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湖面有着丝丝冷气在沉浮,河岸边的柳树绿发垂落,在河里的小鱼还没有歇息,嬉戏着在垂落在河里的柳条边围绕,柳条上的叶已经被小鱼慢慢的啃食完,光秃秃的一支柳条如同荆棘,在孤月下反射着针芒般的寒光。
今夜的月依然圆,也依然的孤独。这是这个村子的夜,永远孤独的玉蝉,永远寂寞的夜色。漫天之中,满目暗夜。星星在这里从来都没有过,人们也喜欢了这一成不变的夜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小湖面上水波连连,小鱼被惊动,纷纷潜入到湖底深处。
“芷水你怎么呢?没有受伤吧!”一黑影在木廊上急速行走,直奔那在湖边上建立的小木屋,打开木屋门之后急切道。
这黑影就是知不老!在知不老把芷水全身上下看了一个遍之后,确实芷水真的没受任何伤害才放下心来。
急促的喘了两口气,知不老才注意到正坐在木倚上的严炎,用一只眼瞥了瞥严炎那放在木桌上,被老者拨弄的如同冻僵猪蹄的双手,知不老讽刺道:“这是在深山的哪一处寒潭里去摸鱼了吧!”
这并不是无中生有的事,在严炎很小的时候,他也是一个大吃货。有一次,他向人确认了后山上有一个深潭,听说深潭里有一种很大的淡水鱼,他觉得肯定好吃,所以自己就跑去了后山,跳进了深潭去捉鱼,结果却被大鱼带到了潭底,潭底冷如冰窖,他没有吃到大鱼,却差一点被大鱼吃掉。要不是芷水及时赶到,他说不就真的成为了鱼腹之物。
严炎当时拳头还没有炼成钢铁般强硬,而且那时还带着伤,所以在芷水救出严炎之时,他的双手比现在还惨不忍睹。
值得一提的是,严炎当时哭喊着非要芷水帮他捉住那条大鱼,芷水赖不过严炎只好捉出了那条鱼,才送严炎去治伤。当天晚上,严炎美美的大吃了一顿,这绝无仅有的淡水鱼。
“今天早上的酒好喝吗?我想喝几口。”这是严炎说的话。严炎看着知不老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觉得非常生气决定揭露知不老的底。
“你想喝,哈哈!但是我却偏偏没有呢!”知不老没察觉到严炎的陷阱,喘了几口气,才恢复过来,用一幅要死不活的语气说道。
芷水要他戒酒,他也答应了,不过就算他不答应,也会被芷水强制执行,但偷偷喝几口知不老是常有的事。
“哦!看来我是应该把家里‘清理清理’,然后在去酒坊说道说道了!”芷水仿佛遇到了很开心的事情,俏脸微笑灿烂,但那股异样的气氛却很是浓郁。
知不老现在才知道自己在戒酒这么一件事,连忙捂住自己的口,但是为时已晚,恨恨的盯了严炎一眼,才呐呐道:“不要惩罚为师吗?”
“这是为了师傅,不是惩罚,看来师傅你总是在偷喝呢!”知不老的话语中又流露出来了不少信息,芷水一脸严肃的道。
看着芷水这么一幅认真的表情,知不老赶紧转移话题,问老者道:“严炎的双手怎么样?”
这里是老者的家,和知不老谈过话的老者。
老者看了一眼知不老,布满褶皱的双手停顿下来,混浊的眼睛露出思考的眼神,最后终于想起了什么,肯定道:“是冰鸟所伤!”
芷水在严炎受伤后直接送到了老者这里,并没有对老者说些什么,但老者确实有着深厚的阅历,虽然平静了很长的时间,终归作出了正确的判定。
“冰鸟!”知不老感到有丝惊讶,但却没有露出失态的表情。
冰鸟是独一无二的神兽,普通人听见冰鸟肯定会露出惊慌失措,甚至是恐惧的表情。
在这里住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知不老自然感觉到了后山强大的气息,他问严炎:“你去了危险区?”
“是的!”严炎如实回答道。
“你是为了寻找走出这里的路?”
“是的!”严炎还是如实回答道,但是却显得很无力,原因无它,这么晚了还没有吃饭,把严炎饿的够呛。早在老者松开他的双手的瞬间,严炎就瘫在了木桌上,嘴里不停的喃喃道:“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不过这一切都被芷水华丽丽的无视了,用明亮清澈泛着光辉的眼睛盯着严炎,仿佛是在告诉他,首先把伤治好在说,至于吃饭等等在说。
知不老露出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捋了捋双鬓,“既然是冰鸟的伤,能治!”
