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
冼有德经过女儿的房间。
亲自下厨的红烧狮子头已经凉了。
阿姨打扫了卫生就离开了。
“明天,早点来吧,这段时间,你也是费心了。小姐现在要调养,多帮着点袁先生。”
“好的,老爷”
“明天你提前半个小时来就好了,也别太早”
“好的,老爷,我知道了”
冼有德望了一眼楼上,心里琢磨着,可能是袁天纲让她有点生气,自己又不能说什么,才让她这样。
而且,连自己也不理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来到女儿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凌儿,我做了狮子头。你不是常跟爸说,要吃的吗”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人答应。
他开始有点担心了。
“凌儿,你开门,爸爸跟你说几句话好吗?”
又呆了一会。
这时冼菱儿在里面答应了一句,“没事,不饿”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冼有德知道她没有事,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袁天纲悄悄的来到了她的门前。
“冼小姐,开门”
门里立刻应了一声。
“滚开”
袁天纲其实也知道刚才是错了。
本想去道歉来着,至少告诉她,自己没有恶意。
自己不该那么做,他也是一时激动,毕竟是年轻人,难免冲动。
但是事后想了一想。
冼有德对自己很好,也算是看在女儿身体不好,自己给她治疗的份上。
他却有点得寸进尺了。
今天对她的粗暴,连自己都没有想到。
他又敲了敲门。
里面就没有人答应了。
他伏耳在门上,仔细的听了听。
他现在也有点手足无措了。
这样她不是更讨厌我?
次天,他又如昨天一样,在院中架起了篝火。
保姆在旁边打着下手。
“大婶,帮我去拿把刀来”
阿姨又想起了那天他拿刀割自己的情形。
这种事,谁能忘记,太神奇了。
保姆自从那次以后,对袁天纲可谓是见了神佛一般的恭敬。
早上刚来到的时候,竟然要袁天纲给她写的辟邪符,好放在家里。
袁天纲跟她说,她的阳气很足,本身就是那种妖魔不侵的人,那东西完全不需要。
她就再没有追着要了。
“先生,刀给你”
袁天纲接过刀。
“先生,你不会又割自己的吧?”
袁天纲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看你一拿刀,就想着你要割自己”
他笑着没有说话。
他打开盖子,一股药味迎面扑来,浓郁。
他看了看翻滚的水,就拿着刀,猛的在手指一划,一道鲜红出现了,接着鲜红的血液从指头缓缓的流出来。
看到保姆苦着脸,一脸的不自在。
他把血滴进了药里。
然后去熄灭了柴火。
保姆看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把血放进药里,小姐知道了,能喝吗?
“闷一下,然后将药倒出来,稍微的冷一冷,等到碗不觉的烫手了,端上去给小姐喝了。就说我让她立刻喝掉”
保姆听着语气有些命令的感觉在里面。
在这家里,老爷可不是第一,小姐是第一。
而现在看来,袁先生才是第一。
袁天纲看着保姆的表情,几乎猜的差不多了,知道她在想什么。
“原话告诉她,要立刻,不然我就去喂她了”
保姆应声,就去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她来到了小姐的门口,叩了几声门。
“小姐,是我”
听到了她的声音,才来打开门。
她还故意看了一看外面,才将门全部打开。
“给我吧”
“还有,袁先生说了,让你立刻喝掉。不然他要来喂你喝”
只见冼菱儿端起碗来,咕噜噜的灌了进去。
然后喝了一口清水。
“我喝完了”
阿姨目瞪口呆,看着冼菱儿将门关上。
“乖乖,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她下楼跟他汇报了一下。
袁天纲笑了笑,心想,自己看来没有做错。这娇生惯养的毛病也得改。对待这种人,就要用这种办法。
中午时分,保姆被冼菱儿叫了上去,说了一些话之后,就下来了开始忙活。
保姆看到袁天纲在厨房徘徊,找东西喝。
他最近迷上了袁家的一种酒精饮料,一种鸡尾酒。
保姆看到袁天纲来了,急忙赶到面前说道“先生,等下小姐要来客人。”
“嗯?客人?什么客人?”
“不知道,她让我准备午餐”
其实袁天纲好奇的是,保姆大婶为什么要跟自己汇报这个,她来客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看着我制服了她家的小姐?
想着想着,蓦然出现一丝的成就感,仿佛驯服了一匹难训的野马一般。
竟然独自笑了起来。
“这客人就是她?”
袁天纲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女孩。
“沐涵?”
自从那次与自己见面之后,对自己的亲昵的感觉,让他有了一种错觉。
但是很沉醉那种,围绕着自己的感觉。
因此,他时不时的会想起那个女孩子。
她可爱、漂亮、爱笑、对人友善。
反正,全身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想着想着竟然幻想起,有朝一日带着她回到老家,给爹介绍说,“爹,你的儿媳妇”
“哇,我儿子真厉害,这么漂亮的媳妇都能带来。还是城里人”
“天纲”沐涵喊道。
才进门,就看到了袁天纲,急忙的三步化作两步,奔向他的面前。
他清了清嗓子,耸了耸肩。
下巴也抬了高了些。
“这不是沐涵小姐吗?”
