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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脚行(1)

六子在人市儿上逛荡的时候,一眼扫见了判官。那主儿斜披一件夹袄,腆着战鼓似的大肚,正迤逦歪斜朝人市儿走来。六子忙指给大未子和二楞头看,三个人就一齐在马路牙子上立了,抻长脖子龇了牙笑,迎神似的恭候判官来认他们。伙计仨到太原府来找营生卖苦水,无头苍蝇乱扑,竟扑见了本村的熟人。判官早几年就离开村里到太原来闯江湖,他家里没了亲人,便也没个书信回去。有传言他被抓了兵的,有传言他在马路上沿街乞讨的。今儿看他夹袄黑整整的,肚皮圆滚滚的,想必混得不坏。

六子他们却不知道,判官染上了料面,已经成了一个料子鬼。

判官初到太原,由于没人引荐,找不到什么正经营生,日日在人市儿上招摇。搬家、刷墙、打井、挖沟,干点子零工糊口。正赶上“七七事变”,国军四下抓兵,他还真个当过几个月大兵。记得是热天时候,判官和几个打临时的给南郊一家财主打井。歇晌抽烟的当儿,大路上斜刺里走来两个当兵的。还以为是问路的,当兵的却凶凶地喝问:

“干什么的?”

打井的立即回答:

“给人家打井的。”

“国难当头,打个什么井?”

判官多嘴说:

“水井。”

“叭!”火辣辣就挨了一耳光。

赏过耳光,当兵的说:

“走!都跟我们走!”

几个打井的就乖乖地跟人家走。走进兵营,不由分说撕去衣裤,一人换一套军装,连长训话说:

“从此,大家就都是国军弟兄了。当兵吃粮,吃粮当兵。好好干吧!”

吃了几个月军粮,判官终究不安心,纠合当初几个打井的逃跑。两个人翻出营墙,两个人还在墙里,就让发觉了。禁闭了一宿,第二天处置逃兵。连长说:

“要是打仗,统统枪毙!现时嘛,一人四十军棍!”

这打军棍却有讲究。下手轻而听着重,这是一招好活儿;打得慢而数得急,另是一招好活儿。判官平生吃过这么一回痛揍,一辈子记得清楚。掌刑的弟兄,五军棍中总有两三棍出头,棍头儿垫地,皮肉轻省且不说,数数儿的也数得巧。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是这样一种节奏。四十棍下来,少挨十来棍。

打过军棍,掌刑的牵了他们来叫连长验伤。连长见他几个都能行走,笑一笑,摆摆手,免验了。几个人随后脱军装,换便服,屁股都是血淋糊拉的。老兵们都夸赞掌刑的弟兄仗义,棍伤看着重,好得快。随后,弟兄们攒钱为他几个凑盘缠,三块两块的。排长五块,独独连长一人拿了二十块。连长最后赏他们一人一口料面来吸,说是抗痛,省了走出营房一瘸一拐难看。——判官竟是从此种下了吸料面的根儿。

弟兄们送他几个到营门口。连长一个个拍过他们的肩膀,说:

“你们几位都不是当兵的料,各奔前程吧!毕竟弟兄一场,送你们一句话:无论如何,可不兴给日本人做事啊!”

判官一时觉得眼眶子发热,急忙转身离去。多年之后回想,那个转身是标准的队列姿势“向后转”。

判官二次返上太原,太原已经被日本人占了。

兜里有几块现大洋撑腰,屁股上十字横斜的棍花儿也壮胆,判官在太原府大街上横着走了好几天。明园子、暗窑子,东北佬开的赌场、朝鲜二鬼子开的料子馆,直出直进——只是不沾日本人。大洋抖搂精光,判官还是判官,又立到人市儿上卖块儿。打了些时零工,行道混熟了,到底入了脚行。脚行每日扛大个儿,一刀一枪亮真招儿,判官却吃不下那苦来。亏是领班的大头儿见识过他的屁股,觉得此人有点来头,不好轻易辞退他,临了委他一个招工的跑腿儿,每日到人市儿上去招工,招工一名赚洋两角,招足五名,工钱一块。伙食之外,少不得还能来两口白面儿。

这天,六子他们几个在人市儿上瞅见他的时候,判官陡然觉得脸颊上热热的,一定神也瞅见了他仨。

父亲年届七旬,总爱三番五次叙述他早年的经历。他叙述的多半是成功的事例,亦即“过五关”部分。足见任何叙述都是一种选择。当然也可以说,他是属于乐观主义者一类人。

父亲说,他后来在脚行能够立足并且十八岁就当上大工头,多亏那天碰上了判官料子鬼,要不然头一天考工就考不下来。

判官是我们本村张姓,我的祖父辈。据说,他祖父抽大烟,鬼眉怪眼的,村人送号叫“鬼架”。他父亲习沿家风,也抽,典房卖地砍坟松,形容更不如鬼,村人又送号“鬼坯”。到判官,家贫如洗,已无可典卖,吞糠咽菜的,却是虎彪彪一条汉子,他爹要卖他妈——乡下所谓卖“活人妻”——被判官一顿臭揍反锁在屋。儿子治服了鬼坯爹,村人便送号叫了“判官”。判官爷不幸后来染上了料面,令人叹惜。是环境毁灭人呢,抑或是人有自毁的因子?