知不老作出肯定的结论,确实没有错。看着老者悠然的表情,自然也不会是很严重的伤。
难道冰鸟这么弱,被它所伤这么容易被治。
不!绝对不会是这样!冰鸟是神兽,整个世界内的三大神兽之一,它的强大的毋庸置疑。
冰鸟不会给别人留下伤,那些被它伤的人,要么就是残了,要么全都死了。这次严炎所受的伤确实不是冰鸟有意造成,纯属无心之失。
“这伤不够艺术!”这是对冰鸟的伤害作的评价,并不是伤的够不够厉害,伤的位置够不够巧妙,而且伤害的够不够艺术。
老者并不是艺术家,从前也没有作出过什么艺术品的评论,但是老者却看过冰鸟所伤人的瞬间,当时在伤过人之后,那些人自然不是残就是死。
冰鸟伤人的瞬间,被伤的人会冰晶化,晶莹剔透,宛若冰雕,纹理依旧,栩栩如生,还不停的冒出冷气,雾气缭绕。
有的人及时的斩断被冰晶化的身体,所以残了。有的人来不及,所以死了。
“这双手如同被霜打过的枯草,周身有着白霜紧裹,如同长满白毛的面包,确实很不美。”这是知不老所说,但幸亏就如知不老所说的这般模样,不然严炎的这双手肯定就是废了。
芷水秀眉紧皱,眼神有些波动,直直的注视着一幅如死鱼般瘫在桌上严炎的苍白双手,原本平静的脸上有些急色,开口轻声好似试探,道:“应该可以治疗吧?”
这是问老者的话,虽然知不老下过结论,但是老者却没有肯定。老者不是医生,芷水却把老者当成了医生一样信赖。
芷水的眼睛一直的紧盯着严炎,没有移开过一丝一毫,她刚才突然觉得严炎这副模样很可爱,但是听到老者和知不老,一人一句的评论之后,有了些担心。
这不像平时的芷水。如果她像平时一样,头脑清醒,只要瞧一眼老者或知不老的表情,就可以瞬间明白严炎的伤确实不重。
知不老有些不高兴,所以有些气哼哼的重重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当然,知不老不高兴的原因很复杂,芷水不相信他的结论,他有些伤心,但转念一想,芷水不相信自己却更加信任老者,这不代表自己不如老者吗?所以如此想来,这一系列的想法,在脑子里瞬间冒出,不高兴的情绪瞬间就浮现在脸上。
不过这比伤心的情绪是不是要好些呢!
好半天,老者看着知不老的表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见芷水越来越急切,才慢条斯理道:“冰鸟的伤不能治……”
说到这,芷水的额头渗出了细汗,香汗一滴一滴的落在本就凌乱的蓝衣上,蓝衣瞬间被打湿了一大块。她觉得有些冷,可能是这夜晚比较寒的原因。
漂亮的睫毛牙刷般整齐,她的双眼依旧明亮,聚精会神的盯视着老者。但相比之下,此时受伤者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瘫软在地上,如一个无骨东西般不停的向小木屋外蠕动。
“但严炎受的伤可以说根本不是冰鸟有意所伤,所以说这伤好治。”
老者说的是好治,不是能治。
但这样就够了,芷水放下了心。如果她现在听到的是不能治,严炎的双手就废了,可只要说能治,那就不用有什么担心了。
知不老不是一般人,老者也不是一般人。
他们断定一个人没救,可能普天之下都不可能有人能救活这个人。他们说一个人还有的救,哪怕是阎王爷把这个人拉去了阴曹地府,也可能只是判官把生死薄弄错了。
“有什么困难吗?”好治是有一定的阻力,而能治是没有任何的困难。芷水明白老者的意思,问道。
眼看严炎就要蠕动出这件小木屋,芷水文雅的压着群角轻蹲下来,在小木屋的门前,阻止严炎继续往外蠕动。
芷水凑到严炎的耳旁,红唇微启,吐气如兰:“今天全部是肉哦!我(做)的肉可是很好吃的哦!等等可以吗!”
这就如同哄小孩子,但是有时候这样对付严炎却特别有效果。
严炎双眼冒出金星,一脸兴奋的又坐回到倚子上,左右摇摆如同一个不倒翁,嘴角嘀咕着“肉!肉!”
老者见芷水安抚完严炎,就看向了那个刚才到现在还闷闷不乐的知不老。老者很想笑,因为现在的知不老和他所知的知不老有很大的不同。一幅小孩子气的模样,确实令老者感到好笑。但老者却不能笑,因为老者是前辈,前辈可以微笑,可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但绝对不能偷笑,那样有失礼节,所以老者只有忍住笑。
芷水安抚完严炎,见老者还没有回答自己的疑问,抬头望向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