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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离别

莫道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个黑影就突然的出现在了他的近前,一只手压了下来,压在琴弦上,然后就是一个声音:“四师弟你还真把二师兄当妖怪啦?”

莫道半愣:“二师兄?”

“就是我,你这小子下手还真狠,还想用音煞九天对付我,真想把我这老骨头给拆了啊?”

风秋雪听见是他师傅莫云的声音后抬头看去,然后就兴奋的跑了过去:“师傅!师傅怎么是你啊?吓死小雪了。”

莫云将她抱了起来,笑道:“当然是师傅啊,不然小雪还真的以为是鬼啊?呵呵呵!”

“师傅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小雪想死您了,您看,小雪想您都想瘦了。”

“噢!那师傅看看,看看。没有呀,小雪分明是胖了,你看这脸蛋圆嘟嘟,哈哈哈!”莫云笑着还在她的小脸蛋上轻轻的捏了一把。

“师傅!讨厌~!”

莫道说道:“二师兄,你还真行,白天你不回来选大半夜的回来扮鬼吓人。”

“幸好我选择了晚上回来,不然就出大事了。”莫云说着看向已经躲在一边的完颜清风,说道,“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完颜清风吓了一跳,不敢看莫云的眼睛,他知道这下回去真的有罪受了。

七年来,这已经不知道是完颜清风第几次偷跑出谷了,悲剧的是他每次都被抓了回来,而这次似乎有些儿惨,先是被吓了个半死,而后又被罚抄书一百遍。经过了这一次之后,他整整老实了一年,这一年中他都没有尝试着要偷跑出去,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或者说莫云盯得紧他没有机会。

莫云这次出谷前往昆仑山寻找他的师姐东方明月,很可惜,他并没有找到。因为担心万花谷中的两个小家伙,他不敢在外面呆太久,所以找了半个月就赶回来了。

晃眼间又是大半年过去了,这大半年来完颜清风又昏倒了两次,而且昏倒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最后一次竟然昏睡了三天三夜,且高烧不退。莫云虽然有着神医的称号,但是面对完颜清风的这个病,他也只能束手无策了。从完颜清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再找不到救治他的办法的话,他多则还可以活三年,少则恐怕一年都活不了。

莫云站在望月楼上遥望远方,那是蜀山的方向,武阳真人闭关至今差不多八年了,即使伤势还未痊愈,为了完颜清风也该是时候出关了。

傍晚。

清水居。

小溪边的一块石头上,两个小家伙坐在上面光着小脚丫在玩水。

“风哥哥,风哥哥,待会我们去晴昼海找莫道师傅和可可好不好?”

“待会我要去仙迹岩,小雪,叫小刀哥哥带你去吧。”

“小雪不要。风哥哥你要去仙迹岩做什么啊?小雪也要一起去,带小雪一起去好不好?”

“我要去向方师傅学画,师傅说绘画也是万花七艺之一,所以我想去找方师傅将我画画。”

“万花七艺?风哥哥,什么是万花七艺呀?”

“万花七艺指的是万花谷中的七门技艺,其中包括琴、棋、书、画、工……工……哎呀,你现在还小跟你说也不懂的啦,等你以后长大了就自然会明白了。”

“哦!风哥哥,小雪长大了要学医。”

“学医?你为什么想学医呀?”

“因为小雪要治好风哥哥的病,师傅说风哥哥的病是世界上最难治的,所以小雪要学会全世界上最厉害的医术,然后给风哥哥治病。”

完颜清风沉默,他的病真的还能治好吗?病倒是全世界最难治的,但是全世界最好的医术!就算她对医学的天赋再好,恐怕他也等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了。不过他任然很感动,万花谷中除了她不嫌他这个病秧子外,其他人对他都是能避多远避多远。

“小雪,谢谢你。”完颜清风拿出莫道给他制作的一支笛子,“小雪,风哥哥吹一首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风秋雪兴奋,“好啊好啊,小雪最喜欢听风哥哥吹的曲子了。”

夕阳西下,风秋雪在完颜清风的笛声下,欢快的用她的小脚丫很有节奏的拍打着水面,小脑袋左摇摇,右摇摇。

微风轻拂,花儿摇曳,一道白光飞进万花谷,落在了他们的身后。

武阳真人出关了,闭关八年,整整八年,他终于出关终于来了!他身穿白色的长袍,八年前的黑发已经变成了银白色。他单手负背静静的站在他们身后,面容和祥,一双黑色的双眼不知道充满了多少关怀和思念?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听着。

这个八年前只有三岁这么丁点高的小男孩如今已经十一岁,个子长高了,模样也变了,但是他却能一眼看出这个小男孩就是他八年前带来的完颜清风,他疼爱的好徒弟,他的风儿。

完颜清风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存在,豁然的回过头,一个白袍银发,陌生而又熟悉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眼中,他那张慈祥的脸、他的眼神、还有他的笑怎么都这么的熟悉?

