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知道理由了,你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怎样的灾难。你甚至不能自行了断,你一死,体内的能量同样会破体而出,也会让这个世界陷入黑暗。只有在灭神台上,才能泯灭一切的力量,将妖神之力焚化掉。是否随我到灭神台不由你自己决定,为了天下苍生,我仙神二界就算死伤无数也要将你送上灭神台。”金阳神君坚决地宣布着。
池见月像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呆滞,已经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会保护好你的灵魂,让你重新再进入轮回。”金阳神君真诚的保证。
“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让你带走她的。”瀚水皓夜毅然说。
而金阳神君的目光更加坚定。
池见月很久才回过神,精神才渐渐复苏。
要怎么做呢?她的死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害,无论在哪都一样,身体崩塌的那一天就是成为灭世妖神的时刻。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死。现在她能想的就是为天下苍生而死,还是接受命运的安排最终自萎而死?
池见月想哭。
为何连如何死都要计算入她的命运之中?
最后的结局早已注定,自己苦苦挣扎求生又是为何?
池见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瀚水皓夜的脸。经过酷刑的折磨,瀚水皓夜的脸色十分苍白,尽管如此,他依然是那么炫丽迷人。
“皓夜,谢谢你,你为我做的这辈子我无法报答,下辈子我再还你吧。”
离开吧!她不能躲在瀚水皓夜的灵丞峰里,也不能躲在其他的任何一个地方,无论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变成留弥空间。她更不能让自己所关心的人变成留弥空间里的冤魂。
池见月轻轻推开瀚水皓夜,努力地站好身子,跌跌撞撞地向金阳神君走去。
瀚水皓夜错愕地站在原地。
这正是他最害怕的事,以池见月的性格,她完全会选择离他远去。
瀚水皓夜伸手抓住池见月的手臂,扯回她,逼她面对着自己,不让她离开。
“不,不要走。”瀚水皓夜声音沙哑地恳求着。“我会找到其他方法改变你的命运的,所以,你不要去。”瀚水皓夜的脸色越发苍白,手抓得更用力了,手指深深地陷入了池见月的手臂里。
“皓夜,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可运数终归是运数,这是见月的命。”
一直以来,他已经为自己奉献得太多,她已经还不起了。
“不!”瀚水皓夜失声大喝。
她真的不明白,一直都不明白,笨得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真心的爱你的,不是因为蚀舄封印的力量。所以,不要离开我!求你……”瀚水皓夜终于止不住心中的疼痛,把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池见月僵了,泪不由自主的一滴滴地不断往下掉。
真的?他爱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像她一样,心里也只装着她……可是,她已经是个活不长的人,爱她只会让他伤心而已。
池见月什么也没说,挣开了瀚水皓夜的手,更加坚定地朝着金阳神君走过去。
“你真的要离开我吗?”瀚水皓夜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皓夜,见月是个必死之人,何必为了我而动情动意,还是早些忘却了吧。见月会记得你对我的好,把它们时刻记在心里。”池见月咬咬牙,该早些让瀚水皓夜断了不切实际的思念:“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孩的。”
“小月。”瀚水皓夜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沉到了冰封的水底一样冷。
他可以不要这天道正义,不要这天下苍生,不要这身修行,甚至不要这整个世界,只想要让她留下来,她说过,他是她的夫君,她怎么能离开他,看着他陷入痛苦中去。
域岚与和尤豸也为难的看着池见月。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她走上灭神台?
池见月的决定让所有在场的仙神松了一口气,正满心雀跃准备带池见月一起回蓬莱仙岛。
瀚水皓夜突然追上池见月,大掌钳制住她的后脑和下腰,用力的将她捞回自己面前,用命令的口吻冷漠地低喝:“不准去,你只能留在我身边,如果你敢离开我,我会杀了你。”瀚水皓夜眼中迸发出凌凌的杀气。
金阳神君心头一阵微颤。
瀚水皓夜的样子让人想起了他的父亲。
池见月心头一悸。
瀚水皓夜从来没有这样过,他总是温文尔雅,柔情似水。瀚水皓夜严厉的盯着池见月,池见月从心里开始发出战栗,动也不敢动的站在原地。他是说真的,他真的会杀了她的!她不怕死,只是怕瀚水皓夜生气,怕他讨厌她。
“瀚水皓夜!”仙人们急忙池拥而上,想上前将池见月从瀚水皓夜身边抢过来,突然从瀚水皓夜身上爆发了如山洪一样的气势,将周围所有的人都推出了丈许多。瀚水皓夜一头油亮的青丝顿时变成了银白色,前额渐渐地浮现出坠天印记。
“成魔了!”金阳神君难以置信的。
他为了留住一个不该留的女人,成魔了。
周围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这一切。
当一个人心中有大爱时,不管是居住在妖界还是魔界,他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当一个人只看得见自己的欲望,而无视众生的生命安危,无视他人的意愿时,无论是人还是仙与神,那就是他成魔的日子。
瀚水皓夜全然不知的样子,只是看着池见月。不管这个世界会如何,不管她是否愿意,不管以后他们能否长相思守,都不要紧。现在,他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就够了……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即便是灵魂也无所谓。
成魔的人是最危险的,一时间,众人也不敢随意靠近。时间一分一秒的飞逝,瀚水皓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池见月。瀚水皓夜身上的变化让池见月担心不已。
终于,城楼上的人们窃窃私语,讨论着现在的情况。有一些仙人也渐渐地琢磨起来,议论着找人靠近瀚水皓夜一探究竟,想办法抓回池见月。有个胆大的慢慢地向瀚水皓夜行去,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在那个仙人靠近瀚水皓夜只有一丈远时,一阵青光闪过,萧山海赶紧凌空一扯,将那个仙人扯离了瀚水皓夜的攻击范围。那道青光则向后飞去,把不远处城楼上的屋顶削了下来,砖瓦噼里啪啦的砸到城楼的人群中,人们哭爹喊娘的四处逃散。
瀚水皓夜手握观刣剑,狭长的眼睛半瞌着,透出让人心寒的杀意。萧山海惊魂未定的看着瀚水皓夜,观刣剑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取出了,动作之快,幸好他早有准备,不然刚刚那个仙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萧山海不敢轻举妄动,免得惹毛了这个不近人情的魔神,这瀚水皓夜的功力本就不在他之下,现下又成了魔,功力又进了一个台阶,上次能将瀚水皓夜制服,全因他与无元天尊联手,又同时占了栓天链与神农鼎两件上古神器的先机才能得手。现在再让他们联手,只怕是难以与之抗衡了。
瀚水皓夜伸手将自己身上肩胛上的两支锁魂针拔了下来,眉头皱也不皱一下,毫不在意地将血淋淋的两支锁魂钉往身后一扔,锁魂钉插入了身后离金阳神君一丈远的地面上。
金阳神君脸色发青。
瀚水皓夜吃惊的看了一下池见月的脸,刚刚拔出锁魂钉时,不小心一滴血溅在池见月的脸上了,瀚水皓夜急忙扯过自己的袖子,轻轻地擦了擦池见月脸上的血渍,满意的笑了。
瀚水皓夜的一切动作反应,尽数看在在场所有人的眼里,有些人摇头叹息,有些人啧之以鼻。瀚水皓夜已经陷入了偏执的半癫狂的状态。
感到心疼的是域岚与和尤豸一行人,怎么说谁都不愿意看着瀚水皓夜就成一个无视他人死活的魔神。是魔神,不不是神魔,一字的颠倒,却有着不同的意义。尤其是淹红衣,看着瀚水皓夜远离了自己定下的志愿,走上了与他相悖的道路,怎么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