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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走上这座清冷的高山之前,秦歌还在山林中苦苦寻路,在那个时候,他便问过自己,自己来此究竟要学什么,他再次想起李青衣曾对自己说道:“想要学剑,便要有拿稳它的力气,还要有学这天地间最强剑的执念,更要有成为最强者的欲望!”
“没有这些念头,你学它干什么!不如随我隐世养老!”
他当时重重地点头,一世平淡,再世为人,来这天地之间,若做不到剑道风流,又如何面对自己?
然而有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三清门,如果别人不收自己,自己这些打算又有什么用?
即便收了,自己是否想学剑便可以学剑?
他不知道,索性不去琢磨,重新定了定神,看向棋盘,目光明亮。
眼前这须眉皆白的男子与老翁的身份看起来倒都不简单,棋艺还真谈不上多么高明,秦歌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有把握在短时间里让任何一方死棋,显然一般人是不可能什么都擅长的。
至于一朝问道白日飞升的龙虎仙人,他只是在逸闻趣事里听过,至今没见过。
就在他沉吟之时,忽然嗅到一阵淡淡的清香,不似令人沉醉,反而使他心中为之一松。
自走上青白石阶,身心感受到的都是一股清新自然的气息,那种气息太过自然,而如今,仿佛绿莹莹的自然里多了一抹淡黄的明亮色彩。
才刚察觉到有人,肩膀上便已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一道清脆的女音响起:“喂,你也是来考核的么?”
声音里带着一丝俏皮之意,秦歌好奇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个满脸笑容穿着淡黄罗衫的小姑娘,当然,实际上跟他差不多高,年龄估计也不会比他小,“小姑娘”只是他的自我感觉罢了。
觉得自己有些不妥,秦歌忙应道:“呃……是啊,刚来没多久。”说完,他又有些惊讶般想起,这个女子怎么没有声息就出现在自己背后,不禁偷偷的打量过去。
却看到罗衫少女看着他咯咯一笑,颇为调皮的问了一句:“喂,你眼睛看哪里?”
“哼,是不是在心里打本姑娘的主意?”
“我……”他正想说我可没有。
罗衫女子“噗”地一笑打断了他:“怎么样,我好看么?”
“你……”
秦歌心中顿时一紧,似又呆住,不禁老脸一红,一时间真不知道怎么回话了,有些尴尬起来。
“啧啧……比女孩子家还容易害羞!”
罗衫少女忽然上前一步,凑近了秦歌,秦歌立马呆住,已经可以闻到对方的呼吸,带着甜甜的体香,眼前,白皙的肌肤透着一抹嫩红。
他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止。
一触即退,罗衫少女一闪便退后了一步,笑着露出了两个小酒窝,耸了耸鼻子:“你这个人挺有趣的,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月瑶。”
“……秦歌。”秦歌的心里一阵无语,看来今天到的不是时候,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调戏了,虽然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姑娘,他觉得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太丢人了。
“秦歌,名字倒是挺不错的……”
“……”秦歌。
“咳咳……”一道苍老的咳嗽声忽然响起。
正是那持杖老翁受不了了,哪里还下得了棋,心中一阵无奈,暗道如今这世道,怎么女孩子都这般……
“你们两个小娃娃是来参加本门考核的?”
“老爷爷,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月瑶闪到老翁身旁,大方笑道。
秦歌恭敬道:“是。”
“可都是从北冥海而来?”看着老翁有些严肃起来。
“是。”
月瑶只好跟着秦歌一起回答。
“呵呵,我这里的考核倒也简单。”
“你们两个过来,看看老头子我与白眉师弟这局棋应该如何去下?你们各找一种破局的办法来?”持杖老翁看着二人,指了指棋盘,笑道。
一旁的白眉男子含笑不语,看着二人走近棋盘。
秦歌倒是神色平静,一旁的月瑶却是一改先前的活泼,看到棋盘之时便开始蹙起了眉头,沉默不语。
秦歌看过去的时候,月瑶正好也朝他看了过来,对他吐了吐舌头,一脸求助。
“两位老前辈,晚辈有一个问题,倘若这次考核有不懂下棋的人,岂不是十分遗憾?”
秦歌面色有些无奈,对着二人作揖一礼,询问道。
老翁笑着回道:“入门共三项考核,这前两项考核,只是为了静心,如果不会,都可以求助,或者看我们二人下,在旁观摩便可。”
听完这话,未等秦歌道谢,月瑶便已眼睛一亮,几步从背后走到秦歌身旁,笑眯眯的说道:“谢谢老爷爷。”说完便拍了拍秦歌的肩膀,十分大气的样子,“秦歌,下棋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不太懂,你不介意吧?”
“要不然你教教我也成!”
老翁笑着摇了摇头,很少看到这般活泼开朗的女孩子了。
若是你,碰到如这般可爱的女子,你是不是也会觉得幸运?是不是会去珍惜?
“暂时也没什么时间教你下棋,你看着我下就行了。”
秦歌轻轻说道。
“嗯,不错,加油。”
月瑶笑嘻嘻的看着他,点点头,不再打扰,在旁静静地看着。
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总是比较容易让人喜欢的。
秦歌揉了揉眉心,把一些心绪收了回来。
仔细看向棋盘。
“我执南将一方,与白眉前辈下一局吧。”秦歌微微笑道,向白眉男子致意。
白眉男子此刻不再言笑,一指持杖老翁坐到旁边而空出的位置,淡淡道:“请。”
南将余五子,将、士、马、卒、卒。
在秦歌看来,两卒已过河道,对他来说,胜势已有。
下棋如行军打仗,动兵之前需运筹帷幄,料敌先机,你若是比敌人多想一步,便多一分优势,优势凝聚下来,便可转为胜势。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你若要赢,要想的比别人多一点才行。
但事无绝对,意外也是常有的事。
比如现在,已过半晌,秦歌还没有赢下这局,反而愈下愈艰,显然白眉男子有所隐藏,先前看到的棋艺一般不过是他看到了表面罢了。
对面的白眉男子到了此时也已是眉头紧蹙,大改先前的淡然神色。
“咳……”持杖老翁一声轻咳。
白眉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意犹未尽之色,手中棋子一步失误,便铸就了秦歌的一马平川的胜势。
“可惜啊可惜,看来我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哈哈,小子棋艺不错,这局就算你赢了!”白眉男子颇为遗憾的哈哈笑道。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秦歌眼中虽闪过一抹诧异,却还是长出一口气,心中为之一松,这局棋,终于赢了!刚刚还处于万分紧张之中,这一旦赢了之后,却是十分满足,心中化作一片平静。
忽然有些疑惑,怎么没听到月瑶的声音,转头看去后顿时哭笑不得,原来她看着看着便睡着了,趴在自己的臂旁,可爱的俏脸上布满了疲惫,……看来下棋对一些女孩子来说的确枯燥乏味的。
持杖老翁在旁抚须一笑,轻轻道:“第二局就不用下了,你的棋艺不弱,这一关就算你们过了,你们上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