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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小鹿，我也不是
这里更不是森林
我们之间的距离，是10岁
也是现在飞机的高度
我的左侧，机翼正在把一朵湿漉漉的云彩
切开，却没有血，没有伤口
如果跳下去，那里肯定是软绵绵的弹
我不知道等你等了多久，云层继续往下低
C城浮在海面上，像没有方向的舢板一样飘荡
这让人绝望
水妖啊！莫非一个人一定要等到垂死
才会有人爱他吗
而你看着天空中盛开的花朵
自言自语：我已妖娆成一张喜庆的皮
正塞满你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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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是艾玛家的紫藤
我一直想被你推着飞起来
一浪高过一浪，荡过秋天的云彩
这样就不会丢
你站在出口处，这样想
3
暮色之城，一座没有体温的城
你说那不是电影，是衣裳
我们依然在边缘徘徊。偶尔
会有人说起你，更多的时候
是你说自己是一个水妖在独舞
自以为是地重复着：请照看好自己的手
小心被人用心偷走
4
我被你的微笑从椅子上荡起
C城就扑面而来，一半在脚下趟着
另一半坚硬着，比你还高
5
舞台永远与搭起它的人无关
这里曾经是一面湖水，一些人的乐园
里面藏着许多人的贫穷与快乐
我有过两面镜子，比湖水还要干净
梳子在奶奶的手里翻飞
她给我做好了嫁衣
可是妈妈没有藏好它们
被人偷走了，连同我的青春与肉体
这是你说的，水妖说的
那你的心呢，还在吗
你没有回答，眼睛看着路面
让小S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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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像坐在河岸上一样
坐在22层的平台
街上流淌着彩色的水
我们听得见它们
它们却听不见我们
就这样，我们飞啊飞
烟雾从嘴里吐出来，在空气里游泳
然后就死了，就消失了
这一夜，我们像花朵一样
在暧昧的潮湿里将自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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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如何，你知道我的果实在哪里吗
那些年，我只读一本书：《你一个人怎能温暖》
现在，每次冷的时候，就想它
如果说果汁是青春的，很容易老
我愿意是卡布奇诺，永远荡漾着暧昧的泡沫
在你需要的时候，把自己装一满杯
你这样表达自己的愿望
随时准备做一块柔顺的布
把这个世界软软地裹住
是啊，落地很容易
艾玛的紫藤，好几年没有开花了
一直寂寞着，一直在寻找属于自己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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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破了，所以在飞的过程里睡着了
被你捧着，却装不了水
那些水，比城市温暖
浩大而无声，我们也无声
在带着轮子的铁皮壳里奔跑
你这样形容那个夜
说白茫茫的雾很容易吸干那些弱命的灯光
周围全是孤独
除了小S碾过路面的真实
一切都是虚假的
不存在的东四环
朝阳也不应该是个地名
那是一种花，向阳开放
为了这朵花，我过早地把自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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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从来就没有浩大过
他还住在东城
这些年，我不知道是否真的离开过他
可我们的确没有走在同一条路上
而那些渺小，就藏在我的体内
水妖的体内
这些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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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目光从你脸上移开
天空中有一朵诡异的云
像花朵一样开着
我说，看，你的脸
你没抬头，笑声从你嘴角滑落
青苔一样泛起水珠的光
比森林还要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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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黑暗可怕的延伸
我惧怕它，是因为我热爱它
夕阳穿透了蒸馏塔冒出的白色水汽
即将从楼顶上消失
水妖一样被这个城市的冰冷，需要着
这是我在8楼的阳台上看到的
本来想看一眼路上行走的人
可那些黑点太小，装不下我的眼睛
这样已经好久了
把自己泡在下午茶里
用水疗伤
而在这之前的我们则互不相识
塔啊塔啊……
我一直想有个那样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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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想奶奶
她一直在给我梳头
动作像水一样从我的头顶滑过
如同诡异的舌头
让我赖以温暖自己的那些水
穿过人世间的汪洋时
弄疼了我的眼睛
水妖啊，水妖啊……
她一直在我的心里独舞
遮蔽了一切虚拟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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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水妖
你没有回答
风从窗的缝隙中
吸走了从你嘴角逸出的烟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俯冲开始了
翅膀仅仅只那么一斜
方向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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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们没有目的地
水花依旧在玻璃上跳荡
天空很蓝
那些五颜六色的心肠
在停顿的铁皮壳外
健步如飞
而沉默，是最大的发声器
你把自己狠狠塞进座椅里
对我说你有没有嗅到云朵的气息
明天肯定会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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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从玻璃外面看了我们一眼
他没有带伞，在黄昏的笼罩下离开的时候
你说这世界乱了
你说那些雪花没落地就夭折了