也许,一切皆可归于偶然。

父亲打工找活儿,偶然撞上了判官;

判官打工,却偶然撞上了抓兵。

本村人见面,好生亲热。免不了互道温凉,介绍点儿家长里短。判官离家时,六子他们几个还只是半桩后生,如今竟然也到太原府来闯江湖了。判官问过年龄,六子十七,大未子和二楞头也才十九。判官就摇摇头,道:

“十七十八力不全。脚行那苦,怕你们顶不下来!”

三个人就拍胸脯,攥拳头。六子说:

“行不行,还不兴试一试?挣不了这份钱,顶多不过回去扛长工罢咧!”

判官踌躇一会儿,说:

“试试也行,反正头天入脚行都要考工……”

“考工?考什么哩?”

“扛麻袋呗!”

三人又都拍胸脯。判官沉吟一会儿,道:

“那我就做主招了你们。你们几个带钱了吗?要带着,一人给我两毛。按说本村自家,我不兴扣克你们,不过这是个规矩。我呢,不白花你们的,教你们两句紧要的话!”

六子他们三个结伴下太原,拢共带着两块多钱盘缠。打尖住店,花去一块,下余一块四毛钱。六子把那一整块银元递给判官,判官狼叼食似的一把抓了,紧紧攥着,说:

“头天考工,晌午不管饭。不知道的,空着肚子,下午那营生就顶不下来。考脱了,算白给人家干多半天,连夜饭都吃不上!你们几个备点干粮。”

一块银元在掌心里暖热了,判官苦了脸面又说:

“这一块钱我一时也找不开,干脆再告你们两句更紧要的!”他瞅瞅四下里,低了嗓门,“干到天黑,有人呼喊‘吃蒸馍’,你们都提防着点儿。夜饭是要吃蒸馍,到底能不能吃上,看你们过了过不了那一关!”

判官在人市儿上又招揽了几个人,北路口音,傻大黑粗的精兵好汉。六子他们也买好了干粮,大饼子,一人分了俩,掖在腰间。一行人随了判官去上工,六子他们有点紧张,脊梁那儿冷森森的。北路汉子反倒踏实,挺挺地走路,只偶尔瞥一眼,像是和这厢较劲儿。

到了工地,判官把一行人领到账房先生跟前,登了花名册。其他招工的跑腿儿也各个领来些汉子,六子约略数过,差不多二十人。站台上是卸下车皮的麻袋,城墙似的码着。倚了麻袋垛子,是一些破衣烂衫、乌头鬼面的人,眼神木木地朝这厢看,约略有四五十号。寻思这是些什么人,扭头去问判官,判官已然不见了。

呆怔中间,耳边厢猛地一声怪响,狼嚎鬼叫似的。打个激灵想起来,这叫“嚎气”,夜来客栈老板介绍过的。早晨六点,上午九点,正午十二点,下午六点,一天几嚎气,每嚎一分钟。嚎气的机关设在城中心南肖墙电灯公司,太原城周边十八里十八步,处处听得清楚。嚎气声里,站台上走来三条汉子,走到麻袋垛近边,嚎气声刚好停了。当中一条大汉,约摸四十来岁,肩上披一条搭膊,头上戴一顶制帽,三道帽箍。那大汉眯眼看看新招的苦力,叉着腿说话:

“听着!今天的活计,盐包上垛。气力营生,一人一包,谁也别偷懒。扛到下午嚎气收工,吃蒸馍领工钱!——我是大头儿;这二位是二头儿。你们认下!——我先扛头一趟啦!”

大头儿说着,左手从麻袋垛子上夹起一只麻袋,转个身右手又夹了一只。夹定两只麻袋不挪步儿,两个二头儿又架起一只麻袋给他放上肩膀。大头儿身负三只麻袋,脚步沉沉地擦着地皮,从站台走到横木垛架那儿,有三百多步。

六子心里想,五六百斤重,这大头儿也真有点力气。二楞头在一边小声嘟哝:

“夹我怕是夹不了,三包扛还是扛得动。”

六子戳了他一肘子,再看那厢,是两个二头儿开始扛包。头一个,左手夹一包,右肩扛一包,就那么斜挂着去上垛;第二个,扛得俏皮,两包都上肩,两肩都只扛一只麻袋角儿,一路小碎步,两只麻袋水上漂似的在半天里移动。

六子心里有了点底儿,照二头儿这两下唬不住人。后来,在脚行立住地步,知道大头儿玩的那叫“独镇三关”,二头儿那两下叫“双擒二虎”或者“二郎担山”。据老脚行说,早年有个大头儿能夹两包、扛两包,身负四只麻袋上码板。叫什么名堂,说不来。账房先生知道,那叫“力杀四门”。

大头二头扛过头一趟,麻袋垛子上倚着的汉子们“呼啦”一下站起身,一人扛一只麻袋去上垛。新来的还都愣着,大头儿喝一声:

“还等什么?”

