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心不相印
“关于东区那块土地竞拍的事，这次政府决定将整块土地一次性出售，不让多家开发商分割。”总裁办公室里，地产部的负责人正和卓以航商议最新一期土地预售的事。
“那块地那么大，想要整片吞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呀，光是资金方面就很成问题，一般的开发商根本做不到，政府这个决定太难为大家了。”
“政府是想要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来开发这个项目吧。”卓以航道：“如果我们想要争取到开发权，资金方便得跟银行再商议一下。”
“贷款是免不了的，而且数目不会小，财务上需要仔细核算，看好这块地的开发商很多，到时竞争一定很激烈。”
“资金方面会让很多开发商打退堂鼓。”
“但仍有几个有实力的竞争对手，最后的卖价不会低，因此即使我们能拍得这块地，将来要承担的风险也很大。”
“我不会放弃竞拍，得想个办法才行。”卓以航道。
双方陷入思考状态。
办公室外，江涵优正在打文件，抬头看到来人，露出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方雅安扬起嘴角，“来这里，当然是有事了。”
“找我？还是找里面那位？”
“找你需要从六楼跑到八楼吗？我不会私下约你？”
江涵优莞尔，“说的也是，不过他正在里面谈事情。”
“我知道，土地竞拍的事嘛，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你等一下，我进去看看。”
方雅安点点头。
不多时，江涵优走出来，“让你进去呢。”
“谢谢你的通报了。”
“少来。”
彼此相视一笑，方雅安走进总裁办公室。
“什么事？”卓以航道，示意她坐。
方雅安在卓以航的对面坐下来，“关于东区那块土地的事，我有一个提议。”方雅安开门见山地道。
“说来听听。”
“我想资金方面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所以我建议与其他开发商合作。”
“合作？”卓以航想了想，“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听你这样说，是已经有想要合作的对象了？”
方雅安顿了顿，开口道：“我想，找鸿安地产合作。”
“纪君扬！”卓以航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抗拒，一来他们向来是竞争对手，二来他对纪君扬的某些行事做风可不太认同，“你怎么会想到他？”
“因为鸿安地产是少数几家有实力的地产公司，尤其在项目开发方面很有经验，也很有创意，但是他们摊子铺得太大，我算过了，如果加上东区这个项目，他们的资金一定很紧张，以纪君扬的个性肯定不愿就此罢手，所以合作对双方来说都有好处。”
“这个问题我得考虑一下。”
“为什么？”
“提议是不错，但合作对象是他，我就得考虑一下。”
方雅安不再多言，等卓以航给她答案。
卓以航盯着她看了几秒，开口道：“你对这个项目好像格外用心，为什么？”她只是负责项目策划，怎么也管起土地拍卖的事了。
“因为那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这就是方雅安一贯直白而简单的解释。
卓以航挑挑眉，“这样呀。”这个提议是真得不错，只不过跟那个家伙合作可要多动点脑子，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占到便宜，他看着方雅安，想了想，“既然你这么有心，那你去跟他谈吧，如果条件对双方都公平，我就答应合作。”
“我去？”她只是提议，可没说要去。
“你既然能想到找他合作，自然也有你进一步的想法了。”
地产部负责人看向方雅安，在一旁帮腔道：“证明你自己的时刻到了。”这种棘手又麻烦的事，最好交给别人去做。
方雅安想了想，“好，我去！”她是真得很想拿到那块土地的开发权，完成她儿时的梦想。
里面的人在谈事情，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江涵优蹙眉，什么事这么吵？她起身，走出去。
外间，文员小雯正和一个女人在争辩，旁边几个职员纷纷看向来人。
“林小姐！”江涵优开口道，声音温和，不大不小。
两人停止吵闹，小雯看到江涵优出来，松了一口气。
江涵优关上门，走向林曼妮。
“我要见卓以航！”
“卓总有要紧事，现在没空。”
