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不算是好剑。杀人还是足以了,就是太慢。剑未到喉咙,他就持剑一挡。淡紫色的脸上,就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道:“你不仅是哑巴,还是个会杀人的哑巴。”
哑巴没说话,一见他淡紫色的脸。瞳孔收缩,忙后退数步。道:“你这毒?”
秦含笑了,笑的是那么诡异。他看着哑巴,这人相貌堂堂。身高七尺一,眉毛上挑。一身雪一样白的衣服,就穿在身上。不过就是眼神不对,跟衣服完全不符。他轻声道:“你不是哑巴?”
哑巴不怒反而笑了,缓缓道:“既然你深重此毒,不如早些将黑夜流星交出来。”
这话,前面他第一次听。后面却听很多次,很多次都有人在说。最后这剑,还是在他自己的手中。
他持剑当胸,道:“那你就等我死了,找到我的尸体。在来拿也不迟啊!”
哑巴道:“你最多就十天命!”
秦含道:“如果你真拿了它,就只有一天的命。”
哑巴道:“你唬我?”
说完,哑巴已直刺一剑。不过太慢,他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人。他不动,就等着这剑刺过。淡紫色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哎?大哥?这小紫脸?竟然不躲?”
刀疤大哥道:“他不是不躲,而是在给白衣人机会。”
乞丐老弟又道:“给白衣人杀他的机会?”
刀疤大哥道:“不是给白衣人杀他的机会,而是给他逃命的机会!”
“叮”
哑巴的剑,就刺在了秦含的剑鞘上。他摇着头,轻声道:“你的剑,太慢。就是给你黑夜流星,也白白浪费。”
他又接着道:“二十四年中,这剑在没人看过它长什么样子。我都忘了它什么样了。”
哑巴道:“你要杀就杀!”
他笑道:“我不杀你,我等十天后我死了。你来拿我的剑!”
哑巴一惊,他觉得这人真奇怪。随后笑道:“好,我就等你十天!”
“好”这句话一出,他人已经坐在靠门口的一张木桌上。又缓缓道:“但是今天,你要请我喝酒才行。”
哑巴突然笑了,自怀中掏出一锭银。道:“我请你!”
说着,银子就一抛。他就伸手一接,回敬道:“不如一起?坐下喝一杯?”
“不用了!”
话入到他的耳朵,人已经只能看见模糊的背影。他喃喃道:“剑法虽不高,不过轻功到还不错。”
他又接着道:“小二,来两坛酒。”
他说完,就觉得不对。这店中竟然没有小二?就只有那乞丐、土匪、刀疤。他感到有趣又开口道:“你们就是开店的?”
刀疤道:“我们就是开店的。”
刀疤如果是开店的,这家一定是黑店。十足的黑店!他笑道:“很好,有店主就行。两坛酒!”
说着,银子就一抛。
刀疤道:“这位兄弟,您的银子。不够喝酒的!”
说完,银子就被扔到桌上。刀疤又缓缓道:“你的剑,却值这两坛酒的。”
他看着桌上的银子,就笑了。人也站起来了,拿着银子道:“这银子不值两坛酒?”
刀疤道:“不值,就只有你的剑值!”
这话说完,人已经走到了外面。他缓缓道:“我说过,这剑若在你手。你只能活一天!”
这话说完,他人已不见踪影。好像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夕阳西下,四周都是树林。连风都没有,十分安静。他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久。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就是月亮出来,自己的脸就会变成深红色,白天就会变回淡紫色。
这毒,就是这么奇怪。不过能用出这种消声觅迹的毒药,还能杀死黄潇这样一等一的高手。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
“驾!驾!”
安静,彻底被车马声碾断。声音就从他身后响起,距离很近。他蓦然回首,就看见一个人驾驶着车马。狠狠抽打着马身,车轮也碾断枯黄的野草。
车夫高喊道:“前面的人,让开!”
他一听这声,很熟,不过就是想不起来了。车马渐渐近了些,车夫又高喊道:“你快让开!快让开。”
他看清了,这回看清了。此人面色枯黄,双眼炯炯闪烁。身穿黑色下人服,头戴奴才帽。这人打扮,竟是秦府之人。他还叫得出他的名字,但不知为何?赶车这般匆忙?
他呼喊道:“喜贵!”
这一叫,车夫忙勒住缰绳。顿时马就嘶吼一声,前蹄张开。车子好些没翻了过去。
车夫已站在地上,手抄起车厢旁一把短刀就厉声喝道:“谁人叫我?”
秦含只是摇头,四年没有回府。想不到,喜贵连自己的声音都已听不出来。他一边走,一边道:“四年没见,竟想不到?我的声音,你已听不出来?”
喜贵看走来一人,这人身形步伐。都十分像四少爷,但是他一看这人的脸。连忙一惊,手中的刀已经出鞘。忙惊恐道:“你。你是人。还是。还是鬼啊?”
他已来到马前,眼眸中浮现出一丝忧伤。“我当然是人!”
“少爷?少爷?”喜贵不敢相信,但是面前的就是少爷。他一见秦含,就放声大哭。“少爷,你真是少爷!”
他抹着眼泪,就来到他的身旁。又哭着道:“少爷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他这一路上,总是在笑。可看见了喜贵,就笑不出来了。笑也是勉强的笑,笑的是那么的忧伤。他轻声道:“少爷没事!你这是?”
他指着车马,又道:“这是干什么去?”
喜贵道:“老爷让我将三小姐的嫁妆,先送回京城。但是!但是途中四辆车,已被洗劫了三辆。少爷,我这是。这是死里逃生啊!”
说着,喜贵就转过了身。只见他身上已是有三处刀伤,不过伤的不深。能逃出来算是很好。
他点着头,真是世事难料沧海已成桑田。想不到离开四年,竟然三姐都已经嫁人。他拍着喜贵的肩膀,轻声道:“老爷不会怪你的。”
喜贵叹着气,低声道:“少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