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召业双手插在裤袋里,走进客厅,一言不发,就只是看着众人,看的孩子们都安静下来不敢说一句话,他二姑二姨也低下了头像是犯错了的小朋友,他不怒自威的样子与刚回家时的热情判若两人,纵然是他的长辈,在他面前就大气不敢喘一下,都在自我反省刚才在饭桌上都说了哪些话,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就在大家都在深刻的自我检讨,气氛紧张到极点,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之时,只见他忽然轻松的拍了拍手,笑容和煦的说
“大家都散了吧,早点回家,下次再聚。”
这个笑容让她们怀疑刚才见到面容冷凝严肃的人是个什么鬼?
“咳…咳…”
时老爷子咳嗽了两声,终于开始说话了
“安麦哪里不好?你倒是说说。”
二姑二姨见时老爷子说话,胆子也大了些,两个人声诺细纹,战战兢兢的说
“其实田小姐真的不错,自己条件也好,家庭背景也清清白白的挺好。”
时召业看了看这些至亲,都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自己,所以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
“安麦确实非常优秀,我也很欣赏她,很喜欢她,如果我要结婚,她确实是最佳人选,但是,我还不想这么早定下来,这就是唯一的原因。你们以后就别再替我操心了好吧。”
时老爷子说
“你是不想这么早定下来还是舍不得那个什么女明星?”
二姑二姨立马露出了八卦表情
“女明星?是那个白柳夏吗?”
“反正不管是谁,我认定的媳妇就只有田安麦,你要是不想这么早定下来,那先订婚也行。”
二姑,二姨自从听到白柳夏这个名字,一下就见风使陀,忘记今晚的任务了,扭头纷纷对时老爷子说
“哥,咱们召业的条件这么好,也不用太着急。”
“是啊,姐夫。要是让召业这么早定下来,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怪可惜的。”
时老爷子气的头发都要发白了,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时召业哈哈大笑
“二姑,二姨,我爱你们。”
时老爷子看今晚的计划完全泡汤了,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
“行了,行了,都各回各家,别在这碍眼。”
老宅子终于安静了下来,时老爷子也去睡觉。
时召业洗完澡裹着浴巾,倒了杯红酒,晃悠悠的去书房处理公务,老宅子里用的还是旧时的那种大钟,每次咚…咚…咚报时,整个老宅子除了隔音好的卧室,其它角角落落都能听见。当他处理完最后一个审批邮件时,听到大钟已敲响了两声,不知不觉已是凌晨2点。
他回到卧室躺上床,照例失眠无法入睡。
不管多累,不管多疲惫,可一躺到床上就睡不着。只好起身,把床头的小音响打开,里边的内容有民谣歌曲,有朗读世界名著。这些内容全是他亲自找人录制存起来,从内容,到声音,到语速,全是他亲自参与,反复试听后最终确定的版本,在每个失眠的夜晚缓缓流淌而出,助他睡眠。
今天付小博问他,他音讯全无的那两年在做什么?
他确实是无可奉告。
那两年对他来说也是完全的空白状态,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发生了意外,失忆了两年。可又朦胧中记得,在那两年里,有个女孩在他的身边,每晚给他唱歌,给他读世界名著,给他讲一天的所见所闻;每晚躺在他的身侧睡觉,他记得那种碰触的柔软,还有她身上不染尘埃的体香。
但他只是一直躺在那里,动不了,也看不见,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不知女孩长什么模样,直到有一天,他从医院醒来,医生护士一阵惊喜,说这是一个奇迹。
他问
“什么奇迹?”
医生答
“你曾是植物人,躺了两年。”
“植物人,两年?”
他茫然,那么他以为是梦境的朦胧的事件,原来是真实不是梦?那么那个每晚睡在他身侧,给他唱歌,朗读的女孩是谁,在哪里?
他问
“我怎么在这?”
医生答
“一周前,有人拨打急救电话,我们才找到的你。”
“那打电话的人呢?”
“电话是空号,联系不到。”
他看了看旁边的日历,果然已经是两年后的日子,他无端昏迷了两年?而且还有个神秘女子照顾了他两年?若不是眼前的景象那么真实,他又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总之梦境与现实重叠的让他混乱的不可思议。
他一周后身体恢复如初,从医生那得到了他昏迷时的住所。房东是个摩洛哥的女人,这间房子也是她租来再转租出去,所以根本不需要正经的证件就可出租,问她所有情况,都是一问三不知。
他在那间房子里住了一个星期,第一次去,就生出无数的熟悉感来,后来,他买下了那套房子。那个女孩是他心里的一个谜,这两年莫名其妙的空白也是他心里的一段秘密,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
两年空白对他似乎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事业有成,佳人陪伴左右,唯独的后遗症就是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药物根本不管用,只有听这些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故事,才能进入睡眠。
此时,他脑子里不停的想起白日,那个从他身边经过打电话的声音,直接击中他的心底最深处,就是那个声音。当时他正跟田安麦接吻,可那个声音就那么飘进了他的耳里,那个声音带给他的激动远要超过与田安麦的接吻,他整颗心都跳的异常厉害。
他想,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女孩,一定要把这些谜团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