“那我也要见他。”林曼妮说着向里间走去。
江涵优道：“林小姐当然可以见卓总。”
林曼妮闻言停步，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还是你说的话我比较爱听。”说着，瞪向一旁的小雯，“怪不得一直没升职，看出来不会办事了，我你也敢拦，什么东西！”
小雯被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不认识您，还请林小姐原谅。”江涵优说着转向小雯，背对林曼妮，“去给林小姐冲杯咖啡。”说话的同时向小雯使眼色。那是她和小雯之间达成的默契，意思是“去叫保安”！
小雯会意，立刻道：“我马上去！”
江涵优又转身对林曼妮笑道：“林小姐，不好意思，别跟她一般见识，您先请坐。”她示意旁边的沙发，“卓总的确有要紧事，不过我估计应该快谈完了，您先坐一下，喝杯咖啡，稍微一等。”
一番话让林曼妮不好再说什么，扁扁嘴，在沙发上坐下来，“江小姐，你也坐吧，我有事想问你。”
江涵优微笑，在一旁坐下来。
林曼妮压低声音道：“我不怕直接对你说，你是他的秘书，他的事你应该多少了解吧。”
江涵优但笑不语，林曼妮继续道：“为什么他要跟我提分手，是不是身边有了别的女人？”
“跟你分手的事我知道，但是其他的女人我目前还没看到。”应该说跟她提分手的不是卓以航，而是她。这几天林曼妮一次次拨打那个号码，她也不能接。要怪就怪卓以航，总把这样的事丢给她。
“那他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合不来当然要分了，你何必这么介意。”
“话可不是这么说。”林曼妮对江涵优的这句话相当不满，“你大概没谈过恋爱吧，爱一个人怎么能说分就分。”
江涵优莞尔。是呀，说的有道理，可是他，不爱你，这样的纠缠又有什么意义呢。“林小姐，老实说，卓总很不喜欢在工作时间被人打扰。”
“如果我能在下班时间打扰他，还需要等到上班吗？他都不接我电话！”
“抱歉，林小姐！”保安进来时，江涵优对林曼妮道。她都在电话里跟她说清楚了，她干嘛还要纠缠不清。
林曼妮看到保安，愣了一下，“江涵优，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刚刚的意思，卓总很不喜欢在工作时间被人打扰，所以有什么事请您私下联系他。”
“小姐，抱歉，请这边走。”保安指指门外。
林曼妮火大，不由分说地向里走去，却被保安拦住。
“再这样下去，可就不好看了。”江涵优起身冷冷地道。
“江涵优，你这个骗子，你说我可以见他的。”
“我也是给人打工的，请林小姐体谅，麻烦您离开吧。”
“请您这边走。”保安说着握住林曼妮的胳膊，被林曼妮甩开，“离我远点，我自己会走！”
她狠狠地瞪了江涵优一眼，转身离开。
她也不想这样做，可是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做。
江涵优回到办公室，闷闷地坐下来，她得借用短信好好安抚一下曼妮小姐，不然她又要看到卓以航怪她办事不利的表情了。
其实林曼妮何必这样呢，她对他的爱搀杂了太多的物质因素，那根本就不叫爱，剩下的只是分手时的不甘心而已。
江涵优忽然想到自己，如果被分手的人是她，会怎样？江涵优头疼地闭上眼，她不要去想，她根本没跟他在一起过，又哪来的分手！
方雅安和地产部经理从办公室出来，方雅安对她摆摆手，道：“总裁让你进去。”
江涵优表示收到，停止胡思乱想，走了进去。
“下周四我有没有安排什么事？”卓以航道。
“上午有个约会，下午是航运部的会议。”
“把会议取消掉，我约了余振兴去马术俱乐部。”
余振兴？那个银行行长！江涵优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也去，他有邀请你。”
“哦！”她应该多少感到骄傲吧，与卓以航有来往的人普遍也都认可她。至少从表面看来，她给了大家一个热爱工作的良好职场形象。
天气很好，适合出游，可对江涵优来说，无非又是一场应酬，她无法放松自己，而且她对骑马这种运动较为恐惧。
余振兴算是一个成功人士，虽然本人不见得有多大能力，但手上握有的权利已经让他看起来像个成功人士了，谁都巴望着通过他从银行大量贷款。
“又见面了。”余振兴握住卓以航的手，对这个年轻人颇为赏识。
“江小姐，卓总的得力助手呀。”
“您过奖了！”
大概寒暄一下，几个人向马场走去。
“江小姐的骑术可有提高，我记得上一次骑马的时候，你可是有些生疏呀。”余振兴笑道。
