国产品是垃圾”,“在过去50年里中国人基本上一直是一帮暴民和匪徒”,中方对此有何评论?

答:我们对CNN主持人卡弗蒂发表恶毒攻击中国人民的言论表示震惊和强烈谴责。卡弗蒂利用手中的话筒诋毁中国和中国人民,严重违背新闻职业道德和做人的良知,反映了他的傲慢、愚昧和对中国人民的仇视,已激起海内外中国人的愤慨,也将遭到全世界维护正义的人们的谴责。我们严正要求CNN和卡弗蒂本人收回其恶劣言论,向全体中国人民道歉。

2008年4月24日下午,外交部发言人姜瑜举行例行新闻发布会,就奥运火炬传递、欧洲议会通过涉华决议等回答了记者提问。

问:中国政府是否支持中国民众针对CNN不实报道和卡弗蒂有关言论发起的合法抗议活动?这些民意是否会影响中国政府的政策?

答:我注意到一些网民在自发表达他们的心声,他们反对的是对中国人民的侮辱、歪曲和不公正的报道,这应该引起CNN的高度重视。对于CNN有关人员的言行,我们已经表明了立场,希望CNN严肃对待。CNN方面的言论和态度不仅严重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也严重损害了CNN自身的声誉,破坏了双方的合作关系。CNN方面如何回应,我们正拭目以待。

问:现在互联网上流传一封邮件,呼吁网民在“五一”期间举行抗议活动。中国政府是否允许“五一”期间发生这类抗议活动?

答:我不评论中国网民的言论,我相信他们的言论自由会在法律允许的框架内行使。我希望公众能通过理性、合法、正当的方式表达意愿。

十、国家统计局发言人姚景源

我国的政府新闻发言人一般多由相关领域、相当级别的政府官员兼任,国家统计局总经济师兼新闻发言人姚景源就是其中代表,本身是专业领域内具有高级技术职称的专家,姚景源同时也能自信地、应对自如地面对媒体和记者。姚景源认为新闻发言人的真正魅力是真实。他向国内外记者发布的每一条信息,回答的每一个问题,都应该是而且必须是真实的、可信的,绝对不容许有半句假话。新闻发言人可以运用语言技巧,适当地规避一些难以回答的问题,但是,只要他张口说话,就必须遵循一条铁的法则:真实、可信。因为他代表国家的形象,或者代表他所属的那个部门的形象。

谈到我国的新闻发言人制度时,姚景源说,近些年我国的新闻发言人制度逐步健全,是党的十六大召开以来,加强政治文明建设的一项重大成果。政治文明建设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要让老百姓真正拥有知情权,上到国家的大政方针,下至与老百姓生活密切相关的问题。新闻发言人制度的建立,就是要让老百姓的知情权能从制度上得到保障。新闻发言人的神圣职责,就是要及时发布政府的重要信息,通过各种媒体传播,让人民群众早知道。

联系到自己,姚景源十分感慨,新闻发言人这个“官”,真难当。这是容不得半点马虎的工作,因此,他时时感到肩负的压力。国家统计局每季度都要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国内外十分关注的我国经济运行状况。尽管会上发给记者的新闻稿只有两页纸,然而,在这之前的准备工作相当繁重。每次会前,他都要仔细地翻阅一大摞从国务院各部门汇总来的报表、资料;他要花两天时间参加国家统计局召开的我国经济形势分析会,认真听取各部门负责人发表的意见。对于自己要发布的统计数据,他还要向国务院各有关部门一条条核实清楚。此外,他还要考虑到会的中外记者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以及自己怎样应答。“每一次的新闻发布,都如同参加一次考试,内心紧张,甚至彻夜难眠。因为我代表的不是我个人,而是整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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