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孔仙士,见月眼拙,这里给您赔礼了。”池见月福身行了一个礼。
“不怪小姐,”孔临沂明白这其中的原因:“这位是在下的师父烈火星君。”孔临沂忙向池见月介绍。
“星君!”池见月又向烈火星君行了一礼。
烈火星君马上搀池见月起身,竟要小辈替他作介绍,看来自己真的老了。
“没想到临沂能在这遇到熟人,这位是……”烈火星君向孔临沂询问。
“师父记得百年多以前,磒至城护城将军为寻找被妖怪带走的女儿,曾差人到昆仑山求救,后来,小徒去时,池家小姐已经回来了。”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烈火星君恍然大悟。那次算是孔临沂第一次下山办事,所以记忆较为深刻。记得孔临沂回来时,还向他禀报在池家还遇上了几个修为颇深的人,只是当时孔临沂修行甚浅,看不透那几人是什么人。
但此事已过百年,这女子怎么……
“池小姐怎么在这里?”孔临沂也猜想不透。
“……”
池见月一愣,不知如何解释。
“这位便是,你们要过问的妖神。”金阳神君只好替池见月作解。
孔临沂和烈火星君都惊愕地看着池见月。
池见月顿时觉得气氛尴尬,只好扯开话题:“孔仙士许久不见,人竟越发年轻了,莫不是返老还童了?”
“呵……与小姐相识到现在已过百年,小道也算略有所成,所以相貌上略有变化。”孔临沂乐呵呵的一笑。
“已过百年?”池见月不解,刚刚也听他说百年之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与小姐前次见面,已是一百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孔临沂肯定的说。
这……
池见月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百年!这么说自己在留弥空间时已过了百年,而时间是在沉睡中渡过?百多年的时间,人界又有怎样的变化?想到这儿,池见月突然害怕起来。
父亲,父亲会怎么样?家中的人又怎么样了?
池见月奔至海边,看着滔天的海浪,着焦急的一跺脚,回身向金阳神君跪下:“神君,请您让我回去,看一看我父亲吧!”
金阳神君一愣,说:“这……只是事已过百年,你现在回去,又能如何?”
“不管如何,为人子女,不能尽孝,已是大罪,如今连回去看一眼也不能,那岂不是连畜生也不如?”池见月双眼含泪,乞求着。
见到池见月流泪,孔临沂竟也跟着流泪,并蹲下身子,掩面抽泣起来。
金阳神君和烈火星君一见,知道不好。
这池见月情绪一有波动,即对周围有影响,孔临沂的修行还未到家,当即便受到影响了。
“见月姑娘莫要伤心,金阳自当成全姑娘,百善孝为先,金阳又如何会让姑娘做个不孝之人?”金阳神君赶紧上前搀扶池见月起来。
先答应她再说,要不让她一伤心或是生一阵气,都是让人不敢想象的事,蓬莱仙岛有可能就要变成无人岛了。
池见月一听,即刻擦了擦眼泪,乖顺的用泪光闪闪的眼睛和期待的眼神看着金阳神君。
金阳神君暗叫命苦,看这阵式要是不带她回去一趟,非得水漫金山不可。无可奈何之下,金阳神君点了点头。
“那我们这就去吧,孔师侄也在这,也好让他带带路。”金阳神君对烈火星君说。
烈火星君拍了拍孔临沂的肩膀,孔临沂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的失态,马上擦擦脸站在一边。
“临沂,带路吧!到池姑娘家去一趟。”烈火星君对孔临沂说。
孔临沂点了点头答:“是!”
接着祭出宝剑,率先登了上去,向前飞去。
烈火星君与金阳神君也都从腰间拔出剑,向空中抛出,跳了上去。
池见月不会御剑,当然是与金阳神君一起同行。
金阳神君伸出手,抓住池见月的手臂,将池见月轻轻一提,放在身后。池见月双手抓住金阳神君稳住身子,以免半空掉下来。
几人御剑而行向人界飞去。金阳神君心中忐忑,此行下凡界祸福难料,如果池见月见了家人能了却心愿,那日后就能安心留在蓬莱仙岛与世隔缘,未尝不是好事,但如果反而引起她的伤心事,那就……倘若不去,只怕连蓬莱仙岛也要遭殃了。
几人一起来到磒至城池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朱门大户,铜钉凿凿的官家大府门坻,漆红涂绿的墙上也凿刻着精美的雕花。一切都与以前完全不一样,只有门口那棵榕树依然健在,比以前高了,粗了,壮了,也沧桑了。
池见月步上大门台阶,被看门的家奴给喝住:“什么人?敢随意……”话还没有说完,那家奴一见来的竟是一位如此国色天香的美艳姑娘,硬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换上一副笑脸,“姑娘,找谁?待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池见月一愣,找谁呢?百年已过,又有谁她是认得的?
“请问小哥,这府中可是姓池的人家?”池见月问。
那家奴摇了摇头。
“可是姓方的?”
家奴又摇了摇头。
“可有人知道这屋子原本的人去哪了?”
家奴又再摇摇头:“怕姑娘是弄错了吧,这屋子自三十年前商汤灭夏开始,便是城主的别院,在这之前便也就是一座空屋,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主人又有谁知道,只怕是早就化作尘土了。”
一座空屋?父亲无子女,方叔亦是单身未娶,又有谁能继承池家?
“你若要问以前的事,喏,那里有个老人!”家奴指着榕树下歇凉的一个白发苍苍,佝偻着背的老人说:“那老人他就是以前在这看家护院的,你问问他,兴许他会知道些。”
池见月谢过那家奴望了望老人,走过去向老人行了个礼:“老人家,安好?”
那白发苍苍的老人眯着双眼睇望了池见月一好一会儿,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盯着池见月,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
池见月吓了一跳,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金阳神君、烈火星君及孔临沂也都懵了,不知这老人为何如此。
这老人哭了好久才缓过气来:“池小姐,小姐……你回来了?”
池见月心脏狂跳:“你是……”照理说,应该没人知道她是谁才对的。
“我是弓改,弓改啊!”老人咽噎着:“一百三十年啊!我足足等了一百三十年啊!弓改已经一百五十岁了,弓改不明白为何我这把老骨头还未死,现在知道了,是上天要我在这等你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