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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琴纳

1749年5月17日,琴纳生于英国格罗斯特一个牧师的家庭。年轻的琴纳堪称博学多才。为了解救人们的病痛,他毅然拒绝子承父业去当牧师,而去学习医术,开办卫生所。

一晃10年过去了。琴纳大夫成了远近闻名的医生。当他为死于天花的朋友的爱女送葬时,他内心感到无限悲痛,暗暗决心一定要攻破医治天花的难关。琴纳博览群书,好学不倦。他从一位传教士的医学著作中,了解到了古代中国防治天花的医疗技术。

中国古代就采用了“以毒攻毒,以病防病”的防治天花的方法。中国医生或把患有轻微天花病人身上水泡里的水,用棉花蘸着搽在健康人的身上;或把患天花的病人身上的水泡结痂物,磨成粉末吹进健康人的鼻孔。这样做能使健康人感染上一次轻度天花,但保证今后永不再得天花。

中国的这种天花防治法很有效。从17世纪开始传向世界,并通过波斯和土耳其传到欧洲。1718年,一位英国驻土耳其大使的夫人,得知这一方法,用“人痘”给她的儿女们进行接种,收到了较好的防治效果。通过这位大使夫人的介绍,中国防治天花的方法传入了英国,进而在欧洲一步一步传开了。

然而,用接种“人痘”的方法并非万无一失,有时健康的接种者还会染上重症天花,留下一脸麻子或危及生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能够根治和预防天花呢?琴纳陷入了沉思。

1766年的一天,几位在养牛场工作的挤奶女工到琴纳的诊所就诊。在交谈中琴纳得知,她们都奇迹般地避免了几次流行的天花,这引起了琴纳的注意。

“为什么你们养牛场的人都躲过了天花大流行?”琴纳关切地问道。

“前些日子天花作乱,我们农场的挤奶女工,却没有一个人染上。人们说,这是我们的手常接触奶牛,手上常长牛痘,才免去了灾祸。”

琴纳心里豁然一亮,“牛痘能避免天花!”这可是个好消息。“不知是不是其他地方的挤奶女工也是如此?”琴纳决定就这个问题进行广泛地调查。琴纳对很多农场的挤奶女工进行了调查,发现她们确实都没有患过天花,但却都感染过牛痘。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她们在挤牛奶时,大都无意中接触过患天花的奶牛的脓浆。开始时,她们手上长出了小脓疱,身体略感不适,有的出现低热,但很快身体复原,手上脓疱消失,以后也就不患天花了。有位挤奶女工告诉琴纳,在英国格罗斯特郡有些家族把这件事当成祖传秘密。琴纳在其他地区的调查也证实了这一点:接触过患天花牛的脓浆的人,很少得天花。

连续多日的、广泛的调查,使琴纳确信,牛痘能够防治天花。联想到古老中国人接种人痘的方法,更加坚定了琴纳的信心。

作为恶性传染病,天花不仅在人类之间传播,也能使动物感染。天花发生在牛身上,出现一些带有浓浆的疱痘,称为“牛痘”。人染上牛痘很少引起水泡,不会给人留下麻坑,同时对于人也只能染上轻度的天花。因此“牛痘”是控制天花感染的安全方法。

琴纳决定先在动物身上进行实验,以验证接种牛痘的安全程度和防病效果。结果和预想的一样,十分理想。但是,在人身上接种牛痘会怎样呢?它很安全吗?不经过实验,是不能普及推广的。用谁来做实验呢?现代医学的第一批人体试验,往往需要招募志愿人员进行。可是,当时琴纳找不到这样的志愿人员,在别人身上偷偷接种又是不道德的。他大伤脑筋,颇费心思。怎么办?一个宗教传说故事使琴纳下了决心。他决定在自己儿子身上接种牛痘。宗教传说故事是这样讲的:有一天上帝告诉一个名叫亚伯拉罕的牧人,为了人类和草原上所有畜群的安全,他要亚伯拉罕把爱子以撒奉献为祭品。亚伯拉罕就这么一个儿子,以撒是他唯一的人生寄托。但是,经过激烈地思想斗争,最后亚伯拉罕还是下决心放弃爱子而救众生,当他在祭坛上举起尖刀照着以撒刺去时,上帝通过天使拉住了亚伯拉罕的手……

琴纳或许根本不相信这种宗教迷信,但他受到触动。琴纳的主意遭到亲人的愤怒指责和邻里的制止,他解释说:“如果能为全人类解除天花瘟疫,献出我的一个儿子也值啊!他的一条命换来的却是成千上万条人命呵!”

