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与长天一色,余辉与幕城同眠。
忧若羽同苏靖蓉在夕阳的余辉之下,缓缓地朝着早已经久候在祭坛上的巫王走去,祭坛周围都站满了南诏的老百姓,好像都在等待着一个重大的祭祀。
“忧若羽,你快走吧!趁现在还有机会,巫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苏靖蓉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
忧若羽铁青着脸,摇了摇头,道:“生为男儿又怎可有委琐,退避之意呢?当是面对的,还是得面对,逃不了躲不过。”
“没想到你也是这般迂腐!”苏靖蓉忍不住怒骂起来,转身朝祭坛走去。
忧若羽苦笑着自语着:“我哪里是什么迂腐,我只不过是不想牵累于你。”因为忧若羽说话声音很小,而苏靖蓉也已经走远了,自然也就听不到忧若羽这些自言自语了。
忧若羽见苏靖蓉走远了自己也跟了上去,此时他们二人已经走到了祭坛人多聚集之处,一时间,所有的南诏百姓都朝左右两边分靠去,给忧若羽和苏靖蓉让出了一条上祭坛的路来。
忧若羽感觉到这气氛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若是有祭祀的重大活动,这些个老百姓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挂满了对神的崇拜之色,然而忧若羽却看不到这些个老百姓脸上有任何的崇拜之色,有得最多的却是一股麻木的神色,这叫忧若羽心中一下子冒出了好似心底黑洞一般的感觉。
随即便低声朝苏靖蓉问道:“苏姑娘,你可感觉这里有些异样之感?”
苏靖蓉先是转过头瞄了忧若羽一眼,既而又转过头去,点了点头,低声答道:“我也感觉了,这些老百姓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在每个人的眼里面,我看不到任何人表情,能够看到的只有无尽的空洞。”
“是呀!这一切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我们先上祭坛看看情况再说。”
苏靖蓉点了点头同忧若羽一起踏上了祭坛,只见祭坛之上布满了黑色的乌云,若不是有火盆子照亮,连走路辨别方向都有些困难。
忧若羽与苏靖蓉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了祭坛中心,巫王所站之地,而此时巫王身上透露出一股黑色的死亡气息,这股气息不禁使得忧若羽和苏靖蓉身子也为之一颤。
这股气息酷似他们在夜郎王墓时感受到的那股气息,死亡、冰冷、绝望、血腥、每一寸肌肤好像都为之而颤抖着。在看巫王的那双眼睛完全没有丝毫的生气,可是他却是活的,从他的身上不时的散发出这死亡的气息出来,好像也将祭坛下面的老百姓也被感染了一般。
正在忧若羽准备看清楚究竟的同时,巫王突然说话了,“你们回来了?紫菀又带回来吗?”
听着巫王那没有丝毫活气的声音,忧若羽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语气之中带有几分厌弃的回答道:“没有,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紫菀,又如何可得到?”
巫王的脸色从原本乌黑之色一下子变成了紫青色,眉宇之间凝重着一股可怕的气息,怒喝道:“你这么说那夜郎王墓也是假的?”
忧若羽此时倒也觉得这巫王满好笑的,于是信口答道:“紫菀是莫须有之物,那藏匿这莫须有之物的夜郎王墓自然也就是莫须有之物了。”
“敢同本王这般语气说话,看样子你是找死!”话音刚落一只聚集满了黑色毒气的手掌朝忧若羽面门直扑而来。
忧若羽倒也不慌不忙的望着这只满是黑色的毒掌朝自己而来,眼看就要触及忧若羽的鼻尖,突然一道赤色光线闪过,那只黑手在忧若羽鼻尖处正好停了下来。
“你竟敢与本王动手,本王非杀了你不可!”
忧若羽冷笑道:“一代巫王竟然学习黑巫之法,弄得一身鬼气。”忧若羽话音未落,巫王的另一只手已曲指成爪,朝忧若羽的面门抓来。
这简单的招式又如何可伤害到忧若羽,只见忧若羽反手一推,竟借巫王在自己手中的那只手之力,横则竖挡将那成抓的手也给制住了。
他只是随随便便的反手一掌,攻中带守,就迫得巫王立即变招,退后数步。
看似轻描淡写,其实这一掌已是他浑身力道之所聚。因为在夜郎墓这一路上早又是受伤又是过度消耗的,其实身体里早已经空虚了,若是对方招式在凌厉一些恐怕他也会吃不消了。
片刻之间巫王变了八种掌法,八种掌法包含了六种不同武功。招数狠辣异常而且每击一掌掌心之中都充满了毒气,任何一个招式都是足以至忧若羽于非命。
忧若羽因为身上有伤,并不与其正面相对只是很小心的避其锋芒,以保存自己的体力。
眨眼间他们打得越发激烈了,一招一式也都更加凌厉了,只见巫王高呼酣斗,手脚起处,全带劲风。但忧若羽却往往只是轻飘飘的一掌拍出,就逼得巫王不能不向后退。站在不远处的苏靖蓉,固然感觉得到巫王的掌力有如天风梅雨逼人而来,但在忧若羽出掌之时,她却感受到的是那突起的暗流冲击一般。而祭坛下的老百姓依旧还是那般呆滞无神,好似失了魂魄一般。
巫王每一招都打得十分凶猛,身形却是不住向后移动。忧若羽一声不响,但却已是转守为攻。不知不觉之间,把巫王逼得退到祭坛的边上了。
巫王被逼至到了祭坛边缘,眼前已经退无可退了,因为忧若羽现在所站的祭坛是南诏国最大的祭坛,所以这祭坛要比一般的祭坛要高出很多倍,被称之为祭天坛,祭坛高约二十丈左右,若是从祭坛之上落下,虽说不会致死,但也得落个残废。
就在这问不容发之际,突然从忧若羽身旁斜掠出去,他的身法奇妙之极,旁人还未看得清楚,他已脱出险境。而且当他从忧若羽身旁掠过之时,还反手给了忧若羽一掌。
忧若羽挥袖一拂,只听得“啪”的一声,忧若羽的手掌好像打在铁板上似的,说时迟,那时快,忧若羽亦已转过身来了。他的衣袖被掌力所震,此时方始升了一道裂缝,而忧若羽的手心也泛起了一簇乌紫色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