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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妇男苏

宗庆二人看到苏林,顿时一惊。他们这次是专门为苏林来苏河镇的。来查看洞穴,只不过相当于赚外快罢了。至于晚上才来探洞穴,是为了保密。因为对方不能出来,所以,白天黑夜没有区别。苏林能够出来,因为他是苏河苏家人。

他们同时发动瞬移,拿出手枪,对着苏林就是一顿射击。不过,瞬移速度太快,地面不平,特制手枪子弹速度太慢,等等,诸多因素导致射击精度很差。

苏林背对着他们,时不时感觉到背后一阵刺痛。接着,这种刺痛便进入了肌肉,开始在身体内部随着苏林的运动而运动。苏林怕得要命,顾不得这些子弹,抱着宁小兰狂奔。

宁小兰的脖子就在嘴边,苏林的眼睛变得通红。暗夜需要血液来修复伤口,这种嗜血的渴望变得非常强烈。但是,宁小兰已经失血严重了,再吸一口,说不定就命丧当场了。苏林不得不忍着强烈的嗜血冲动,继续狂奔。

宗庆他们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初生暗夜,居然可以控制嗜血状态。这可至少要50岁的男爵才可以做到的。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苏林居然可以持续不断的瞬移,但是他们却不行,绝大部分暗夜也不行。在追了十分钟之后,苏林彻底不见踪影,他们不得不放弃了。

苏林又狂奔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了下来,他实在是怕了。这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另一座城市的郊区了。苏林不得不停下来。他发现一个问题,虽然可以控制嗜血,并且这种状态可以提高自己的实力。但是,可控嗜血状态,会加剧自己的饥饿程度。奔跑了近一个小时,完全就是在不断地与饥饿作斗争的过程。他现在,已经饿得快跑不动了。

苏林找了一个废弃的伐木场,里面有一座废弃的木屋,他走了进去。显然,根据自己的推断,这里已经是没有主人的了。

太饥饿了!苏林感觉自己都要快变成木乃伊了。他把宁小兰放在床板上,自己急忙瞬移出去找吃的。

好死不死,他似乎听到有人在打斗,似乎还动了刀。与其说血腥的味道飘得很远,不如说苏林的嗅觉发挥到了极致,他老远就闻到了渴望的味道。一瞬间,他的双眼就变得猩红,嗜血状态又变得难以控制起来。

苏林用尽最后的力气瞬移过去,掐死手里拿刀的人,连男女老少都没分清楚,就不管不顾地吸起血来。然后,他看着死者胸口流着血,又咬破死者脖子吸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苏林终于缓过神了。他觉得,吸这种人的血,似乎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一个是必然要死的被杀者,一个是必然要判死刑的杀人凶手。

苏林觉得,这似乎是一个无穷无尽的大血包。只要找到正在进行的凶杀现场,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他不知道其他的暗夜是不是这么做的。应该是的吧,苏林想道。

苏林找了个有清水的地方,把自己的浑身血迹清理了一下,再瞬移回去看了看宁小兰。宁小兰已经清醒了,不过非常虚弱。这时候,苏林自己饱了,终于也意识到宁小兰没有吃东西。

苏林说:“小兰,我去买一些被子和吃的,你等会儿,好吗?”宁小兰点点头,没有说话,失血让她的大脑处于半昏迷状态。

这大半夜,苏林上哪儿去买?就算买,也没钱。苏林逃跑的时候,可没想着还带上钱包。那就只能偷咯,哦,不,是顺。

苏林找了一间超市,幸好这种地方不是私宅,可以随便进。他飞快地顺了两条毛毯,两个枕头,一些女性用品和衣物,还有一些熟食肉类和水果等食品。苏林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连摄像头都只能拍下一个模糊的影子。然后,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他顺了一些补血的药物。

苏林回到伐木场,在小屋里面整理了另一个床铺,把毛毯铺上,再将脏东西全部打扫出去。然后将宁小兰抱上去,便开始准备食物。一些水果,肉类,特别是补血的猪肝比较多。苏林整理好了,才把宁小兰叫醒。

宁小兰的伤虽然好了,但是失血严重,依旧很疲倦,苏林只好一口一口地喂她吃饭。

说心里话,若不是心爱之人变成一个从小就听过无数遍的怪物,宁小兰也不会生出如此剧烈的厌恶情绪。这是一种另类的“爱之深,恨之切”在绝望之时彻底的爆发。当自己回归本心的时候,宁小兰对苏林的心态,又超过了她所认为的一般高中生应有的程度。

看到苏林细细地削着水果,再细细地切成小块,宁小兰心里感到无比的甜蜜,脸上一直挂着微微的笑容。看到苏林笨拙地用勺子给自己喂饭,一会儿觉得多了,一会儿觉得少了,一会儿怕烫了,一会儿怕凉了,宁小兰笑得更甜了。失血带来的眩晕,让她对眼前看到的情景,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好像一个丈夫在照顾生病的妻子。

“嘿嘿,小兰,我自己虽然经常吃饭,却也从没给别人喂过饭,不当之处,你要多多原谅啊。”苏林歉意地说道。

“噗嗤,”宁小兰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自己经常吃饭,这句话好像没什么不对,但是我总想笑。”