当气愤不已的妻子含着眼泪做祷告时,琴纳说:“请相信我,我已经感到万无一失了。”他不顾人们的反对,硬是在儿子身上种上了牛痘。

成功了!儿子接种牛痘后感染的程度比挤奶女工们说的还要轻,而且很快就过去了。当琴纳把传染性极强的天花脓浆接种给儿子时,人们都认为他一定是疯了。大家都说他着了魔,要把亲生儿子害死。

琴纳心想,科学不是碰运气和莽撞行事的。为了保险起见,他曾先后观察过许多例挤奶女工。而且,父子亲情毕竟使他牵肠挂肚。结果,一天天过去了,儿子不仅没有传染上天花,就连种痘后出现的略有不适的感觉都没有出现。他身上的瘟神被彻底驱除了。

1789年是琴纳最忙碌的一年。经过事实的证明,琴纳的“种牛痘”日益受到人们的欢迎和信服。很多人从遥远的乡间赶来,请妙手回春的琴纳大夫接种“牛痘”。这时有人劝他说:“保守种痘法的秘密,可以赚大钱。”琴纳却淡然一笑,未加理睬。这一年,琴纳经过反复试验,认为万无一失后,才公开了他的“种牛痘”防治天花的方法,并且写成了《牛痘成因及作用》一书出版。从此,预防天花的琴纳种痘法,像春风一样,吹遍了欧洲和全世界。

一天,一位神父模样的人化装后来见他,请琴纳为他接种牛痘。琴纳心里觉得好笑,当琴纳推广牛痘法时,封建教会宣扬说,“以牲畜的疾病来感染人,是‘亵渎上帝’的行为。”甚至胡说“人种了牛痘会头上长出牛角来,全身就会长满牛毛,面孔变成牛的模样”。琴纳顶住了这股邪风,他坚信科学事实终究会战胜愚昧的造谣。如今这位教士也不怕“头上长牛角”了。

接种牛痘之所以能够预防天花的道理,直到20世纪,才被医生揭开。现代的免疫医学在预防疾病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其中接种牛痘是最早的免疫治疗法。今天,人们用接种各种疫苗,包括卡介苗、乙肝疫苗、狂犬病疫苗等预防疾病的方法已经十分普及了。

20世纪80年代,联合国卫生组织宣布天花已经在地球上灭绝。许多年来人类的梦想慢慢变成了现实。为了防止天花病死灰复燃,该组织还明令奖赏发现天花的人。人类能够彻底送走天花这个瘟神,主要应该归功于爱德华·琴纳。

【知识链接】

天花

天花和黑死病、霍乱等瘟疫一样,都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惊人的死亡数字。

最早有记录的天花是在古埃及发现的。有人通过观查公元前1156年去世的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五世的木乃伊,怀疑他有天花皮疹的迹象。最后有记录的天花感染者是1977年的一个医院工人。1980年5月,世界卫生组织宣布人类已经成功消灭了天花。这样,天花成为了最早被彻底消灭的人类传染病。同时,人类对天花的了解也是最多的。天花病毒粒子从天花的最初被发现到彻底灭绝,天花伴随着人类走过的3000多年的历程发生了太多的故事。在中国历史上,清朝的顺治和康熙两位皇帝与天花的关系因为没有明确的历史记载而颇受大家的关注。顺治皇帝年轻有为,但却早早传位于年仅8岁的康熙,其中原因众说纷纭。有说顺治皇帝是因为看破红尘,想出家,后来成了得道高僧。有说是顺治皇帝得了天花,英年早逝。而当时年幼的康熙脱颖而出坐上了皇位,更是与天花息息相关。清朝初期,满人入关不久,气候的变化,加上与汉人交往增多,使得得天花的人很多,皇室也未能幸免。有了顺治早逝的前车之鉴,已经感染过天花并存活下来的康熙在皇位的竞争中就占有了优势。

我们且不管这些历史故事是真是假,天花曾给人类带来的灾难是可以想象的。因此,在天花已经销声匿迹的今天,了解天花病毒仍然是必要的。

天花由天花病毒引起。而它之所以在历史上给人类造成如此大的伤害是与天花的特性密切相关的。天花病毒繁殖速度非常快,而且可以通过空气传播,传播速度惊人。因唾液中含有最大量的天花病毒,所以病毒携带者在感染后1周内传染性最大。甚至直到病人结疤剥离,天花还是可能透过病人传染给他人。

人类感染天花病毒后,有平均约为12天(7~17天)的潜伏期。感染后的初期症状有:高烧、疲累、头疼及背痛。2~3天后,会有典型的天花红疹出现在脸部、手臂和腿部。发疹初期,还会有淡红色的块状面积伴随疹子出现。几天之后病灶部位开始化脓,直到第2个星期开始结痂。接下来的3~4周慢慢发展成疥癣,然后慢慢剥落。

天花病毒品种不同,对人类造成感染的程度也不同。多数的天花患者最终会痊愈,死亡率约有30%,死亡情形常发生在发病后1周或2周内。

到目前为止,人们对天花还没有确定有效的治疗方法。感染天花的病人通常是以支持疗法进行治疗,例如静脉注射电解质、营养品或以药物控制高烧或疼痛,同时也会以抗生素来预防感染天花病毒后随之而来的细菌感染问题。

但是,人类很早就发明了采用接种来预防天花的方法。唐代著名医学家孙思邈用取自天花口疮中的脓液敷着在皮肤上来预防天花。到明代以后,人痘接种法盛行起来。1796年,英国乡村医生爱德华·琴纳发现了一种危险性更小的接种方法。他成功地给一个8岁的男孩接种了牛痘。即使是现在的天花疫苗也不是用人的天花病毒,而是用牛痘病毒做的,牛痘病毒与天花病毒的抗原绝大部分相同,但对人体不会致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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