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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林黛玉的最后一句话

贾母过世后,失去靠山且病重泪尽的黛玉,已自知前程无多了。这日,又逢那边怡红院婚乐缭绕而来,黛玉便焚稿断痴,决然赴义……在黛玉之死上,有高鹗版的“病榻之死”,和曹雪芹《石头记》原版的“沉湖而亡”。后者虽说原稿佚失,却也不难想象——

那黛玉支走丫环,一径至大观园紫菱洲来。悄然于岸边入水,一步步奔湖中圆月而去,霎时间天小月大,风轻水漾……黛玉留下句残缺的话竟自去了。

“宝玉、宝玉——你好……”

这也是牵动千古的“残缺”之美。后人据此自然生发出千般感慨了。

1.宝玉,你好——狠心呵!这是最流行的解读。红楼“粉丝”,此意多多。那黛玉对宝玉情之深之切,天地共知。如今宝玉跟别人结婚了,对于崇尚诗意生存,以爱情为第一生命的黛玉而言,打击可谓巨大。说宝玉“狠心”顺理成章。

2.宝玉,你好——没良心呵!当初,你宝玉千赌万咒,左“林妹妹”右“林妹妹”,还让晴雯送“定情物”,又什么木石前盟的?你宝玉净放屁了,骂你没良心正靠谱。

3.宝玉,你好——好一个臭男人。此和一、二种解读如出一辙,但批判火力更为强劲。这是对男权社会的不屑。黛玉以前就说过“皇上不过是个臭男人”。说你宝玉,黛玉解气。

4.宝玉,你好——好一个伪君子。笔者以为黛玉说这话的概率很大。不是说《红楼梦》反封建吗?黛玉这话正相契合了。伪君子?封建社会有权势的人,想混下去的人,不“伪”能行吗?不伪就罢你的官,削你的势,甚至人头落地,所以说人皆伪之。黛玉这话在理,具有反封建之政治觉悟呵。

5.宝玉,你好——好一个浊物!黛玉这般说,乃暗批宝玉的新婚娘子薛宝钗之意也。宝钗曾苦劝宝玉读书求利——“禄蠹”也。按黛玉的想法,有“禄蠹”之心者皆为浊物。宝钗为一浊物,你宝玉和浊物结合,不是浊物是什么?

6.宝玉,你好——好照顾自己吧。看出来黛玉的口气变了。人之将死,其言亦善。窃以为这话,才符合黛玉的心情,真爱无恨呵。黛玉是真爱宝玉。自个儿久病缠身且泪尽,不能陪哥哥了。宝玉,你好好照顾自己吧。

7.宝玉,你好——来好回吧!这话有宿命色彩。是顺着曹雪芹的话说的:宝玉乃天上的神瑛侍者,黛玉为天上的仙草。我黛玉和你宝玉今生无缘了,待你历阅人间甘苦后,咱们天上聚。你上天后,依然给我浇露水行吗?二十一世纪咱再来人间团聚。那时节男女相爱兴许就没这许多清规戒律了。放心,到时我的小性子会改一改的,宝——玉!

8.宝玉,你好——自为之吧。妹妹先走了,你别再吃那女孩子的胭脂了,免得被老爸打。再者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不能老靠父母,学点立身之本才好。好自为之吧,宝——玉。

9.宝玉,你好——好待宝钗吧。黛玉一激灵又想,宝玉既然和宝钗拜过天地了,我黛玉也得识“时务”呵,顺水送个人情,让宝玉和宝钗好好过日子吧。我潇湘妃子不是俗物,哪会犯第三者插足的掉价事儿。

在湖里,黛玉便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双腿前挪,月光幽幽,涟漪愈大……

黛玉尚在斟酌,到底说上边哪一句话好。不觉脚下一滑,就沉入湖底了。只来得及说出了半句话“宝玉,宝玉,你好……”成就了这千古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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