“这个……”苏林虽然是学霸,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好憨憨地笑笑,接着喂饭。苏林很细心,宁小兰需要喝水的时候,只要一个表情,水就到嘴边了。倒进嘴里的水也恰好适量,不会将她呛着。

宁小兰吃好以后,苏林又出去顺了一些生活用品,蒲扇,蚊香,等等。还有更多的食物。苏林自己精神也不好,白天又不能出去,只能在屋子里面睡一整天了。

本来打算当晚带宁小兰去医院输血,但是恐怕时间长了,会拖到白天,那时候自己逃都没法逃。所以,他只好让宁小兰先休息一天,第二天太阳下山再去医院。

苏林非常尴尬地发现,自己只顺了两条毛毯回来,宁小兰垫一条,盖一条,他就没有了。但是他已经非常累了,体力是有,就是没精神了。于是,苏林就随便躺在了宁小兰边上睡下了,没有垫也没有盖。待到半夜的时候,他发现宁小兰将毛毯分了一半给自己盖,觉得不妥,又把毛毯盖了回去。白天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宁小兰居然侧卧着,一只手放在毛毯外,直接搭在了他的胸口,不准他放回去。

苏林不愿弄醒宁小兰,就这样看着她睡着。宁小兰精致的瓜子脸很恬静,只是脸色有点苍白。苏林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仔细地观察自己的心上人。一会儿,宁小兰睁开眼睛,看到苏林正看着自己,便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也要看回去一般。

“怎么?看都能把你看醒?”苏林打趣地说道。宁小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拢了拢毛毯,直接趴在苏林一侧继续睡着。苏林用手枕着宁小兰的头,将被子盖上她的肩膀,也继续睡了起来。

暗夜的白天,就是用来睡觉的,所以,苏林睡得比较死。直到他似乎听到了宁小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糟糕,现在几点了?我都忘了做早餐了。”苏林歉意地看着宁小兰,说道。

“不好意思,它不听话,我不想把你吵醒的。”宁小兰虚弱地笑笑,说道。

于是苏林又开始准备中餐。嗯现在是中午了。幸亏昨晚顺回来的东西比较足,中餐也是没有问题的。

苏林一边准备煮粥,一边嘀咕道:“昨晚就应该煮粥的,嗯,放点红枣,放点紫薯、花生、绿豆、巴拉巴拉,估计很好喝。”

然后,他又撕开罐头鱼,小心地将鱼骨头剔掉,尽管这鱼骨头很酥脆,他也怕宁小兰卡喉咙。酱香排骨的骨头也剔得干干净净,再切成合适的大小;牛排则是切成细条,摆放得很整齐。最后,一些零散的水果,都被苏林用沙拉搅拌在一起,做成了一个拼盘。

“苏林,你真是一个好男孩,将来也会成为一个好男人的。”宁小兰注视着忙碌的苏林,说道。

“你的意思我懂,就是家庭妇男、超级奶爸,是吧,放心,我会合格的。”苏林一边搅拌沙拉一边说。他觉得现在跟宁小兰的距离很近了,已经可以开这种半真半假的玩笑了。

“嗯,我相信。你的那个她,会永远幸福的。”宁小兰说道。

“那是当然,不就是小兰你么。”苏林肯定地说道,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搅拌水果沙拉。

宁小兰摇摇头,眼里满是泪水。她想起了梁静茹的一首歌:“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此时的宁小兰,心里又有一些绝望起来。她不知道,她的哥哥,能不能接受一个暗夜妹夫,她更是不知道,她的家庭,能不能接受一个暗夜成员。毕竟,她的家族,是猎人家族。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是猎人,但是,对于暗夜的憎恨,是源远流长的。这种情绪,与在洞穴中,差异很大,宁小兰不知道为什么。大概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吧。

宁小兰很想求苏林给自己来一次精神强迫,让自己彻底封印那些关于暗夜的记忆,封印自己暗夜猎人的记忆。但是,她不敢说。她怕一说出口,苏林马上就消失了。再说,封印自己的,家人的呢?暗夜是不能强迫猎人的。

越是幸福的时刻,便越是害怕失去。暗夜,从一种虚拟的心理暗示,变成一种现实的存在,对于宁小兰来说,太残酷了。苏林离开她的时候,是去吸人血,她猜得到。苏林出去买东西,实际上是去偷,她也能猜到。

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无法接受这种“错误”的事情在自己有生之年一直发生下去,她也害怕自己被迫成为猎人之后,与苏林不死不休。

当苏林准备好食物,看着她的时候,她已经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带着满足的微笑回应着。

苏林作为暗夜,并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但是,他也吃着,他不希望宁小兰一个人吃得很孤单。开始的时候,苏林还要换着勺吃,宁小兰不肯,两人便用一根勺吃了起来。

她一口一口地回味着苏林喂给她的食物,似乎每一口,都是不同的,每一口,都代表了一段过去的回忆和未来的憧憬。她品味着苏林喂的每一口泉水,仿佛每一口泉水,都似一个吻那么甘甜,美好。

忽然,她哭了,拒绝再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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