“风儿,师傅来了!”

一句简单的“风儿,师傅来了”,唤出了完颜清风蕴含八年的泪水,八年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无不在想着这一天的到来。八年来,他为了能够见到师傅,不知道偷跑过多少次?不知道被罚过多少次?一而再再而三想办法出谷,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罚,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了,为了能够出谷找师傅,他不知道想尽了多少办法?

他的生命在快速的燃烧,每一次昏倒那就代表着他距离死亡就近了一步,他不知道他还能有多少时间?如果不出谷找师傅的话能不能等得到师傅来接他?所以这八年来,他逃了八年,等了八年。今天,师傅终于来了,他终于还是等到师傅来了。

“师傅~!”

他冲进师傅的怀里,除了眼泪就是哭泣声,什么都不需要说,什么都不需要讲,埋进师傅的怀里哭够了再说。

在旁边的风秋雪被感染了,一双汪汪的眼睛也含满了泪水,流下脸颊。她看着这个白袍银发的中年男子,想着,“他就是风哥哥日思夜想的那个师傅吗?风哥哥的师傅来了,那是不是代表着风哥哥就要离开万花谷了?”

风秋雪想到这里眼泪就流得更多了起来,她已经开始不舍,已经开始伤心,以后若是没有风哥哥的日子叫她怎么过?

“风哥哥!风哥哥是不是有了师傅就不要小雪了?”

她哭泣的问道,哭得似乎比完颜清风还要厉害,武阳真人抬头看向这个小女孩,对她招了招手,和蔼的说道:“来小雪。”

武阳真人抱着两个哭泣的小家伙,轻轻的抚摸着,呵护着,两个小家伙哭着哭着就在他的怀里双双睡着了。

清水居。

莫云道:“真人,你真的决定要带风儿回蜀山吗?”

“是的,不管风儿往后还有多少日子,我希望风儿都能在我的身边。我决定了,先带他去一趟无量仙山,让他最后再看看他出生的地方,然后再回蜀山。”

“好吧,既然真人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风儿吉人自有天相,能出现奇迹让他度过此劫吧。”

武阳真人点头,至于能不能出现奇迹,他已经不奢望了。想到那个小女孩,便问道:“莫神医,那个和风儿一起的小女孩是?”

“哦,她叫风秋雪……”

莫云才刚说出风秋雪的名字武阳真人就知道是谁了,打断道:“风秋雪,原来是她!没想到这么大。”

“真人认识她?”

“自然认识,八年前她刚出生的时候,她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呢。”

“哦原来如此,真人的到来正好赶上了她的出生,看来小雪和真人也是颇有缘分的。”

武阳真人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孩子出生天现异象,使得从不下雪的万花谷下起了漫天大雪,她往后的路恐怕坎坷难行啊!”

莫云吃惊,问道:“真人是说八年前的那场大雪是因为小雪的出生而下的?”

“她因雪而生,雪因她而下;生于秋雪飘,去于秋叶落,冥冥中命运似乎早就有了定数!”武阳真人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让他半知不解的话,但这话已经说出了八年前的那场大雪是和风秋雪有关。

“命运!定数!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命运和定数,我认为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自己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

“话虽如此,但往往都是事与愿违,很多事根本不是想决定就决定得了的,风儿就是一个例子。”

莫云没有再说话,他虽然不相信命运,但是现在却又不得不相信,完颜清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次日,莫云带着风秋雪一路送他们到了万花谷口。

“小雪,我要走了!”

“风哥哥!”风秋雪眼泪一涌而出,“风哥哥不要离开小雪好不好?小雪不要风哥哥走!”

“小雪别哭,我答应你,我还会回来的。”

“是真的吗风哥哥?风哥哥真的还会回来找小雪吗?风哥哥不许骗小雪。”

“是真的小雪,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不过我不在的时候小雪一定要听师傅的话知道吗?”

“小雪知道了,小雪一定会好好听师傅的话的,小雪还要努力学习全世界最好的医术,等风哥哥回来了小雪就给风哥哥治病。”

“小雪真听话。”完颜清风微笑,心中却是苦涩难言,他真的还能再回来吗?他看着风秋雪,心中说道,“小雪,你要好好保重,以后风哥哥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风儿,我们该启程了。”武阳真人叫唤,然后带着完颜清风御剑而去。

望着完颜清风远去的方向,风秋雪拽了拽完颜清风临行前送给她的那支笛子,然后对着虚空大喊,“风哥哥~!小雪会等你回来的!”喊完后她抬头望着莫云,问道,“师傅,风哥哥真的还会再回万花谷找小雪吗?”

莫云收回望向虚空的双眼低头看着她,过了一会才说道:“小雪,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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