生疏？哪里是生疏，这个词用得太含蓄了，应该是搞笑才对吧。想起她上一次骑马的经历，那真叫一个惨。在职场上混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那么失态，都怪自己一时好奇，爬到那匹马上，最终以尖叫声肆虐和差点摔下马做为终结，从那以后她就决定再也不碰这项富有技术含量的运动了。
“一点提高都没有，这次我只要坐在旁边看看就好。”江涵优坦白道。
余振兴朗声笑起来，“看来你在这方面是没什么天分了。”
“一点天分都没有。”
“今天我介绍一个有天分的给你们认识。”说着转向卓以航。
“听您这么一说我也来了好奇心，是什么样的人能得到您的认可。”
“等你见了就知道了。”余振兴的脸上有一丝骄傲。
他们在练习场前站定，两人顺着余振兴的视线望向场地里的一个身影。一身红色的骑马装，一匹枣红色的高头骏马。
看起来很专业嘛，江涵优心想，余振兴爱好骑马，一有应酬就带人到马场来，上次也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她才骑到马上，不然她的好奇心原本可以止住的。不过老实说女孩子骑马的确是一道美丽的风景，比如现在场上这个人，英姿飒爽，对马的控制很有技巧。
看了一会，余振兴吹了一个口哨，马上的人看过来，不多时马儿一路小跑跑过来，她从马上挑下来，面带微笑向他们走来。
“什么事，我才骑没多一会儿，你就叫我。”说话的同时摘下帽子，长发散落下来。
江涵优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也太漂亮了吧，就算身为女人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子真是难得一见的娇艳，绝对让人眼前一亮。
“有客人来嘛。”余振兴道：“跟你介绍一下，这就是爸爸常跟你提起的威荣集团的总裁卓以航。”
“哦！”女子扬起嘴角。
“原来是余总的千金。”卓以航道。
江涵优看向卓以航，连他的眼中都带着难得一见的惊艳。
“很高兴认识你，爸爸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年轻有为，还说像你这样懂得上进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总之全是好话。”
“我最怕听人夸我，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就是这样，说话直来直去。”余振兴道：“不过说的都是实话！”说着朗声笑起来，“你也不做一下自我介绍？”
“好吧！”她挑挑眉，“我叫余心蕾，刚从意大利回来，在维也纳的音乐学院，主修古典音乐。”
好高雅的专业，同她本人一样，有种典雅的气质，又因为开朗的性格，带上几分灵气。江涵优在心中下了评语，同时也隐约感觉到余振兴的用心，他是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卓以航吧。
“想不到余总有这么出色的女儿。”卓以航道。
“是呀，我也想不到，看看我这副尊容，幸好她像她妈妈多一些。”
卓以航扬起嘴角，下意识地看向余心蕾，她也正微笑地看着他，四目相对，彼此笑意加深。
“以航的骑术不错，你们可以交流一下，我看涵优就算了。”余振兴对江涵优道：“给你点杯咖啡，就坐在那里看风景好了，你也难得有个休息的时间，总这么忙下去，早晚让以航把你累出病来。”
“不会啦。”江涵优笑了笑，下意识地看向卓以航，四目相对，他看她的眼神永远只是对一个工作伙伴的感激，可他看余心蕾却不是这个样子。
江涵优收回视线，心里有些酸涩，跟着余振兴向休息区走去。
她点了咖啡和糕点，独自坐在一楼露台的遮阳伞下。余振兴去找他的马术教练，她可以暂时放松下来，不用再讲应酬的话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很好地欣赏到卓以航和余心蕾有说有笑的画面，看来他们相处得不错。照这样下去，这次的贷款计划应该可以顺利实现了。
就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也许她不该给自己设定目标吧，如果爱一个人，就只要默默地付出就可以了，是这样吗？
第二天早上九点，照例是汇报一天的行程。
“……下午四点，航运部的会议，就这样。”江涵优说完，看向卓以航，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在失神，他可是极少在工作时出现这种状态。
“就这样？”江涵优重复道，等他回话。
卓以航的视线一直放空在桌面上，总算收回来看向江涵优，“完了？”
“完了！”
他点点头，“手机还我。”
