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到张二为了找到圣杰,离了天伐禅师,要到诚来客栈调查前师的线索。
这一来,正该佛教昌盛,我道衰落。应了阴阳轮回,天地之数。
才到诚来客栈,张二因想念仙师圣杰,心里也不知道问候了他多少遍。更是恨不得有穿梭时光的本领,回到他的面前,向他好好讨教一番。找了个空位坐下,叫了份素肉素酒,因为三年来学了不少神通,越发心静如水。觉得世人多愚昧,只是闭目静坐,养精蓄锐。
素酒素肉上上来后,摆开架势,放开喉咙,慢慢享用一回。待到酒足饭饱,正要设法询问前恩师圣杰下落,刚要起身,只听旁边一桌坐着的两位商人正谈着闲话。
其中无意听了一句:“老兄有所不知,这慕灵镇的来历,正与诚来有关啊。”回头一看,说话的是背对着自己的那个光头胖子。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华服,满脸通红,好像也饮了不少酒。
那华服男子急忙问道:“哥哥这话,怎么说来?”
这光头胖子急把脑袋晃了晃,道:“哈哈,想诚来才建有三年时间,虽然背后是这镇上的镇长萧浪撑着,毕竟敢来这里消费的都是一些苦命的商人。只是那天,原本苦撑了几个月的客栈,眼看就要经营不下去。这时上天垂怜,正是那日,客栈一下就来两位上仙。所以‘诚来客栈’又被人们称为‘仙来客栈’,而这个镇,从此更是改名为慕灵镇了。”
那华服男子冷笑道:“只怕这些把戏,瞒得了俗人,瞒不了你吧。你我都是明白人,说的这么好听,难道你有见过神仙?”
这光头胖子急把手拍了下桌子,道:“兄弟说的是啊,想鄙人三生有幸,那夜这许多人在,偏偏就我看见了。”
华服男子摇了摇头,道:“哥哥喝多了,说话都有些迷糊了呢。”
这光头胖子道:“兄弟有所不知啊,我正是三年前那个亲眼目睹了两位仙人驾着一道祥光飞走的人啊。”
这华服男子听后,方才重新收拾表情,认起真来。
张二听他说得有头有尾,就上前问道:“你这小哥讲的真好,听得我都信以为真了。你倒是给我讲讲,你既然见过仙人,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住在哪里?”
这光头胖子先时还没反应过来,看了看和尚,忽然笑道:“这位佛爷真是会说笑,您老修的是佛,我在讲的是道。你不问我寺庙在哪儿?怎么反倒问起道观来了?”
张二听了,被气得脸红青紫,道:“我虽学的是佛,一日三餐从不吃素,上顿有鱼,下顿有肉。喝的是陈年美酒,用的是真金白银。常所谓酒肉穿肠,佛坐中堂。你也不管我修的佛也好,信的道也罢,只管回答我的话就是。说得好了,和尚自然少不少给你好处,我有的是钱。”说时,伸手往兜里面掏,抓出了三两白银。
这光头胖子见他显露这手,不觉得心里冷笑,道:“我倒没看出来,原来佛爷是个疯子。我常听人说,佛家吃素不吃荤,常劝世人行善。你倒只管说了你的狠,不曾见有慈悲之心,是佛骗了世人?还是你老玷污了佛的名头!”
他故意把话提了一个调,让在座的各位都听得明白,这一发问,在座的都止不住笑了起来。更是有人起哄,说和尚是个花和尚,此生绝成不了真佛。
张二听不下去,只好把全身家数都掏了出来,对那光头胖子道:“这里不多不少,省吃俭用也够你花一辈子了。今天在场的吃喝都由我包,多的钱你就留着。只要你们不把我的事说出去,包管好处多多。但一旦走漏半点风声,让你们一个两个不得好死,永堕十八层地狱。”
说到最后,一激动,把手一招,抓起自己吃饭的那张圆桌,手上一运力,只听到咔擦一声,那张桌子瞬间变成一堆碎屑。
这一众人本来只想嘲笑他一回,见他露出这手,才知道佛家果然有能耐,各各本领高强,也就不敢再多话了。
这时张二又抓起那光头胖子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刚才说的那仙人现在住在哪里?”
这光头胖子哪里禁得住他提,下半身颤颤巍巍,抖出一滩黄色液体,口上支支吾吾,才说出三个字来“金果山”。
张二瞧他实在脓包,心里十分高兴,总算没有辱没佛的名声。又知道圣杰这娃娃的住所,心下十分欢喜,得意洋洋出来诚来客栈。顺路问了些路人,知道那山怎么走,也迫不及待,就来找师父算账。
正走到分叉路口,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到,只见前面来了一个小孩,觉得可爱,就问他:“施主为何笑得这般开心?这是要到哪里去?”
那小孩就便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
后来看见后头又跟来一个小孩,见他根骨极好,想收归门下,哪知道三人一言不合,最后还和这两小孩闹了一场不快。好在最后他也是知道了金果山,更没心思再和两个小屁孩计较,只想上山讨要经书。
这里说的这两小孩,正是疯子的徒弟明月和清风。只因为张二不知道两人是疯子的徒弟,加上疯子早已算出前因后果,在送两小下山时曾说过,三人从此再无关系,又分别在两人身上施了一些法术。正巧张二半吊子水,所以算不出这层关系。一时间疏忽,才白白让两部经书从眼前溜走。
若是早算出这两小孩与疯子的关系,又怎可能放得过他们?
这一来也是两小福泽心灵,正应验了前面的那番经历:虽遇凶险,也能险象环生。
后来张二到了金果山,认出疯子来。想起新仇旧恨,哪里容得下他?随骂一声道:“我说老子怎么看你有些眼熟,原来是酒疯子。我本来不想要你狗命。怪就怪在你不该张有一张狗嘴。”嘴上说时,双手已经结印,心里默念咒语,玄法顿生妙用。
只看他手结印处,“啵”的一声,忽然蹦出一道金光。异象才起,那光随风见长,突的长有一人来高,现出一个大大的“卍”字,直朝疯子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