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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社会名流(4)

潘石屹,被称为“娱乐化地产商人”不做房地产的人都对他耳熟能详。美国《时代周刊》曾在2002年11月刊中这样报道潘石屹:“房地产商潘石屹给中国一贯单调的公寓和写字楼带来了明快的色彩……”。潘石屹与妻子张欣女士共同在北京创立了房地产公司,他们的若干个项目都成了北京的地标性建筑,比如SOHO现代城、建外SOHO。

有幸,《程程访问》得以直面这个概念化的人物,将众多媒体散点式的采集转译成更系统、更鲜活的一场思维碰撞。说“有幸”,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在采访当天的上午,新华社发表了题为“房价只涨不跌的神话开始终结”的文章,房价的走势到底会怎样?作为房地产大亨的潘石屹会怎么看?

有了这些问题,我们的采访更充满了期待。

采访时间:2008年7月

采访地点:杭州

精彩对话:

潘石屹,是一个连北京出租车司机都知道的房地产老板。这不仅是因为他那些缀以SOHO名称的房产项目最后都成了地标性建筑,更因为他那些跨界的作为,比如用自己的头像来做广告,比如去演电影。潘石屹写的博客点击量进入前十名,他写的书也有五六本了,他还时常出现在各大媒体上,所以有评论说他是“中国最娱乐化的地产商”。当然这位娱乐化的房产商,也时常严肃地与他的同行们在各种场合大打口水战,他的某些论点也让人又爱又恨。

程程(以下简称为程):你在2008年3月21号曾经做出预言,说在100天之内房地产行业会有一个大的巨变?

潘石屹(以下简称为潘):对,我觉得在这个市场上面,你要很理性地去分析。先从方法上来说,最关键的是不要赌个结果,只说房价涨还是跌,股票的价格涨还是跌,这些东西实际上是需要很理性地去分析的。最关键的要分析市场背后的力量和它的根本原因。

我概括影响它变化的有四个大的原因。第一个大的原因就是全球的经济都不太好,这是从美国2007年8月份的“次贷”危机开始的。这个不太好对中国的房地产造成的影响就是:在过去几年间,每年都有几家、十几家中国的房产公司在海外上市,把海外的资金融过来,可是2008年美国的“次贷”危机把国际资本市场搞得一塌糊涂,中国的房产公司到国外去上市拿到资金的可能性很小,量也非常少。实践证明,到今天为止,只上了一家,融来的资金才1.8亿美金,非常小的一个数字。这是大的经济环境,全世界的经济环境对房产影响的不利因素。

第二个原因是中国实施从紧的货币政策。房地产是一个资金非常密集型的行业,需要的资金量非常大,如果中国实施从紧的货币政策,首先影响的就是房地产行业。

第三个原因就是2007年一年时间,房地产行业花钱买地的钱跟当年的销售收入一样高,花的钱太多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从今年(2008)年初的三个月来看,全中国每一个城市的房地产的成交量大幅度地下跌,无论同比也好、环比也好都在跌。从这四个原因就可以看出房地产这个行业没有钱。今天我们再看,3月份我分析的四个因素更加强了。

程:那这个大的变化会对我们老百姓的生活造成什么最直接的影响?

潘:我觉得从短期来看房价下降的压力很大。因为没钱了咱就得降价往外卖。中国目前经济发展速度很快,尤其是通货膨胀得非常厉害,居民的存款是好几十万亿。这些存款如果天天在这个通货膨胀的环境中,一个好的选择不是把钱存到银行里,而是把钱购买成房子。

程:照这么说那房地产的生意应该更好啊?

潘:房地产生意现在是一个难关。

程:那现在是不是买房的好时机?

潘:每个家庭的情况不一样,每个城市的情况也不一样。像上海的情况,深圳的情况跟杭州就不一样,跟北京也不一样。所以如果我到一个地方就让大家赶紧去买房子,我怕这新闻播出去,网友又要把我骂死了。我就成了范跑跑、王石了。咱们分析一下后面的力量、原因,这还是可以的,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1998年北京SOHO现代城正式开售,潘石屹名字开始被国人所熟悉。