“哦，我拿给你。”他确定他有听到她刚刚的行程安排吗？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到时她会提醒他。
“林曼妮那边搞定了吧？”她刚要去拿手机，卓以航开口道。
“还有一点，后续问题，不过很快就会解决了。”
卓以航蹙眉，“这次效率有点降低吧？”
“是她比较难缠。”
“算了！给我申请个新号码，再买部手机，那部就归你了。”
“这样呀，好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还有，航运部的年会快到了吧。”
“下个周末。”
卓以航想了想，“帮我买套首饰，要最新款的！”
“价位？”
“随便！”
“是送给余小姐的吗？”
“聪明！”卓以航扬起嘴角。
看来，她真的很了解他！
卓以航撕了一张便条，拿笔写着什么。江涵优默默地看着，是写地址给她吧。
果然！江涵优接过来看了一眼。
“玫瑰花送到这里。”
“好！”
“另外，订两张下周六晚上在大剧院演出的古典音乐会门票，一起寄过去。”
“明白。”
“就这样吧。”
江涵优微笑，转身走出去。
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如同以往他的每一次恋情。女人会轻易被他吸引，对方也通过了他的初步印象，在交往一段时间后，他再发现对方不适合自己，再来就是分手，寻找下一个人选。
这次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江涵优正在涂睫毛膏的时候，听到妈妈在外面喊她，“涵优，雅安来了！”
“知道了！”她大声回道。
不一会，方雅安推门而入。
“还没打扮好吗？”
“马上就好！”完成最后一步妆容，江涵优转身看向方雅安，微一怔，随即释然。方雅安就是方雅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冷色系的套装，戴个黑框眼镜。
“今天是周六哎，你为什么就不可以穿得温柔一点。”
“为什么要穿的温柔一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算是公事吧。”
“就算不是公事，也从没见你穿过裙子。”
“我不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雅安的美貌绝对要超过她，但是这一点恐怕没有人会发现，她永远将自己隐藏在那副黑框眼睛和不带一点化学用品的素颜下，任谁都很难发现她的美。
人要衣装，这话没错，她只是随便穿上一件舒适的碎花裙子，两人走在一起，人们的视线也会集中在她身上。
“现在可以走了吧？我不习惯迟到。”方雅安道。
“迟到一下有什么关系，现在又不是上班时间，虽然面对的是上班时的人。”江涵优道：“难道连周末都不让休息一下吗？”
“你知道休息吗？为了他，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休息两个字怎么写了呢。”
“我毕竟是个对事业没什么抱负心的人，不像你，你才不知道什么叫休息呢。”
“这阵子我是没怎么休息好。”方雅安轻叹，两人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晚上不要太晚回来。”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江涵优叮嘱道。
“知道了。”
“雅安，要常来家里玩哦。”
“好，阿姨，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方雅安坐进车里，江涵优开车，两人继续聊天。
“上周末航运部的年会开的怎么样？听说有人掉进游泳池里了。”
江涵优失笑，“是一个新来的小菜鸟，叫于菲菲，和任少杰传绯闻的那个。”
“绯闻？”方雅安好笑地扬起嘴角，“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传了有一阵了，你整天忙工作，这些消息都传不进你的耳朵，你对工作以外的事都不感兴趣。”
“如果是发生在任少杰身上，我听听也无妨，航运部的大帅哥嘛，想想应该蛮搞笑的，他可真不像会搞办公室恋情的人。”
“可能只是谣传，不过那天跳下去救人的可是他，所以搞不好是真的。”
“卓以航应该不会赞成办公室恋情吧。”
“如果是对任少杰，可能会网开一面，毕竟他很认可他。”
“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
“正好辞职！”江涵优干脆利落地道：“可以开开心心地回家做家庭主妇了，我巴不得呢。”
方雅安轻叹，她真不忍刺激她，她的春天很难等到。
