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个部落，四处做生意来谋生。现在居住在黑龙江的齐齐哈尔。这不从欧洲弄了点杂货来卖。赚点糊口钱。”
“什么杂货我能看一看吗？”
“就是一些瓶子和手表。李医生把手表给公使大人看一看。”
李雅将一块做工精美的盒子递给大岛一竹。
“这手表真漂亮！能不能卖给我一块。”
“当然可以。”
董昊在一旁给大岛一竹介绍这块手表的功能。大岛一竹被震惊地合不拢嘴。
“五层楼的高度扔下去都没问题？”
“十米深的水都对手表没有任何损坏？”
“可以设定闹钟。显示年月日。”
“还可以发射防身毒针！”
“还有指南针！”
“不知公使先生出多少钱？”
“我出50日元！”大岛一竹说出自己的价格。1890年时的日本，一名高级土木或者冶金工程师的月薪是12日元。一名警察的月薪是8日元。一名纺织女工的月薪不到0.5日元。普通男工一个月只有0.98日元。
“公使先生，这块表可是手工制作的。另外我们进价就不止两千日元。”
说完董昊就让李雅把表收起来。
“等一下，董先生。我出三千日元。”
“四千日元！”
“成交！”
大岛一竹从皮包中拿出一张支票。填好名字盖章之后将支票递给董昊。
“这是花旗银行的支票。这附近不远就有一家花旗银行。”
菜很快就上来了。
吃饭的时候，董昊问:“公使先生是如何到的中国啊？”
“坐船啊。我国从1870年开始进行殖产兴业。政府大力扶持海运业。如今已经将白人的航运公司从这里挤了出去。我是从长崎坐船到天津。然后坐马车来到北京的。”
“船票很便宜吧。”
“那是当然。长崎到天津只要一百日元。”
“那到欧洲呢？”
“从东京坐船便宜。一个人只要一五百千日元。这比西方船运公司要得钱少多了。”
“听说东京大学以文科著名，京都大学以理工出名。这京都大学的教育怎么样啊？”
“教授都是留学过欧洲的。教育质量很有保障。当然学费也是很高的。一年要一万日元。当然学校有奖学金。家庭有困难的学生可以申请。每年京都大学理工部大于有两百余人毕业。他们有从事冶金，土木，化工等行业。毕业以后的收入都不菲。”
“那能考入的学生家境一定不错吧？”
“确实很好。穷光蛋是不可能进入到这样的院校的。”
“京都大学硬件条件，听说堪比欧洲一流大学？”
“不错，我国每年收入大约是八千万日元。每年要拿出三千余万日元投入到教育当中。除去教师工资。剩下的大部分资金给了中小学基础教育。再剩下的几乎全给京都大学做硬件投资的费用了。”
“明治维新。贵国真是下了一番大力气进行改革啊。”董昊听完之后不得不说。
“哈哈，董先生以为。日清开战。谁能赢？”
“现在仍未可知。但是五年以后清国必败无疑。”董昊实话实说道。
李雅看了一眼董昊。意思是咱们是不是不要告诉眼前这个鬼子太多的事。万一要是改变历史进程，日本鬼子提前发动甲午中日战争可怎么办？
董昊却自信地给李雅打了一个眼色，有些事情告诉这个小日本鬼子也无妨。
“哦？董先生何出此言啊？为何现在不能战胜清国。五年之后即可？”大岛一竹惊讶地问道。虽然自1880年以后日本侵华言论在日本知识界和政界军界虽然呼声很高。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日本弹丸小国能打的败人口土地占绝对优势的清国。
“现在为何不能？日本国内刚刚进行陆军的思想训练正规化。所有的士兵刚刚树立一个目标即为国而战非为钱财而战。而清军的敢战之师虽然多年未战但是精锐犹存。枪械火炮购自西欧，远比日本陆军装备的制式武器精良。”
“日本海军舰艇都是新购建的士兵作战素质还有待提高。北洋舰队虽然腐败，但是战斗力仍然非常强悍。现在的日本海军还打不赢。即使打赢了。也是惨剩将无力进攻朝鲜。”
“但是我敢断言，五年以后清朝将一败涂地。日本必然大胜。我的理由有如下几个。”
“第一陆军。清朝廷的正规军只有两支，一支叫八旗兵，另一支叫绿营。早在乾隆年间这两支军队早就腐败不堪。清政府实际能作战的军队只有湘军淮军。这些地主团练武装。这些团练武装都是一些临时军队。不打仗时肯定要解散的。公使先生你说五年以后这些临时的军队还会存在吗？即使存在又能存在多少。清朝廷肯定会想方设法裁剪掉这些军队。”