而我们，连它们都不如
除了自身的美好
一个脚印都不会留下
嘴里嚼着泡泡糖，似是而非地活着
我们注定是盛大而空虚的悲情
在虚拟的婚床上演绎看不见的浪漫
把对方掏空，直到透明
可是这些年，我们都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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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点钟的光线里
殡葬车夸张地运送着一个人用一生换来的安静
即使有人听见了，也很快又忘掉
他说，看到了吧
没什么不是短暂的
我们已经有过漫长的昨天
不如把绳子弄成弹性的
让它成为一种关系的摆设，但不捆绑
又一次在天上的时候，水妖说
她在等骑士，否则
这么高，自己会把自己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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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那些花
她们开了，在四处张望
像铅笔一样绘出快乐的水声
从头到尾，崭崭的新
我睡在公园的长条椅上
看着她们被人种在地里又被人摘走
一晃已是一年
许多人从我身边走过
可是没有人像摘走一朵花那样
摘走我
其实我败了一次之后
又败过无数次
像那些被人摘走的花朵
是愿意的
这是水妖说的，她已经很久没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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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已过四环，很堵
我们抽掉了一包烟
你把我夹在书里吧
像夹一朵花那样
从此我将不再霉烂
且能够发出你要的墨香味
与你若即若离
我无言。世界原来这么大
大到让一个人找不到安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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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左眼瞎了
现在他唯一的快乐，是拼命吃糖
用甜蜜涂抹别人的嘴巴
因此，他很久没有说要
也没有亲昵的动作
于是在许多个夜里
我像一截腐朽的木头
无法重生
我曾经让死亡无数次从我的身上经过
然而命运蛊惑了我和我的灵魂
我并没有死去
就像现在你看见的一样
活着，却被他笼罩着
走不出四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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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真的有单向街吗
真的有自由吗
这困惑让我无法觉醒
并悲哀地发现，当所有平庸的人都已睡去
世界依然很黑
我一直想，如何才能抱紧自己
把太多的不忍心
以飞机的高度抛向九霄云外
这是第三次换了另外的人
陪我在天空中坐着椅子飞翔
海水涌动的潮
裹挟着一枚贝壳从机身划过
让我终于可以尖叫着
看云雾在机舱里弥漫
是啊，他毁了我和我的生活吗
如果不是，为什么我的绝望
会如此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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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酒精左右的秩序是混乱的
世界因此变成了三角形
你我是两条相等的边长
面无表情地醉着
第三条边长是另一些人的眼睛
我在他们的眼睛里
用右手抓住了你的左手
再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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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需要把倒下的菜单和空酒瓶子
扶起来，让它们不与吃剩的饭菜和空盘子为伍
我知道我病了，为什么病
我还想说我很孤独，在脚步声由远而近的时候
我因此拉着你的手不停地嚷嚷：
“多么像我们来之不易的幸福
你看，那三盏晃动着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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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在唱歌
声音从隔岸的江北传来
幸福，但很瘦弱
开始有人小声地啜泣，因为陌生
从望江楼的背面，看不到江面
我们把一句话说着说着
就到了从前，那么多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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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边到另一边
不厌其烦地穿越
北京路宽广的路面
你开始叹息，
用深远的目光看破了从前
“有年头了，一处多么安静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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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八万里的距离
无非几个小时，问题是时间
因此，我们不能责怪”
说这话的时候，你看见了一架飞机
在云层中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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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在夜幕的尽头迎接着黎明
我们坐在海滩上
相互依偎在对方的怀里
自己的怀里却是空空
星星远远地看，波浪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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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们都睡着了
风吹过的时候没有颜色，但很咸
一直有微弱的光
我们在微弱的光里
被对方淹死
但不疼，也没有窒息
我们清晰地听到了
远处的汽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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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所有的一切都与引子承接了起来
从朝天门的哪个方向看过去都是无边的虚弱
空气被弥漫了水汽的潮
我们突然苍老了
我们离海太远，看不到海燕
只有飘摇的灯
用最直接的方式
叙述着一生的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