“如果是你呢？”
“我？那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没打算谈恋爱，更不打算结婚。”
“缘分可是很难说的，该来的时候你也挡不住。”
“我情商这么高一定挡的住。”
“我一点都不觉得你情商高。”江涵优道。越会伪装自己的人，情商往往都很低，如果真的高，就不用伪装了。
“这个问题有争议性，要慢慢走着看。”
江涵优莞尔，“最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卓以航，把跟鸿安合作的事交给我去谈，害我不得不跟那个讨厌鬼打交道。”方雅安不满地道。
“纪君扬，有那么差劲吗？”
“是非常差劲，差劲透了，如果不是为了我从小长大的那块土地，我决不会跟他打交道。”
江涵优愕然，大概那个人真得有点难搞。
“总之你要时时防着他，因为他的坏脑筋转得实在太快。”
江涵优失笑，“明白！那接下来这顿饭，吃起来岂不是不太舒服？”
“当工作餐吃好了。”
“好吧。”江涵优无奈地笑道，听方雅安这样一说，她反而想亲眼见见那个纪君扬了。
饭局订在一家日式料理餐厅，与其说是为了公事，看起来道像是个私人聚会。江涵优和方雅安到的时候，另外两个人还没来，她们就先去了雅间。
雅间装修的很别致，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摆在中间，桌子下面凹下去，方便了不习惯盘腿而坐的人。
“这家店生意不错嘛，听说东西很好吃。”
“是呀，都要提前预定。”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多时，卓以航和纪君扬在侍者的引领下走进来。
两人相聊甚欢，并没有什么异常。江涵优看在眼里，她知道卓以航对纪君扬有所防范的原因，听说纪君扬是个很有手段的人，不止在商场上，还有在家族利益的争斗中对他的亲人。太过聪明的人总多少让人忌惮几分。
江涵优和方雅安站起身来。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江小姐吧？”纪君扬礼貌地道。
“传说中？”
“是呀，都说卓以航有个聪明能干的好秘书，还真让人嫉妒。”
“您太过奖了。”
“不必那么客气，江小姐直呼我姓名就可以。”
“那怎么好意思？”江涵优仍是很客气。
纪君扬笑了笑，“以后大家就是合作关系了。”
两人坐下来，卓以航道：“这位就不必介绍了吧。”他指方雅安。
“不必！”纪君扬当即道，没去看方雅安，而是继续说道：“卓总真是厉害，派这么有智慧的手下来跟我打交道。”
“对待智商高的人当然要派有智慧的人，不然你也会觉得乏味吧。”卓以航气定神闲地应对道。
“我宁愿跟笨一点的人打交道。”
“雅安真有这么厉害，让你这么快就要认输。”
“我们现在是合作，没有输赢！”
“我很高兴鸿安愿意与威荣合作。”
“我也很高兴！”纪君扬一字一顿地道：“所以今天的菜色才这么丰盛吧。”
“听说你喜欢吃日本料理，就安排在这里。”
“太有心了，感激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该感激的人在那边。”卓以航示意自己的对面。
纪君扬终于将视线移向方雅安，“多谢！”
“你满意就好。”方雅安面无表情地道。
“你永远都是这样，不会笑。”
“笑不笑对我们之间的合作有影响吗？”
“当然有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让人心旷神怡，在这样的心情下合作，成效也会大一点。”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保持笑容的原因吗？”
“我迷人的笑令你心旷神怡吧。”
“对不起，并没有！”
江涵优失笑出声，纪君扬看向她，笑容不变，只是有点僵硬。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江涵优道。
纪君扬收起笑容，看向卓以航，“你现在知道跟她打交道的痛苦了？”
卓以航也觉得这两人之间还蛮好笑的，似乎有些什么，又让人说不出，“我看，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
几个人边吃边聊。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没有陌生感，江涵优不得不佩服卓以航和纪君扬，两个人都是社交高手，听他们对话简直是一种享受。她是个会欣赏但不会表达的人，她能感觉的出两人时而斗智斗勇，时而又彼此欣赏，这会是一场很完美的合作吧。