“反观你们日本陆军。由于明治维新。各藩主大名将版籍奉还。你们的中央政府有严格的户籍制度。再加上严格的预备役制度。现在这些制度才是草创，五年以后法令已经彻底贯彻。一旦开战日本将会得到多少陆军呢？我本人估计起码有四十万训练有素的军队。可以跨海投入到战争当中去。”
“更不要说，清军的官兵武器上是西方的战术素质是中世纪的。你们的陆军已经经过近三十余年的西方军事训练。”
“所以单就陆军数量与素质方面。日本胜。”
“再说海军。清朝拥有铁甲蒸汽军舰七十余艘。虽然实力强劲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缺陷。我想作为中国通的公使先生应当很清楚。那就是清朝工业极其落后。军舰上的零件只能到外国订购。就连油漆这种东西清朝都造不出来。这支舰队只能进行一次作战。战时一旦有舰船受损。军舰将无法维修。无法维修的战舰还能有作战能力吗？”
“再者虽然中国有七十余艘战舰，这些战舰分属地位平级的四个衙门同属。我敢预言一旦开战只能有北洋舰队作战。其他战舰肯定会推诿怯战。而且还不要说这些军舰大部分都是航速射速慢的老式军舰。”
“再说你们日本。自从明治维新。军舰统一交给海军省管理。国家的职业军人直接指挥全国的军舰作战。近几年来疯狂发行国债进行融资购买新式战舰。再者你们大力扶植造船与军火工业。你们的工业系统已经可以维修战舰的一般损伤了。公使阁下以为，这海战清朝赢得起吗？”
“再者打仗是要花钱的。你们日本国已经设立了现代银行。在战时以你们的国家经济水平可以多发行四亿日元国债。作为战争经费直接投入。要是拼命融资十亿日元也是弄得出来的。要是还让富户捐款，两亿日圆各大财阀还是弄的出来了。清朝呢？他没有现代的银行融资机构。现在的清朝收支勉强平衡。一打开战要想拨付战争经费只能有两条道。一个是加重赋税，另一条道是让富商捐款。以现在清朝的腐败水平能弄出多少钱来？我看弄出一千万日元都够呛。”
“所以我认为五年以后清廷必败，日本必胜。但是日本虽然十年内胜，但是百年内哈哈。如果中华还在，日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董先生，请恕我直言。这些只是你的凭空猜测。我想请问你有什么数据能证明你说的话吗？”
“数据？哈哈。你们日本今年的税收是八千一百六十二万日元。其中海运税糖盐茶税土地税与丝绸出口的税占到财政的绝大部分，共计收入七千四百八十二万日元。你们陆军现役人数220580人。火炮一千三百余门。海军方面你们的西海舰队和警备舰队的平均航速是12节。火炮的射速平均是一分钟一发。”
“清军陆军极其复杂。但是李鸿章的淮军现在还有三万余人。湘军余部还有七万余人。如果清朝廷战时扩军三十万人还是弄得出来的。但是素质可就难以把握了。海军方面清朝廷的广东水师，福建水师，南洋水师，北洋水师。四大舰队的军舰平均航速只有七节。最精锐的北洋舰队能达到11节左右。射速每三分钟一炮。”
“董先生所言的数据一点不差。”
大岛一竹被董昊的一番话震惊的眼睛都直了。
“哎呀！董先生真乃孔明凤雏再生啊！您将日清的对比说的一清二楚。在下听后如醍醐灌顶一般啊。”大岛一竹心服口服地说道。
“那您说这清廷以后还能再反败为胜吗？”
“清廷我想是不可能了。但是中国战败之后必然举国激愤。改朝换代是必然的。甚至会来一场比你们日本还要厉害的变革。中华地大物博，虽然暂时受困但是能人异士太多了。除非你们一口气将中华占领，否则日后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卧榻之所岂容他人鼾睡？东亚只能有一个霸主。所以公使先生你应该告诉你们的天皇，有些事情要是做了那可是要万劫不复的。”
“中华确实地大物博。哎，不过像董先生这样的旷世奇才居然流落民间。未能成为清廷的宰辅。真是可惜啊。否则董先生还不亲提百万大军踏平我日本国？董先生如此有本事，不知董先生可否十年以后给我一个在北京政府的职位？”大岛一竹冷笑着说道。
“哈哈，如果说清朝是一艘即将沉没的破船。你们日本不过是比清朝强一点罢了。只是你们这艘破船上面刷了点油漆，看起来鲜亮些。用不了多久是必然要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