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政清
小时候，常常听人说，老牛湾是个美丽而神奇的地方，那一首不知流传了多少年、多少代的民谣，“九曲黄河十八湾，神牛开河到偏关，明灯一亮受惊吓，转身犁出个老牛湾”。更为闻名遐尔的老牛湾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啊！老牛湾，你一直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到老牛湾看长城和黄河握手，领略黄河大峡谷风光，访古色古韵的古堡是我盼望已久的心愿。
机会终于来了。2010年9月25日“偏关县首届黄河长城文化旅游艺术节”在老牛湾召开。我有幸成为“畅想老牛湾笔会”成员之一，游览了向往已久的老牛湾。清晨，偏关县委宣传部派来了旅游大巴车，我们一行文友，从偏关宾馆乘车出发，快速平稳地驶上了平万公路。旅游车驶出县城后，便开始爬盘山公路，这里山高坡陡，公路两旁不时有急转弯标牌。游车有时盘旋而上，真有路从人面起的感觉，有时顺山盘旋而下，明明看到了公路前方拐弯处的绝壁好像到了路尽头。心里紧张得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旅游车座的扶手，一个急拐弯后，又一条柏油公路从绝壁处呈现在你的眼前。好在同行中，有不少文友是能歌善舞的好手。有的引吭高歌，唱一曲带着偏关韵味的二人台小段。有的唱样板戏节选，有的唱流行歌曲，一路上歌声如潮、掌声不断，我一颗紧张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快到万家寨了，老远就望见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黄河两岸青山壁立，峻峭的山壁像刀劈斧砍一般，非常壮观。过了黄河便是内蒙古鄂尔多斯高原了，黄河像一条巨龙从峡谷中穿过。突然，一座山峰横在河中间，像一头老牛卧在那里，逼得黄河不得不绕道而行，形成一个巨大的“几”字湾 ，这就是老牛湾得名的由来！
途经万家寨时，只见万家寨水利枢纽大坝像一条银灰色的巨龙横卧在黄河峡谷中，蓄水发电造福两岸人民。滔滔的黄河水，从万家寨水利枢纽大坝到老牛湾以上，形成了一条长达40多公里的高峡平湖。极目远眺，滔滔的黄河水在这里静静的像一匹浅绿色的缎子倒映着两岸的绝壁和蓝天上的朵朵白云。湖面上不时驶过一只只游艇和渔船，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激起的浪花轻轻地拍打着两岸的绝壁，发出轻微的哗哗声。看着这绝色美景真舍不得用手触摸这大自然赐给黄河儿女的千古壮锦。看着这刚健雄浑，大气磅礴的峡谷长廊画卷，看着这昔日奔腾咆哮、如今平静温顺、雍容大度的黄河，不由得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老牛湾的山有情、水有韵。你看，黄河两岸的山峰不是一个个永恒的音符吗？黄河水声不是有泥土韵味的琴声吗？到了老牛湾村停车后，你除了看高山、峡谷、平湖的美景外，首先是映入你眼帘的是路边大小不一的石头，只是这些石头已没有了棱角，不知何时随波逐流滚下山来，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日出日落、风霜雨雪，与我们相约在老牛湾。你看，这些散落在草丛里的“精灵”活了起来，有的像一只斑斓猛虎，有的像欲跳的玉兔，有的像一群刚刚出窝的小鸡，有的像一对怒目而视的山羊，恐怕在眨眼间会向你撞来。要不是远处游人的惊扰，我真以为来到了童话世界，自己也像是一只飞舞的蝴蝶，在石头“精灵”和草丛里翩翩起舞，享受着大然恩赐的绝伦无比的美好时刻。
