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生活艰难
袁天纲回过头去，看着自己跑了很远了，才松了口气。
他一边走，一边看着。
这个城市里的一切都是吸引人的，当然也很好奇。
房子建的比山还高。
“看着点”有人冲着他吼道。
不单单这些，光红绿灯，都让他手足无措，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不该走。
因为，亮红灯的时候，也有人走，亮绿灯的时候也有人走。
虽然琢磨出了这灯是指挥人秩序的，可是到底是什么规律呢？
过一会刚想走过去的时候，红灯亮了，又有人吼他。
光单单过个马路，他大概都研究了近一个小时。
看来生活在这个城市里，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呢。
“你是道士吗？”忽然有行人在他旁边问道，是个女孩子，穿着很时尚。
“你在跟我说话吗？”他东张西望的看了看。
“是的”
“我.不算是”
“那你是什么？”
旁边有个年轻的小伙子说道，“乞丐，没看到吗？身上还有个碗呢？干什么？你想勾搭乞丐吗？”
那女孩嘟着嘴巴。
女孩被他拉走了。
“看来，还真不是一个人把我当乞丐了，哎，凡夫俗子，有我这么帅的乞丐吗？”他调侃自己，独自的笑了起来。
要入乡随俗嘛，大家爱开玩笑，我也要啊。
自娱自乐又不能填饱肚子。
饿了，就在路边啃气了馒头。
忽然发现，他只剩下一个馒头了。
他找了隐蔽的地方睡了下来，刚闭上眼，就被人喊醒了。
“喂，这里是大门口，不能睡觉，去远点”
“哦，我知道了”
“咦，听你的口音，好像是河南的吧”保安问道。
保安中年，皮肤略黑。
“是的”
“哦，我也是”
“你是河南哪的？”在异乡，遇到同乡确实是件高兴的事，仿佛是亲人一般，而这保安把这一点表现的淋漓尽致，非要拉着他问东问西。
“河南**的”
“哦，我是河南**，也不算远，你是个道士吧？咱们那的道士是挺多的。”
“嗯？道士？”
“是的，看你打扮像。白天的时候，那旁边，就那边拐弯的路口，那个树荫下，就有个道士，整天穿个道袍，给人算命呢！你会算命吗？”
袁天纲点点头，“会”
“那你给我算算呗.”
袁天纲没有说话。
“看你年纪轻轻的，不像。你真是道士吗？”
袁天纲觉得这个人还真是啰嗦。
“算是吧，我师出无门，不算真正道士，但家族中有修道，也算是吧”
那人笑了，“听你说话，跟电视上，那些道士说的话一样，‘师出无门啊’什么的，听着挺牛逼的。那好，你等等，我给你倒杯水，拿个凳子，你给我算算。要是算准了，我给你找个地方睡觉，你看行吧？”
袁天纲点点头。
不一会他就真的拿了凳子，端了杯水。
“你喝水，大师。”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等袁天纲喝完水，他麻利的将杯子接了过来，十分热情。
袁天纲擦了擦嘴巴，看了看他。
“你今年多大”袁天纲问。
“33了”
他仔细看了看。
这人，国字脸，皮肤略黑。
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就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他右侧鱼尾有一个黑痣，藏在深深的鱼尾纹下。
双眼黝黑，就如黑墨一样明亮且无杂质。
印堂略黑。
疾厄低陷。
“我先话说在前，我也不算正经麻衣后人，只不过偶读麻衣书籍而已。所以要是不完全准确，你可要自己深思琢磨。再说，这天机也不可完全说透，如果完全说透了，也不是天机”
保安连连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
“从你的面相上看，你这人中停肥硕饱满，但整个面相又是时好时坏。就如人生，没有十全十美一样，但总的来说，也算是相辅相依，相辅相成。你也不要去破坏，只求顺其自然”
“哦，我知道了。听大师讲话一套一套的，我就信”
“你双目如漆，你大可放心，终生产业丰厚，家宅，事业，顺畅，恐到晚年时，也是家业丰厚，是个有福的人”
“是吗，那还不错啊.呵呵”那人听十分高兴。
“但是，你鱼尾藏痣，就是你妻子可能表象看上去较为贤淑，可能是个纵****的女子，这完全是跟你的面相有关系，平日里多多对她好些就好了。”
保安一想，确实是，他老婆欲望大的很。原来不曾想，跟自己还有关系。
他继续说。“再有，印堂略黑，可能最近要有一些小灾，印堂下疾厄纹身略深陷，可能跟你的宿疾有很大的关系”
“宿疾？是什么东西？”
“就是久治不愈的病症。”
他蹙着眉头，顿了顿，“哎，你说的还真准，我就是总觉得最近腰酸背痛的，准备要去看看呢。”
“这算是你灾吧，过了后，你自然有富贵而来。”
那保安听了袁天纲的话之后，顿时感觉神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是总觉得，信！
对他开始更加的热情起来。
果然，给袁天纲找了一个地方住了下来。
晚上还准备了一些酒菜款待他。
虽然住的地方是一个保安的休息室，但是住起来还算是比较舒适的。
他没有想到，自己所学的东西，竟然派上了用场，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这个休息室，除了一点点的霉味和臭脚丫的味道，其他的都还好。
一切顺其自然。
但是糟糕的是，第二天，他就被赶走了。
因为那名保镖老乡，就在晚上直接晕倒，被送往了医院，他也没有告诉别人，让袁天纲暂住休息室。
早上刚刚醒来时，就被三四个人，当做乞丐，给撵了出去。
还边骂，现在的要饭的，真是无孔不入！
他无奈的摇摇头。
