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印16开或32开时就麻烦了,只折叠一次才对开,16开以上要预先计算页码顺序。依上列页码顺序排版,然后折叠、裁切、装订成16开16页的一本杂志,其他开本与页数以此类推。32开图书更是须一次性计算好页码顺序再排版、折叠、裁切。
下机以后,才按开本切开,这时进行二次折叠,这种折叠机的速度较慢,所以印制图书在印刷上速度一样,在折叠、装订上用时间很多。
虽然1921年商务印书馆也引进了滚筒印刷机,但推广很慢,到20世纪40年代,印刷厂使用滚筒机的还仅1/3。一是因为它价格太高,二是因为大部分印刷品包括报纸、尤其是图书,每种只印一两千份,不追求其速度,印一两千册图书,可以说刚开架不久已经印完,所以平台印刷机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还在使用。
有纸型这种特殊模具是一个大的革新,是活字印刷术与整版印刷术的一次有机结合,滚筒印刷机器提高了速度。
20世纪后叶,电脑发明后也立即运用到印刷上,首先是电脑打字代替了手写,也代替了困扰上百年的检字,它类似打字机,但速度更快。从原理上来说,电脑打字也属于活体字,因为它不是整版。
印刷术的IT化,从激光照排到数码技术,电脑排版后迅速印出,过去出版一本书要用几个月,现在一两天即可从打字到印出。目前印刷术中落后的是装订本,还没有革命性的改进。
视听读物、电子读物成了印刷品新的载体,纸曾代替了竹、木,电子读物是否可取代纸书,这是我们面临的新课题。
四、纸张与开本
20世纪初,印刷机使用的纸张有了统一的规格,一种是宽787×长1076毫米,一种是宽850×长1168毫米,卷筒纸虽然是一大卷,但按1076毫米或1168毫米来裁开。近20年已不限于这2种规格。这两种纸的一整张叫做一个印张。
一个印张的1/2叫对开,一印张的1/4称为4开,印刷报纸一般为对开或4开,印刷杂志一般为16开,印刷图书一般为32开,但近年来图书多利用16开。如用850×1168的纸叫大32开,用787×1076的纸称小32开,依次类推,我们可以计算出来32开5个印张即为5×32=160个页码。开始阶段,均以二的倍数来计算,如对开、4开、8开、16开、32开、64开等,逐渐有的不以二为倍数,如25开等。
第二节新文化运动与印刷
辛亥革命后,文化进行改革,开始了新文化运动。印刷术是文化内容之一,印刷品又是新文化运动的宣传载体。
1915年开始了新文化运动,批判封建文化,提倡科学与民主,在形式上提倡白话文取代文言文。报纸、杂志出版时间快,在新文化运动中冲锋在前。
1915年9月创刊《新青年》杂志,由陈独秀主编。创刊号开篇便是陈独秀的《敬告青年》一文,提出六点:一、自主的而非奴隶的;二、进步的而非退守的;三、进取的而非退隐的;四、世界的而非锁国的;五、实利的而非虚文的;六、科学的而非想象的。吹响了新文化的号角,大力倡导政治上的民主、实践上的科学,当时称“德先生”“赛先生”。
鲁迅说,谁都知道《新青年》是“文学革命”的开创者。
1917年,胡适发表了《文学改良刍议》,提出了八点:一、须言之有物;二、不攀仿古人;三、须循求文法;四、不作无病之呻吟;五、务去掉套语;六、不用典;七、不讲对仗;八、不用俗字俗语。
1918年开始,《新青年》杂志完全采用白话文,以实践代替了理论。
1917年,俄国爆发了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建立苏维埃政权,这对中国震动很大,马克思主义迅速传播到中国,许多中国人密切注意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的国家。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凡尔赛和会上,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不平等决议引发了五四爱国运动。十月革命给中国带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给当时的新文化运动带来了新的血液。
1915年上海创刊《妇女杂志》,这是中国妇女史上最早的专业杂志,开始提倡妇女冲破封建制度,追求解放。