人们翻开他的历史,发现这个1963年出生在甘肃天水的房产老板,童年过得相当困苦。

程:你曾经说过自己上学的时候只有一条裤子,站起来还得摸摸它变薄了没有,有没有破一个洞,露出自己的花裤衩。

潘:这个事造成的阴影特别大。

那时候去兰州上学,我记得我只有两条短裤。那两条短裤不是从市场上买来的,是家里拿破布缝的,还是花颜色的,是用妈妈穿的衣服、妹妹穿的衣服做的。结果这一个学期,我站起来以后就会摸摸裤子后面,天天觉得裤子在变薄。我就特担心,因为我们班的女同学特别多,如果我的裤子磨破了露出里面的花裤衩,就觉得特别的丢人。这个对我的压力特别大。所以如果一个学期下来成绩不好的话,跟这个心理压力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到了年纪很大了,我去买短裤也绝对买一个颜色,不是白颜色的就是黑颜色的。只要是有别的颜色的,就把一个特别不好的记忆勾起来了。

程:那个时候毕竟觉得还是有点难受的,但是就这么熬过来了,是不是抱着一定要考上大学,离开我原来那个环境,我要做给你看,我要成功的想法?

潘:那倒没有,那都是顺其自然的,没有什么做给谁看这样一个想法。

但是花裤衩给我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1984年大学毕业后,潘石屹到国家石油部工作。1987年他辞职南下深圳和海南经商,但是并非一帆风顺,最困难的时候,他连回家过春节的路费都没有。

潘:苦和困难对我来说分两种,第一种就是自作自受的。明明你没有这么大的胃口,还非得要大吃大喝,结果肚子疼了,这就是自作自受,人常常有这样的事情。第二种困难实际上是命运安排给你的考验。你能够经得住这个考验你就进步了。我常常觉得不要因为自己性格上的缺陷,犯一些自作自受的错误,这些困难是没必要的,而命运给你安排的困难是对你的考验。

显然,潘石屹经受住了命运对他的考验,经历了从海南到北京的战略大转移,也经历了当年一起创业的兄弟最后分道扬镳的变故。1995年潘石屹和妻子张欣共同创立了SOHO中国有限公司。

程:在每个人的人生当中都会面临很多选择点,我相信很多人也会对你这一点特别感兴趣,你怎么做自己的人生选择题?

潘:这个转折点的话可能有好多,你回过头来看,有的就这一个节点上面有三条、五条的道路可以去选择。你选择了这条道路,而且过五年十年再来看,这条道路是对的,其他的道路全是死路一条,能做到这些我觉得是遵循了一个做人根本的东西。一些基本的原则不能违背,尤其是作为一个商人。

对一个商人而言,诚实是对其最大的保护。当你的心里面有了诚实这样一种美德,其实是给你的人生筑起了一个堡垒,把你保护起来。我们看到多少不诚实的商人,因为偷税漏税等各种各样的问题失去了这个诚实的保护,所以他们就很快地受到了打击。所以我觉得在做这些选择的过程中要秉承做事诚实的原则,这个底线特别重要。

2007年,SOHO中国在香港上市,潘石屹的正式身份是公司的董事长兼联席总裁,而他的太太张欣是公司CEO,或许是因为有太太的协助,所以潘石屹可以有时间“不务正业”——去写书、去写博客。

潘:十多年前我主要看书,写得很少,而且也写不好。我记得我跟我老婆刚刚结婚的时候,我就给她写了个东西,那个时候可能电话不方便,也还没有短信。

程:情书?

潘:也不是情书,是我要出差了,她从香港过来,我告诉她要干什么,其实就是一个事务性交代的东西。因为是刚刚结婚,在后面写了几句比较浪漫的话。她回来以后说我写的这东西有点不太通顺。我说“这后面不是写得挺浪漫的吗”?

程:你现在还记得写的什么吗?

潘:我记不清了,但是当时被我老婆说了以后,我特受打击。

自认为写得不怎么样的潘石屹,后来在新浪网上开了博客,点击率曾经一度排进前十名,在地产商里是第一名。

潘:我记得是2004年底的时候中国就开始兴起了写博客,然后我留意了一下,发现博客上面的代表人物是木子美、芙蓉姐姐她们。后来新浪网要开博客的时候,就说“潘石屹你来开博客吧”,但是我怎么能开博客呢?