此时，他真的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了。
饿的肚子咕噜的叫了起来。
“小伙子，要不要干活”
袁天纲回过头，一看，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他的旁边，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什么活？”
“体力活啊，还能什么”
“干.有饭吃吗？”
“当然，包吃，但不包住啊，一趟50，怎么样？”
袁天纲顿了一下，他考虑50块钱能买多少东西呢？
“好吧，再加20，多了不加了”
“70？”
“怎么？嫌少？”
“不是，那我们走吧”
逮到赚钱的机会，当然要，因为这些足可以让他在这个城市活下去。
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里面已经有好多个人了。
“别说你多少钱，这是规矩，不然不给你干了”那人伏在他耳朵旁提醒他。
他点点头。
上了面包车，好几个人都看着他。
“这发型牛逼，整得跟个道士似得”
他只是和那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可能他意识到，在城市里，少说多做，才是最好的吧。
车子没有去干活的地方，而是去了一家饭店。
进了饭店之后，大家坐下来吃饭。
袁天纲心想，这活真好，不干活之前，先管顿饭？看来，这城市也不算糟糕嘛，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饭桌上，他不说话只吃饭。
有人给他倒了杯啤酒。
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闻了一下，带着一点清香。
“啤酒”
“什么是啤酒？怎么看着像马尿？上面还浮着泡沫”
瞬间，很多人的目光都聚向了他，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冒着凶光，有种要掐死他的冲动。
酒足饭饱之后。
那个带头的人，看了看表。
“差不多了，走吧”
那些人扔下烟头，钻进了车里。
车子开了好一会。
“你这包里有宝贝？”
“没有”
“那看你当着宝似得，背着不沉啊”
他摇摇头。
天已经暗了很多。
从不远处来了一辆卡车。
他们一起停在了一个工地里。
卡车司机下来之后，冲着那人摆手。
他们大概有个二十多米，都没有说话。
那带头的人说，“不要吭声，只管干活”
几个人都点点头。
过一会，他们都跟着那人一起进了工地里。
带头的一声令下。
从一个雨布下面，很多钢筋都露了出来。
卡车停了过来，有人上车，有人在下面，大家都不说话，都各忙各的，干的不亦乐乎。
而瞅着这气氛，他也不甘示弱，拼命的干。
搬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刚才装满了半车。
而大家都大汗淋漓。
带头的人示意不要搬了。
然后卡车开走了。
剩下的人都钻进了面包车里。
“你这包里有宝贝吧？”
“真没有”
“那你干活还背着？你不累啊”
他直笑不语。
车子将他们拉到了很多个地方，带头的给了他们钱。
最后，车子里就剩下他和一个瘦瘦的小伙子。
“你们俩，钱拿着”边说，边将钱递给他们的手里。
冲着袁天纲说道，“小伙子不错，下次还找你啊”
他笑了笑，接过钱。
那小伙子下了车之后，他也跟着下了车。
两人都笑了笑。
“怎么？你也住这？”
“不是，我没有地方去”袁天纲说。
“嗯？是吗！要不要去喝一杯？”小伙子说。
他点点头。
两人就在一家大排档里停了下来。
“70块钱，干的值不值？”
袁天纲对70块钱没有多少概念，但还是点点头。
“是吧，容易满足是好事，不过以后会变的。”
那小伙子给他倒了一杯啤酒，并笑着调侃他说道，“马尿要不要喝点？”
袁天纲笑了起来，“可以啊，来点吧，尝尝鲜。”
他学着他，猛喝了一大口，还回味无穷的说，“还不赖”
那小伙笑了起来。
他们开始交谈。
这个小伙子，今年21岁，比他还大。
来自山东临沂。
和老乡一起来北京打工，后来老乡都走了，他还留在这里。
这座城市，每年来寻找机遇的人很多很多，多的如天上的繁星。
但，也同样又多如繁星一样多的人，将希望与美好在这里化为灰烬。
在大城市里，意志很容易被磨灭的，特别是这样来自农村的孩子，他们没有学历，没有机遇。有的就是力气。
可是，凭这身子，勉强就是个温饱，想发财那是要靠脑子的。
当然，有脑子也不行，还要有机遇。
“小袁，你是第一次吧”
“什么？”
“搬钢筋”
“哦，是的”
“那就是了，看你卖力的样就知道是第一次。”
“怎么？人家给了报酬，不要多干一点吗？”
“知道那帮人是干什么的吗？”
他摇摇头。
“是贼”
袁天纲听到这字，突然心头抖了一下，“什么贼？”
“贼就是贼，还能有什么贼？他们都是去工地偷钢筋的。还有，那人骗你了吧？。咱们一人都150块，先给80，再给70。估计肯定给你70块钱就算了，就是看你老实，坑你的，我说的对吧。”
袁天纲才意识到，被人骗了不说，而且还帮忙做了恶事。
“偷东西，这是罪，难道没有人管？”
“没有，城市里就这样，东西是国家的。这些人就塞点钱给工地主事的，当然也没有多少。就拉走了”
袁天纲一下软了下去。
满脸的愧疚。
“咱们都是无奈的，我做了3次了。每次工地都不一样。咱们在这个城市里，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你不做，还有很多人来做的。没有办法，这就是现实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