她看向对面的纪君扬，他和卓以航一样，那张脸并不能称其为多么漂亮，但绝对称的上帅，配上他的气质和口才，就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他的嘴角常常吟着若有似无的笑，耐人寻味，眼神有些坏坏的。
纪君扬的视线恰好对到江涵优，“江小姐，跳槽来做我的秘书吧。”
“呃！”他们的话题是怎么转向她的，她刚刚有些走神，没有听到，这句话对她来说有点突然。江涵优下意识地看向卓以航。
“还没开始合作，就来挖墙脚了？”卓以航道。
“人才嘛，总是人人都想要的，先打个招呼也无妨。”
说到这里，卓以航带上几分得意，他靠向江涵优，手搭在她的肩上，对纪君扬道：“你问问她，会不会跟你走？”
“这么有自信？”纪君扬看了卓以航一眼，又对江涵优道：“他给你多少薪水，我加倍给你，无论多少！”
他们是在拿她开玩笑吗？“我……”
纪君扬挑眉，等她的答案。
江涵优看向卓以航，不自觉地放柔声音，“不会！”说完，不安地收回视线。再度看向纪君扬时，心猛然一紧，他嘴角挂上了耐人寻味的笑，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她长久以来掩藏的心事。
“卓总对我不错，目前没有换工作的打算。”江涵优进一步解释道。
“是不是当着他的面不好意思说，也对，不过我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你不妨考虑一下，我是认真的。”
卓以航收起得意的神情，坐正，看向纪君扬，“你认真的？”
“是呀！不然，你认为？”
“涵优，你明确地告诉他，你不会，让他死了这条心。”
“他是开玩笑的啦。”江涵优道。
“我不管，反正你要跟他说清楚。”
江涵优无奈，对纪君扬道：“抱歉，我不会跳槽，谢谢你的赏识。”
纪君扬笑容不变，继续打趣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我们已经合作三年了，三年的时间已经不单单是金钱的问题，还有感情在。”卓以航代江涵优解释道。
“感情？”纪君扬看向江涵优继续道：“他把你累成这个样子，你还对他有感情？如果你到了我的公司，工作以外的事我决不让你操心，你每天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逛街，聚餐，谈恋爱，我还让你休年假。”
江涵优看向卓以航，卓以航被说的都有些愧疚了，这就是他为什么讨厌纪君扬的原因，他总能在谈笑间说中别人的心事，让别人吃亏，自己得意！
“那我也不要，我在威荣做得很好，不会离开的。”江涵优不忍卓以航不开心。
纪君扬笑了笑，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看来你对他真的很有感情。”卓以航却陷入了沉思状，他是不是真的让她太累了？怎么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跟他说，江涵优太累了。
方雅安看向对面的卓以航，扁扁嘴，他开始反省了吗？“这是我们卓总的福气，你就没有。”虽然她也觉得江涵优的付出太傻，但总还是要跳出来帮帮自己人的。
“你不挖苦我，很难受吗？”
“有点！”方雅安毫不避讳地看向纪君扬。
“你说话可真直接！”
“我向来如此。”
“要改！”
“我拒绝！”
……
那边你来我往地对抗着，这边卓以航抬起头来，看向江涵优，轻道：“我是不是真的需要对你反省？”他也觉得这三年来江涵优为他做得太多了，可是他怎么到现在才意识到这点。
“你瞎说什么，我只是做我分内的事而已，再说拿那么高的薪水，我总得对得起你。”江涵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你真的从来没有埋怨过我？”
“从来没有。”她肯定地对他说。
“那就好。”卓以航点点头。
“你现在是要跟纪先生合作，不是跟我，别动不动就对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也对。”卓以航暂时停止了反思。
……
饭局进行到后半段，卓以航和纪君扬差不多都在谈合作的具体事宜。
末了，纪君扬正色道：“既然是和威荣合作，我希望最终的结果是相当完美的，我们不止要拿下开发权，还要尽可能地以最低价拿到。”
“我赞成！”卓以航道。
最后三个字算是为今天这场饭局画下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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