我跟她们几个人的兴趣不太一样。最后他们动员我,我就成了新浪最早开博客的。可能前面有十个人开博客的话,我应该算是其中一个了。开了博客之后我把我原来写的文章放到上面,突然发现这博客跟写别的文章是不一样的,很有意思。不管写得好不好,只要放到博客上,新浪给你往前面一推,就一大堆网友来抢“沙发”。抢完“沙发”以后就给你评论,要是有写得不清楚的地方,他们还会上网给你查。你任何一个错别字也好,一个错误的概念也好,它就是有一个互动性,所以使得你有很强的交流意识。我写了三、四年的博客下来语文水平提高得很快。

程:谦虚了。

潘:有的人一开始怀疑我有没有时间写,是不是找个枪手替着写,这还真说不清了,在电脑上面写了也不留痕迹。所以我现在所有的博客全用笔写,现在大概有七、八本笔记本了,上面写得密密麻麻。我手写完以后再交给打字员打,他再给我发个E‐MAIL,我再到博客上面修改一下,变成这样一个流程了。

7月5日,潘石屹在浙江图书馆做了题为“磋商与当下生活”的演讲,吸引了大学生等许多听众。生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不论是做演讲,还是写书,潘石屹都在试图找出答案,他新出了一本书就叫做《我用一生去寻找》。

程:看的时候我觉得特别有意思,你到底在找什么呢,取“我用一生去寻找”这么一个题目。

潘: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冥冥之中在寻找一种东西,而且感觉这种东西跟自己很遥远,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可是这个书名取了以后,好多人都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在找什么也没说清楚。

程:就是一个省略号和问号的东西。

潘:是,还有我一个朋友说“潘石屹你才四十多岁,‘一生’是快临终或者死了之后的自传,你这一生才半生呢”。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题目非常得好,总觉得有一个东西在那儿吸引着我。

记者手记

潘石屹是从暴穷到暴富的代言人,他在《程程访问》中也坦然地讲述了曾经艰难困苦的生活。两条“花裤衩”是这其中最有趣的一段往事。不过,事业成功后,有一次潘石屹受邀参加一场服装发布会。会上他看到花内裤外穿竟然成为走秀时尚!至此,当年的压力和阴影烟消云散。

潘石屹将困难分成两类,早年的贫困被他视为命运安排的考验,他认为要经受得住,才能成功!而另一种则是自作自受带来的困难,他认为应尽量避免。循着他的困难论、励志说,我们不难追寻这个房产大亨的治世之道、处变之方。

潘石屹还是新浪最早开博客的元老级人物,他的博客点击率一度排进前十名,被人拿来PK徐静蕾的“新浪第一博”。很难说是潘石屹借博客火了一把,还是博客因为潘石屹才更有声色,对于潘石屹来说,这似乎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自称最初他连文章都写不通顺,如今他的博客点击量已达到四千多万,这当中的跨越,潘石屹只是向主持人程程笑称“自己在这个过程中语文水平明显提高了”。

这次潘石屹携他的新书《我用一生去寻找》而来,很多人都好奇他为什么以此命名,他究竟在寻找什么。他解释说“其实是用上苍在基因中赋予我们的方向和目标,用好奇的目光在世界各地不断寻找,寻找知识、文明、财富。

到目前为止寻找到了许多,但也有许多没有找到,寻找还会继续”。

[人物]曹景行 着名时事评论员

——人生不快乐做什么?

好多人喜欢看凤凰卫视,有人说,就是喜欢看那几个老头儿在镜头前嘻笑怒骂。有一本杂志每一年都会做关于电视的排行榜,而每一年的排行榜都能见到凤凰的老头儿们,曹景行就是“老头儿们”中的一位。

曹景行,1947年出生于上海,1968年到安徽黄山茶林场插队落户,上山下乡10年;1978年考入复旦大学历史系;1982年毕业后,在上海市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研究所任助理研究员;1989年,曹景行移居香港,在《中文亚洲周刊》工作8年,历任撰述员、资深编辑、副总编辑还兼任香港《明报》的主笔;1998年进入香港凤凰卫视开始做时事评论员,主持《时事开讲》、《口述历史》、《风范大国民》等节目。

曹景行自己也没想到,一头白发,竟然还成了电视明星。而我们更没想到,曹景行是我国现代着名作家、学者、记者曹聚仁先生的儿子,着名配音演员曹蕾的弟弟。在他的人生当中,经历了多个转折的关键点:1978年参加高考,1988年移居香港,1998年进入凤凰卫视,现如今60多岁的曹景行已经是功成名就。但他还是谦虚地把自己的成功归结为运气。

采访时间:2008年8月25日

采访地点:上海

精彩对话:

2008年8月8日,北京奥运会隆重开幕。在浙江经视《经视新闻》的荧屏上,出现了一个“白发老头”的身影。他用平和亲切的主持风格评点奥运每一天的精彩瞬间,他就是凤凰卫视着名时事评论员曹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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