这里的草有灵气。你瞧，山坡上、沟岔里、大树下、灌木丛中、石缝里，到处都是小小的绿色身影。这里远离喧闹的城市，远离浓烟滚滚的工厂，更没有环境污染。所以，这里的草是翠绿翠绿的，你看，它们有的举着黄色的、绿色的、橘红色、蓝色的小花在欢迎你，有的张开绿色的衣衫跳起迎宾舞欢迎你。可惜我们人类无法用语言来和这些小“精灵”沟通，只能从心里写出一声声赞叹。绿色是人类永恒的生命，老牛湾的绿色更是富有生命和风韵，充满不可思议的神奇。
老牛湾又是一个石头艺术博物馆。这里是石街、石巷、石窑、石屋、石板铺的地，石锅台、石炕沿、石碾、石磨、石碓臼、石头捣盐钵，是一个石头世界，在那曲折迂回的石街石巷转弯处，有用红柳条扎成的篱笆，使到访的游客产生了超凡脱俗的感觉，可惜的是这里的居民有一部分搬到县城住，有一部分在移民新村办起了旅游业务，没有狗叫声和鸡鸣声，只有游客的对话，有点曲径幽深的神秘感。如果你能看到有人端着酸焖粥，就着酸菜、喝着酸米汤吃饭的老牛湾村民和游人同吃一锅饭，那就更有韵味了。
老牛湾河边有一座石城遗址，那就是闻名长城内外的“老牛湾堡”。这是一座具有相当规模的明代建筑，南北长300米，东西宽约200米，整个石堡面积6万多平方米，四周筑有城墙，城高10米左右，城堡四角向外突出。上面建有炮台，城墙全用大青石砌成。女墙和城墙垛用青砖筑成，石堡南开门，内有瓮城相连。堡内的街道全部用石板铺成，街道呈十字形。据史料记载，这里由明王朝派重兵把守，是黄河入晋第一村的战略高地。
在老牛湾东北有一处绝壁异峰突起，上面建有一座戏台，这就是老牛湾的望河楼，登上望河楼，浩淼的黄河峡谷平湖尽收眼底。望河楼为明朝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由山西巡抚曾铣所建，明万历年二十五年（1597年），由兵宪赵彦在原有的基础上增高增厚，主要起瞭望敌情，燃放烟火，传递报警信息的作用。
望河楼更像一个威武的大将军，日夜镇守在边关，给后人留下了无数神奇的传说。如今古代金戈铁马、烽火连天的岁月已离我们而去，而望河楼又像一位久经沧桑的老人，给我们讲述过去的峥嵘岁月。望河楼是老牛湾最有特色、最醒目的军事要塞和边塞文化的见证者。
老牛湾又是长城和黄河相会握手的地方。奔腾的黄河从昆仑山滚滚而来，万里长城自鸭绿江畔绵延西进，在老牛湾聚首交汇。一条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中华民族的脊梁——万里长城，在这里首次碰面，在这里深情地握住了手。这一美妙壮观的景像真是绝无仅有，我站在黄河和长城握手处，一手挽黄河，一手挽长城，真是在梦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英雄般的自豪感。
黄河和长城的握手处，为游人展现出了一个雄伟壮美的惊世奇观。只有用心、用爱、用真情来慢慢品尝，你就能悟出更多的道理，更感觉到作为一个炎黄子孙的骄傲与光荣，每到老牛湾一次，你就觉得好像脱胎换骨，思想感情有了进一步的升华，做人做事又有了一次不知不觉的长进。
老牛湾不仅是明王朝著名的边防要塞，而且是历代王朝口里口外沟通的水旱码头。每年开河以后，一只只载满各种货物的大船由艄公掌舵，一群群光着膀子的纤夫，喊着雄壮的号子，背上沉重的纤绳沉陷在肩膀里，他们以手扳脚蹬的方式在黄河绝壁上前辈开的脚窝里一步一喘一步一串汗水，拉着沉重的大船一寸一寸地挪动。到了口外包头一带，换回货物顺流而下。在老牛湾，明礁暗流中一浆板错就会撞在礁石上，船毁人亡。谁也无法计算，在老牛湾这条黄金水道里不知上演了多少船毁人亡的悲剧！
