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苏德,从来不跟他们说话,佳玉以为他只是不习惯跟陌生人说话,渐渐的,佳玉才发觉,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而是苏德根本就不怎么会说话。虽然不管佳玉对苏德表现的如何友好,苏德都不愿意跟佳玉接触,不仅是佳玉,苏德对待任何人都是一样的。但是一训练起来,苏德却比任何人都要用功。所以今天才会变得这么优秀。
就是在这样没有过多的交流之中,佳玉暗自的开始注意起了苏德,也是因为他,佳玉才能再残酷的训练之中生存了下来,忍耐了下来。也是因为他,佳玉才会下定决心跟苏德一样刻苦,要变得像苏德一样的厉害。这也是为什么到了今天,佳玉会成为苏德最合拍的搭档的原因。
在亲眼目睹了苏德12岁时,动手杀掉的那个人,其实佳玉也是吓坏了,好多一起受训的孩子们都商量着逃走,但是佳玉见苏德始终表现的很镇定,也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所以本来真的很想跟着他们一起走的佳玉,才会咬牙留了下来,也因此才得以保住了性命,也算是苏德无意中救了她一次吧!
苏德15岁的时候,佳玉被安排和苏德一起执行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任务。他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人,只知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只需要按照计划,杀掉那个人就可以。佳玉虽然通过了钱文宁的重重考验,但是真的面对这一刻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感到很不安,很害怕。苏德虽然一直都没有跟她多说过一句话,但是当他们出手行动的时候,苏德挡在了佳玉的面前,独立迅速的完成了任务,没有让佳玉直接的面对这样残忍的事情。佳玉清楚的记得,那之后苏德对她说的一句话,“你的不忍心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佳玉一直记到了现在,也是她之所以可以在钱文宁的手中,出色的扮演着杀手这个角色的原因。
小时候,有了苏德在无意中对佳玉的影响和帮助,才会让佳玉对苏德的情根深种。
“如果还可以重新选择,小时候,你还会选择离开你的家吗?”佳玉问到。也许苏德小时候没有离开家,就不会做了杀手,不做杀手,就不会身不由己的去做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不做这些事情,今天就不会让诺敏受到这样的伤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如果苏德小时候真的没有离开家,他是否还能活到现在?如果他没有离开家,又是否还会遇到诺敏呢?
“从来都没有那么多如果。”苏德答到。
的确,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已经发生了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使他们现在再不想面对,再想逃避,又能怎样呢?一切都已成定数了。
“别太担心诺敏了,她没做过任何错事和坏事,一定不会有事,她一定会醒过来的。”佳玉以为,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假如现在昏迷不醒的是自己,以她犯下的这许多的罪过,只怕老天爷是不会再让她好过的吧!可是诺敏却不一样,这样单纯而又简单的一个人,上天一定不会对她那么残忍的。
“但愿如此吧!不管要我等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下去的。”即使是在没有任何动力的情况下,也不要轻言放弃,因为你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只要不放弃,那么希望就还是存在着的。但是,只要你一旦放弃了,就再也不会有转圜的余地了。
“大夫不是说她还是有意识的吗?你待她这么好,她一定会感觉得到的,我想,她也一定在努力挣扎着想要尽快的醒过来。只是,希望将来有一天她醒来了,不会为了过去的事情再做什么傻事出来。那样,她就真的是枉费了你等她的一片苦心了。”佳玉想的是要比苏德多一些。他们此时,一方面是要期盼着诺敏尽快的苏醒,另一方面,也的确是该想想一旦诺敏醒了,还是对家人的离去依旧无法释怀的话,他们又该怎么办?
