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坳,月朗星稀,一片寂静,唯有树叶沙沙之声,密林之中,二人一蟒,相互对视良久,那蟒纹丝不动,半晌风清扬方才说出话来“妹子,你快走,这蟒交给我了,料也无妨。”
那一女孩声音发颤“哥哥,咱俩一起对付这蟒。”细细打量这一女孩,与风清扬般长般大,十几岁的年纪,容颜十分俏丽,瓜子脸,眉间一颗美人痣,显得十分娇弱,让人心生爱怜保护之意。
风清扬一摆哨棒“笨蛋,快走,你去叫人,我缠住这蟒,要不咱俩都得让它吞了不可,快走啊。”
那女孩这才明白过来,扭头就跑,那蟒本目视二人,一见逃走,如同驾风一般,“忽”的一声就蹿了上来,风清扬一哨棒正击在蟒身之上,亮个门户,一人一蟒战在一处,那蟒凶猛异常,几下子风清扬就顶不住了,只感觉再延迟下去,非得被这蟒缠住,或者吞吃或者勒死,无论如何也跑不了。
因此风清扬把这哨棒舞的密不透风,那蟒以头尾作为武器攻击,以头撕咬,以尾击打,如同武林中高手搏斗一般,一招一式不但有章法可循,尚且呼呼挂风,上有千钧之力,把这风清扬直逼的大汗淋漓,难以招架,棒中隐隐带上乾坤大挪移的入门功夫,这白蟒再厉害终究是畜类,不识得上等武学,被这乾坤大挪移东一引,西一带,晕头转向,明明势头甚猛的攻击,被风清扬轻轻一荡,也就荡开了。
那蟒见此情形,不由得“嗖”的一声,驾着草倒退了些距离,继续目视风清扬,风清扬见这一情形,不由得心神稳了一稳,化棒为剑,将华山剑法使开,翻翻滚滚,与白蟒搏斗。这两年来,张无忌并没有传授风清扬拳脚和器械的功夫,因为张无忌自身的拳脚、器械都出自武当一脉,风清扬并非武当弟子,不可轻传,好在张无忌见识广博,常常与风清扬拆解,使得风清扬对天下各大门派绝招都有所了解,而且在张无忌指导下,对华山派原有的招式又有所增益,突飞猛进。
华山剑法以奇险二字取胜,白蟒究竟是畜生,没有什么智慧,因此风清扬招式一变再变,白蟒难以躲避,俱被哨棒击打在身上,但这白蟒皮糙肉厚,竟如同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一般,刀砍一个白印,枪扎一个白点,打在身上,毫无反应,只是无法破解剑法而已。
一人一忙缠斗一处,风清扬渐渐缓过精神,也不管白蟒如何,总之眼下这白蟒难以缠住吞吃自己也就是了,华山剑法夹杂着乾坤大挪移的功夫使开,能打中的就打中,打不中的也要把白蟒荡开,不分胜负,这白蟒如同陪着风清扬练剑一般,越斗风清扬心里越是清明,如同悬了明镜一般,对华山剑法的领悟似乎从未到过如此高的境界,原来昔年风清扬得贾月楼亲授,对华山剑法十分精通,后又得张无忌以天下武学相拆解,自身剑法实则达到了另外一个境界,但所欠者唯有临敌经验而已,融会贯通,今日一战,将素日里所练剑法与内心想法一一印证,因此剑招突飞猛进,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风清扬与这白蟒斗了约有半个时辰,风清扬内心感觉不好,原来他这剑招越练越精,可以说独出机杼,为华山剑法新添了一路剑术,但他内力实在有限,半个时辰过去,只觉得内力逐渐流走,难以为继,鼻洼眼角俱是汗水,倘若再斗下去,不等被这白蟒缠住,怕是累也给累死了。
这白蟒却截然不同,在这山中活了不知多少岁月,倘若真发起兽性,只怕几招之间就把这分清扬缠住勒死了,但毕竟也是有了智慧的灵物,一见风清扬剑招高妙,与众不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与平生吞吃的其他野兽、人类截然不同,难免诧异,故此有些畏惧,有些好奇,只是缠斗,并未发起兽性,将其吞吃。
渐渐地风清扬剑招堪堪用完,内力不足,攻势缓了下来,那巨蟒再无耐心,“腾”的一声在草上飞了起来,张开血盆大口,直扑风清扬,风清扬吓得抹身就跑,但轻功未得施展,便被白蟒赶上,大尾巴横扫过来,连小树都给扫断了,正扫在风清扬腿上,扔出去多远,风清扬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这时候只听得一阵风声,“孽畜无礼!”一道白影闪过,树林之中飞出一人,如同闪电一般,右手五指张开,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抓向那蟒的头颅,那白蟒身体蠢笨,虽听见声音,但再躲闪,哪里还来得及,被那人一爪抓来,正抓住头颅,这一爪威力不再绝世名兵之下,五指俱都插入白蟒头颅,那蟒“嘶”的一声惨叫,这一声与那龙吟虎啸不同,只觉得阴毒直入骨髓,风清扬觉得浑身汗毛都炸了,胃里忍不住一阵干呕,再看那蟒,七窍流血,头颅之上五个窟窿,正是五个手指。
风清扬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这蟒虽然气绝,但这身子尚未死去,在地上翻来滚去,周围石头、树木俱被打翻,长长的一条蟒身倒拽这死去的头颅,在地上翻滚,深山之中,如此场景,如同尸变一般,让人十分恐惧。
过了许久,这身体方才不动,渐渐地僵了下来,风清扬抬头看这救命之人,却是个中年女尼,容貌十分美丽,与赵敏相比春兰秋菊,各占胜场,赵敏多几分华贵妩媚,这尼姑却多几分清丽脱俗,本想站起来谢恩,哪想得刚站起身来,早已浑身脱力,内力耗尽,噗通一声晕了过去,栽倒在地。
那尼姑并未理睬风清扬,看了看怪蟒尸体,叹了口气,树林中被风清扬所救那女孩走了出来,尼姑对那女孩说道“阿珊,把这小子抬回咱们庵中去,怕是力斗巨蟒伤了元气。此蟒为害峨眉久矣,但体如顽石,谁拿它也没办法,本想请出倚天剑再将其诛杀,不想今日事出突然,我只道它铜头铁骨,不想着头颅倒是其软肋。阿弥陀佛,今日造了杀孽了。去至金顶,与你锦仪师伯那里请出倚天剑,就说贫尼有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