如今盘山的公路代替了多少年、多少代建在黄河绝壁上的羊肠小道，使人望一眼就会头晕目眩的通天路，高峡平湖淹没了往年黄河船工手脚并用磨光了的黄河绝壁“天路”，但他们的船工号子和黄河两岸的绝壁黄河水永远溶化在一起。
老牛湾古渡不仅是古代繁荣的水旱码头，而且是偏关人走西口闯生路的重要“水路”之一。在明末清初，有多少偏关人因战乱，常年在这里扶老携幼一步一流泪，一步三回头地从这里坐船到了内蒙中西部落脚谋生。在这三百多年漫长的走西口征途中，从这里走出去的偏关人在内蒙中西部扎下根来，在恶劣的自然环境里艰苦创业、生存发展并走向繁荣，最多的已有二十多代人扎根在大漠中，有的年轻人甚至忘了自己是偏关哪个村人，但他们却牢记家乡有个老牛湾古渡。
老牛湾的窑洞很奇特，真是看一眼一个新景色，一步一首赞美的诗。有的窑洞在外面明明看到的是三间石窑洞到了里却是三个半间，里面一大间东西相连，这就是偏关传统的“八海窑”。有的在外面明明看到的是一排排整齐、干净的石窑洞，到了里面却是平房。这就是“挎面子”窑。坐在宽敞明亮的石窑洞里，品尝着地道的农家饭，看着这秀美的景色，真好像坐在自家的热炕头上，好像在聆听古老的黄河、一位久经沧桑的历史老人讲遥远的过去。你若不信，过去只有在初春黄河开河时才能打捞出来珍品黄河鲤鱼，而现在老牛湾的村民们早已养起了网箱鲤鱼、黄河大龙虾，在老牛湾的特色饭店里，只要顾客点一道红烧或清炖黄河鲤鱼，店老板一个电话，就有渔家提着活蹦乱跳的黄河大鲤鱼上岸来。笔者和同来的笔友们没有口福品尝一斤一百大几十元钱的黄河大鲤鱼。但从面带笑容的店老板和渔家脸上看得出黄河大鲤鱼交易的繁荣给他们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效益。
老牛湾是古代文明和现代文化互相交融的艺术宝库，在这里每一座山，每一眼窑洞，每一条街，每一件石器，每一座古建筑，都是经过精雕细刻的工艺品，向每个游人诉说着已逝去的沧桑和如今的巨大变迁。
老牛湾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艺术宝库。老牛湾以其美丽而神奇的传说，壮美的人文景观，独特的风情，石头构成的街道院落、古堡，吸引了许许多多的中外艺术家采风，无论是音乐家、文学家、摄影家，都留下了许许多多难忘的镜头、珍贵的画卷、行云流水的书法作品传颂千古的诗句，它们不仅是中华文明的历史史诗，更是绚丽多彩的历史画卷。但是仅仅靠一次老牛湾观光，只能是走马观花地看到她的是凤毛一角。
老牛湾是偏关人民的光荣，黄河儿女的骄傲，在中华民族的民族史上，在每个炎黄子孙的心灵中都写下了厚重的一笔，在这里，没有黄河的波涛声，只有浅绿色的高峡平湖，江南水乡韵味，像从天上落下来的一幅壮锦，没有战争的硝烟，只有古老的长城披一身霞光，走在崇山峻岭中，像一条蜿蜒穿行的巨龙与黄河亲热地握手；没有闹市的嘈杂，只有静静地土生土长在这里的小精灵为我们合唱迎宾曲。来到这里，每一位来访者都得到一次从有过的心灵上的洗礼和震撼，热爱大自然、热爱家乡、热爱黄河、热爱长城、热爱社会主义、热爱我们伟大的祖国的热情，从你的心里油然而生。老牛湾，老牛湾，你是一幅永不褪色的水墨画，你是一首永远写不完、每天都写不完的新作，你是一座绚丽多彩的艺术宝库，每时每刻都在闪烁着灿烂的光芒，你是一曲永不知疲倦的乐曲，从日出唱到日落，迎来星星、送走晚霞，你是一座博大精深的艺术宝库，来到这里的人会感到超凡脱俗。
好一个美丽而神奇的老牛湾！
好一个令人向往的老牛湾！
好一个古色古香的老牛湾！
好一个千古绝唱的老牛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