大家立即一窝蜂抢上,有背的有扛的。六子他们在村里打场扛过粮包,不知这盐包可扛得?用一股大力上肩,竟是一闪,约摸二百来斤,不很吃劲。往来几趟,新来的随了老脚行,渐渐走成一只圆环,扛包半圈,空身半圈,两头不断线。擦汗的当儿发现,大头儿早已不见,两个二头儿一前一后和众人一般扛包。少扛一半趟,也是在那头整垛。

站台这厢的袋码子从一头拆垛,由上而下,渐渐留下最底一层。二头儿蓦地喊一声:

“旱地拔葱啦!”

老脚行们就一个个猫下腰去,独自扛一包咸盐上肩。大未子身矮力壮,扛一包上肩,没费什么力。六子先将盐包搁上膝头,再使力,也能上了肩。二楞头身笨,手抱了一只盐包死活舞弄不到肩上去,又害怕挡了别人的道儿,就那么抱着二百来斤的麻袋去上垛,倒也没落下。从垛上空身返回,就见有三四个新来的站在麻袋跟前发愣,老脚行们冷冰冰地说三道四:

“甭瞅啦!再瞅也成不了一朵花儿!”

“闪开!干不了一边去!”

“后生,吃不了这碗饭,别处发财去吧!”

几个人汗道儿横斜的,脸灰灰地走了。还不到正午,眼见这“旱地拔葱”就拔去了三四个人。

中午嚎过气,脚行工房有人担了饭来。老脚行们一时歇了用饭,每人半碗菜,蒸馍倒是管饱吃。六子他们仨也歇了,怀里摸出饼子来啃。大未子的干粮让汗水浸得稀软,二楞头因为抱麻袋,两半拉饼子都揉成渣沫糊在腰肚四周。两人哪敢抛撒,都细细打扫进肚里去。几个北路汉子没防住这一招儿,干咽唾沫,眼神惶惶的,中间宽肩厚背的一条后生,像是打头儿的,到饭担子跟前言说什么,二头儿只是摇头。又听得似要派人外边去买干粮,二头儿却站起身来吆喝了:

“抽烟解溲快着点儿,要干活啦!”

伙夫担了半筐剩馒头走远,北路汉子嘴唇干干的咬牙咬得腮帮子暴筋。六子口渴,只嚼下去一只大饼,有心给北路家分那一只剩饼过去,不知如何开口,踌躇的当儿,下午动工了。

下午,站台这厢城墙似的盐垛搬去不到三分之一,那边的盐垛已经一人多高,搭上了码板。两道码板,一上一下。众人鱼贯上板,讲究步子齐整,老脚行们就喘嘶嘶地喊起号子来:

气要匀,步要稳,

步步登高往上顶!

走一步,颤一颤,

八抬大轿金不换!

果然是一步一颤。六子头回上码板就服了那节奏,似乎比走平路还轻巧。也有不服点路的,脚步踩反,三摇两晃,连人带包闪下码板。所幸盐垛还不高,没伤了人。有几个腿抖得再也不敢上码板,白干多半日也只好走人了。

干到半下午,盐垛起了一房高。头回来吃这碗饭的剩下不到十个人。同一拨招来的北路汉子剩了俩。走空板下来,二楞头嘀咕:

“日他的,二百斤的东西还扛得人腿软了!”

大未子也说:

“黑夜蒸馍还管吃,我吃狗日的二十个!”

六子捏捏腰里的大饼,狠狠心说:

“算吧!北路家没吃干粮还干着哩!不怕人家笑话咱的骨头!”

两位见六子硬气,不再吭声儿,倾了头只管扛包。盂县大山里下来的,还真能输了骨头不成?

老脚行们却全然没事,喊号子喊出花花词儿来:

窑里姐儿,脸子红,

花上两毛闻一闻!

窑里姐儿,奶子翘,

花上两毛靠一靠!

还有些词儿,更花哨,听得六子腮帮子那儿嗖嗖地直冒冷气儿。心说这是些什么人,大明白日地吼喊这一堆腌臜。稍一走神儿,一步不小心踏空了码板,小腿擦着板沿滑下去。亏是脚手灵动,膝盖头朝里拐,“咚”一声跪住了。挡了后边,老脚行们骂骂咧咧的。六子一头冷汗,哪还计较挨骂,收摄心神,再不敢胡思乱想。

新干脚行的中间更有不曾吃食的,直杠杠五六个钟点下来,脚步已挪动不灵,上了码板不由统统腿肚儿发颤了。老脚行们看在眼里,扛包的节奏偏又快了几分。上板下板,嘴里都催,脚下专踩前头的脚后跟儿。连号子也变了“快板”:

走不动嘛,

跑上点儿;

腿发软嘛,

颤上点儿;

鬼催着嘛,

狼撵上啦;

牛头马面,

紧跟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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