其实这些事情,在夜深人静,独自面对昏睡着的诺敏时,苏德也有想过,他相信,诺敏在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以后,应该会有所领悟的,应该不会再对过去耿耿于怀了,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旦失去就没有再重新来过的机会了。但是假如将来诺敏即使醒来了,还是真的一心求死,那么,苏德愿意,陪着她一起离开这个充满痛苦的世界,他愿意随着诺敏去任何的地方,只是,不管去到哪里,他都不不会再放开诺敏的手。他一定会永永远远的守护在诺敏的身边,一定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的。
近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是诺敏还是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这一年里,苏德也是不知疲倦、始终如一的对待着昏睡中的诺敏,依然坚持着每天和诺敏聊天说话。苏德不仅要尽心的照顾着诺敏,还要防备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有被钱文宁察觉,因为,苏德很清楚的知道,一旦钱文宁知道了诺敏的存在,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一定会置诺敏于死地的,所以,苏德不止要照顾好诺敏,更加要保护好她,进进出出的时候更是要多加小心,处处堤防。
这一天,佳玉接到了钱文宁吩咐下来的任务,而且因为任务的难度,钱文宁点名是要苏德和佳玉一起去执行,还是老规矩,对方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又是为什么要杀他?这些佳玉一概不知,她只担心一件事,如果立刻就可以解决的人,倒是还好说,万一这次的任务并不好完成,那么不能没有人照顾的诺敏该怎么办?
“我会按照老样子,让人在街上给苏德留下信号,通知他回来跟你一起去完成这次的任务。虽然你们这次的对手并不容易对付,不过,我相信你和苏德的能力,有你们两个联手,没什么事是完成不了的。”钱文宁在锦衣卫衙门内堂召见着佳玉,跟她说着这次行动的目标,以及地点,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佳玉和苏德两个人,是钱文宁手中最为得意的杀手,就算是随便单独拿出一个来,都不是谁能随随便便就解决的对手。只是这次钱文宁要他们杀的人不太简单,并不是那个人的武功比他们高出多少,他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相反,那个人根本就不会半点儿功夫,而是因为那个人的身份特殊,身边始终会有许多的高手保护着。要不然,钱文宁也不会同时动用到两个他最骄傲的门生了。
就好像之前去部落上执行任务,也是担心会有别的手下无法应付的突发状况,他才会带着苏德和佳玉一起去。其实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不管这些杀手们平时对钱文宁表现的有多么忠心,钱文宁也会时刻考验他们一下。钱文宁去草原首先要对付的就是苏德的生父,有苏德跟在身边,倒是可以看看他到底可以有多狠,果然,苏德并没有让他失望。这也让钱文宁更加放心的决定,要苏德去接近一个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美人儿,连生父都可以毫不犹豫,痛下杀手的人,钱文宁没理由再不相信苏德的冷血无情。
“是,主人,佳玉一定不会让主人失望的,一定会完成任务。”佳玉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一直不停的想着,这样的生活,到底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到底什么时候她才可以不用过这样以杀人为生存的基本条件的日子呢?但是再想想,估计这辈子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希望脱离目前这种生活了吧!毕竟他们的命,都是掌握在钱文宁手中的,儿时目睹逃走的伙伴们的下场,至今,佳玉都没有忘记。现在,就算他们成功逃走了,没有被钱文宁抓回来处死,也会因为身上的毒没有解药而死。总之,他们离开钱文宁,就等于是在自杀。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好好准备一下,注意安全。”没错,钱文宁很在乎佳玉和苏德的生死问题,因为想要培养一个像他们这样可以为钱文宁用心办好没一件交代的事情的杀手,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不只是一点点,而且还是像他们这样既听话又功夫了得的,更是难得遇上一个,所以,手下的哪个杀手有事都可以,钱文宁是真的很不希望看到他们两个有事。
“是,主人,佳玉先行告退了。”
佳玉刚走出钱文宁的房间,就碰到了正好收到讯号赶来的苏德,苏德向佳玉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让佳玉赶紧回去看着诺敏,佳玉眨了下眼睛,表示明白了。
苏德和佳玉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传递任何信息,这也是因为钱文宁对他们的训练,因为往往在出任务的时候也许是不能发出声响来的,所以就让他们试着用眼神传达着自己的意思,其实也是因为苏德和佳玉之间很有默契,毕竟是多年的搭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