北京出版的《晨报》,往往被人称为《北京晨报》,是中国政团研究系主办的日报。1916年8月15日在北京创刊,1928年6月5日终刊,是记载五四运动前后史实的重要报纸。初为《晨钟报》,由李大钊任编辑部主任,因为揭露段祺瑞向日本借款,1918年9月被查封。同年12月1日,改《晨报》复刊,具有副刊性质的第五版、第七版在李大钊主持下成为宣传新文化的主要阵地,辟有“马克思研究”专栏,1921年10月12日起出版随报发行的《晨报副镌》,发表新文学作品,是新文学初期的重要刊物。
《时事新报》创刊于1911年,由1910年创刊的《时事报》和《舆论日报》合并而成,由汪诒年任经理,初期宣传立宪,与梁启超等人有密切关系。民国初年为进步党的喉舌,后成为研究系机关报。1918年3月增加副刊《学灯》,是新文学的主要刊物之一。1935年后为孔祥熙集团控制,1949年5月停刊。在五四运动前后是有影响的日报。
上海《民国日报》,1916年1月22日创刊,中国革命党人创办,发行人陈其美,总编辑叶楚怆,总编辑兼经理邵力子。五四运动后创办《觉悟》,宣传新思想,还有《曙光》、《今日》等副刊都先后发表有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
《新青年》从1920年8卷1期起开辟“俄罗斯研究”专栏。
1921年1月1日,成立了新文学运动以来第一个新文学社团文学研究会,发表宣言,参加的作家有周作人、耿济之、郑振锋、王统照、沈雁冰(茅盾)、叶绍钧(叶圣陶)、孙伏园、许地山、蒋百里、符世英、朱希祖等12人。
《小说月报》是清末的文学刊物,以发表通俗文学为主,新文学研究会成立后从12卷起由茅盾(沈雁冰)主编,成为新文学刊物。
《时事新报》上的《文学旬刊》出刊达400多期。
1924年11月创刊的《语丝》是现代文学史上新文学的早期杂志,主要作者有鲁迅、周作人、孙伏园、林语堂等。出版至52期停刊。
第三节中国共产党成立后的图书出版
通过苏联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五四爱国运动,我国已建立了几个共产主义小组。1921年7月成立了中国共产党,出版了众多报刊、图书。
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以前,上海共产主义小组已出版了《共产党》月刊和《劳动者》,瞿秋白在北京创办了《人道月刊》。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创办了机关刊物《向导》周刊,1922年9月在上海创刊,首任主编是蔡和森。1924年后,彭述之、瞿秋白先后任主编,1927年6月迁武汉出版,7月28日停刊。先后出版达201期。在宣传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路线,指导群众斗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1922年,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创办《先驱》半月刊,又出版了《中国青年》,邓中夏、恽代英、肖楚女、任弼时先后担任过主编。
中国共产党又办了《中国工人》杂志,面向工人阶级发行。
单行本图书出版也很多,如《共产党宣言》《俄国共产党党纲》等。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建立了一些出版机构,1921年成立了人民出版社,1923年成立了上海书店,3年时间出版了30多种图书。
五四运动和中国共产党成立后,采用多样出版形式宣传革命主张。除一般形式外,还出版为文盲学习用的通俗读本如看图识字等,在明信片、日历上印革命语录。
国共合作进行北伐,但1927年到上海后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破坏了国共合作,大肆逮捕、屠杀共产党人,党中央及各级共产党组织转入了地下。为了宣传,采取一些非正常手段印行图书,对一些宣传品、小报采用油印,敌人不会发现。有的采用伪装以躲避敌人的检查。如《党的建设》改名为《建设半月刊》杂志,《中国工人》封面上印着《红拂夜奔》,《少年先锋》杂志封面上印着《闺中阴影》。党的刊物《布尔塞维克》是伪装改名最多的一个,1927年10月创刊时,在地下秘密发行叫《布尔塞维克》,1929年改名叫《少女怀春》,这里的“春”象征革命。以后又改用《中央半月刊》,从第2卷第7期,由16开缩小为32开,封面印为《新时代国语教科书》。