“叫沐涵就好了”
“好的,沐涵”
他确实忽略了,因为后面有一个人跟在后面。
他长相帅气,年纪和沐涵相仿,两人一前一后进来。
他看了看沐涵,又看了看那小伙。
到了面前,居然比自己高了近一个头。
身高挺拔,英俊潇洒,笑起来还比较好看,只是显的瘦弱了点,弱不禁风的样子。
穿着一个米黄色的短袖。
“你好,我是许念”
“你好,我是袁天纲”
“袁天纲?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你听过我的名字?”
他想了想,忽然想到了,“哦,我记得了,唐朝时有个算命的大师,也叫袁天罡的,好像和你重名,你是不是跟着他取的?”
袁天纲笑了起来,“笑话,当然不是,我是天字辈,父亲要我懂得三纲五常。所以给我取了这名字,那个和我重名的人,我压根都不知道他是谁”
许念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反正最近听说过,碰巧而已,中国人那么多,名字重的,数不胜数”
袁天纲和许念说话的时候,开始猜测他们的关系。
会不会是情侣呢?
想着想着竟然带着失落感。
“天纲,今天能不能给我弹首琴”
“可以啊”
袁天纲暗自笑了笑,没有想到居然有机会在她的面前表现一下。
“天纲,你弹的真好”
“天纲你弹的真棒”
“天纲。。”
他暗暗的发笑。
沐涵在一旁问道,“你怎么了,天纲”
许念在旁边蹙着眉头的看着沐涵,昔日眼中冰山美女,一句一个天纲的叫着,好不肉麻。
他所看到的沐涵,可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就在刚才来的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全当做自己是空气。
来到这里,看到他,竟然这样开心,还笑了?
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在冼菱儿的家里?
和沐涵又是什么关系。
这让许念对他开始留意,眼神不住的看着他,打量他。
“沐涵,今天来是?”
“看凌儿啊,好久没有来了,就来看看她。顺便听你给我弹琴。你不知道吧,我自从听到你给我弹的那首曲子,我总是在梦里遇见那个穿着白纱长发的男子”
“嗯?是吗?”
“你知道吗?前天吧,我终于看到他的脸了,我记得很清楚”
“是吗?长什么样子?”
她笑了起来,轻声的说,“是你”
袁天纲心头咯噔咯噔的跳了起来。
他在心里说,“静”
他故作镇定,“哦,这样啊,呵呵”
这难道就是对我示好吗?居然梦见我了?
许念在一旁说道,“我们先去看看凌儿吧”
沐涵点点头。
“等会给我弹琴哦”
袁天纲点点头。
心头紧张着,仿佛被绷紧了,松弛不下来,让呼吸居然变的沉重。
等到她离开视野,去了楼上时,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不行,我得去喝杯鸡尾酒,压压惊”
冼菱儿开了门。
看到许念,一副冷冷的表情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沐涵在一旁说道,“来都来了,进去吧”
“你去楼下等着吧,我换了衣服就下去”对着许念说道。
许念只好下楼去了。
许念从进门就在看着他。
他将头发束在头顶,普通人,谁会有这样的头发。谁看着都会觉得奇怪,这么一个模样,给人就会想起,那些道观里的道士。
出于第一次见面,他也不好对人评头论足,也就没有说什么。
但对于袁天纲在冼菱儿家里,做什么,还真是有些好奇。
“你怎么了?”沐涵看着冼菱儿闷闷不乐的表情。
“别提,我快要疯了”
“为什么?”
“那个人,太得寸进尺了,仗着我爸爸对他好,整天折磨我”
“折磨?言重了吧,怎么折磨你了?”
“他。我说不出口”
“嗯?不会吧,他那个你了?”
冼菱儿疑惑的看着她,“怎么我了?”
沐涵大笑了起来。
“讨厌啦”冼菱儿推了一下她。
她把喂她吃药,还有半夜三更闯进自己房间里的事,都告诉了沐涵。
沐涵作为第三者,她清楚的知道,他并不是那种人,不凭别的。
就凭那首《秋林赋》,没有纯净的灵魂,是如何也弹奏不出来那种曲子的。
音乐是只有高尚灵魂的人,才能将它演绎的如此富有感情。
“我从你说的,我理解的是,他是为了你好。况且,你爸爸都在旁边,他再如何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对你不轨啊。其实吧,说实话,对你啊,我看也只有这种办法了,不然你能乖乖的吃药吗?能像个小猫咪一样,自己生气,也不乱发脾气,乱砸东西了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有,你到底站在谁那边?”
“我站在真理那边”
“真理?你袁哥哥就是真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