如党的文件封面上印为《脑膜炎预防法》,鲁迅的著作封面印《大义觉迷录》,反动派见到这样的书名不会检查,不会焚毁。
一本揭发军统头子戴笠的书,书名反而叫《戴笠将军及其事业》。
这些伪装书,是现代印刷出版史上一个特殊情况,往往书的内容印完后,再印封面,封面可公开印刷,再进行装订。
巴金的小说《萌芽》被禁止发行后改名为《煤》,又被禁止,又改名为《雪》。并且,在版权上印的发行者是美国旧金山平社出版部,印着英文845Bvoodway,SanFrancisco,USA,以此骗过敌人。
这样的书自然不会在正式印刷厂印刷。这样的书还创造了另一种印刷装订形式。印刷这样的书,只能用简易的老式印刷机,甚至手摇印刷机,所以老式印刷术在中国使用年限特别长。
五四运动以后新文学运动蓬勃发展。中国共产党成立后支持新文学运动,1921年成立了第一个新文学社团文学研究会,初期成员有茅盾(沈雁冰)、郑振锋、王统照、耿济之等12人。商务印书馆已出版了10年的《小说月报》改由茅盾主编,成为新文学刊物。
郭沫若、郁达夫等组织了创造社,出版《创造》、《创造旬刊》甚至《创造日》。文学社团还有未名社、太阳社、浅草社、沉钟社、新月社等。
五四新文学第一个10年,主要作品集有鲁迅的小说集《呐喊》《彷徨》,收有新文学第一篇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以及《孔乙己》《阿Q正传》等;郭沫若出版有诗集《女神》等;茅盾出版有小说《蚀》《春蚕》等,郁达夫出版有小说《沉沦》等;胡适有诗歌《尝试集》等;王统照有诗集《童心》等;闻一多有诗集《红烛》《死水》等;冰心有《冰心小说集》等。
在现代出版史上,也仍有线装书出版。如刘半农1925年出版了新诗集《扬鞭集》,用铅活字排印,却用线装形式出版。徐志摩的《志摩的诗》用4号仿宋体铅活字排印,32开本,北新书局出版。赓虞的《晨曦之歌》用5号铅字排印,线装出版。铅印时代仍用线装装订的书还不少,但不为销售,只是作者一种爱好,这也为出版史增添一页。
新文化运动以来,白话文代替了文言文,并很快被广泛应用。清朝末年开始第一次大规模翻译外国文学作品,几乎全是文言文。五四运动以后,又掀起一个翻译外国文学作品的高潮,主要区别是用白话文翻译,有的著名作品同时有2个、甚至3个译本。
这一次外国文学的译者中有专业的外国语言工作者,如朱生豪、曹靖华、张友松等;有专业翻译家,如耿济之、冯至等;也有的本身是作家、诗人,也从事文学翻译,有鲁迅、巴金、郭沫若等。
鲁迅认为,即便已有好译本,复译还是需要的。曾有文言文本的现在当改译白话,不必说了,即使是出的白话译本已很可观,译者认为自己译得还可更好,不妨再译一次。
这次翻译高潮中涵盖了东西方著名作家的作品,在作家译名、作品译名上大加改动,如大仲马的《侠隐记》改译为《三个火枪手》,雨果的《钟楼怪人》改译为《巴黎圣母院》,《况义》改译《伊索寓言》等。同一时期、同一作品的译名也不同,如莎士比亚同一作品被不同译者分别译为《哈姆雷特》《哈姆莱特》《罕默莱特》,使读者搞不清楚。如巴尔扎克的一部小说有《搅水女人》《单身汉的家事》《幽谷百合》等3个书名。
这一时期,晚清、民初译过的作品几乎又全部复译出版。
1937年爆发了全面抗日战争。抗战期间,印刷业受到重创。首先是纸张困难,先进印刷机械也进不来,影响了印刷业的发展,但也正由于此,活字排版的老技术依然存在,印刷史被凝固,停滞不前。
【结束语】
印刷术是一种工具,为一定的目的服务,印刷术从数量上看,图书只是印刷品的一种,在总量上占得不大。近代以来,教科书在印量上占很大比例,但是在影响上各科图书与各个时期社会发展息息相关。活字印刷与印刷术同样是社会需要的产物,印刷图书对推动社会进步又起了积极作用。
古代中国活字印刷品不多,在历史上只能作为发展中的一页。在西方铅活字印刷术传入后,活字印刷成为了主流,除图画类外,文字类印刷品、图书几乎全是活字印刷,由于中国地域广阔,沿海与内地发展不平衡,清末已兴起的平台铅活字印刷机到20世纪80年代还在使用。
铅活字印刷术只是一项技术,但是它所印出的印刷品尤其是图书,则反映了中国的历史。我们通过一本书是怎样印出来的,了解印刷技术史、中国图书史和社会发展史,这才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