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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扑救荒火

学校旁边是农场的木材厂,堆放着一些直径比十几岁孩子个头还高的红松原木。有一个原木被放在一人多高的大木架上,一人立在原木上,一人站在木架下,一起面对面握着一把两米长锯一上一下,一推一拉地锯着。随着锯末的喷出,锯齿一寸寸向后移动,又粗又圆的木头最终被破开,成为板材。

这天学校午休,一帮学生又来到木厂看工人锯木,上面的工人突然停下活盯着远方说:“不好,西甸的荒火要烧山了!”大家朝西望去,远处漫起一片浓烟。这时,有人喊原木上的工人下来,说场部通知全体职工扑救荒火。学校也敲响了用一截钢轨做的吊钟,一个老师站在钟下喊:“学校下午停课,教职员工参加救火!”救火的人每人用几根长长的柳枝捆成一束作为扑火工具,从四面八方汇集起来朝火场奔去。本来学生是被告之放学回家的,可许多男孩非要凑热闹,一人扛根柳条也跟着大人跑。农场的胶轮拖拉机带着拖挂拉着一车人从旁边开过去,有人在上边喊让学生回去,但谁也不想停下脚步。

跑了十几里,来到了过火的草甸,此地已是一片焦黑,时常看见被烧焦的动物尸体冒着余烟,四五只惊慌失措的狍子竟然朝救火的人群迎面冲来,擦肩而过,向着农场的营地奔去。终于距那条长长的熊熊燃烧的火线不远了,大家更加兴奋,叫着喊着向前冲。突然人群前有人“呯呯”朝天放了两枪,大家停下脚步,只见一个穿皮大衣,戴狗皮帽的人举着步枪喊:“谁叫学生来的,小孩子都给我滚回去!”这人谁都怕他,他就是场长,一个老红军。马上过来了几个老师把学生一个个拦住。眼见火场只有咫尺之遥却不能到,大家非常失望。

把学生聚齐之后,由两个老师领着往回撤,经过一大片没有过火的草地,走进去才发现是一片黄豆地,密密的茅草丛中夹着许多没有收割的挂满豆荚的秧杆。北大荒的土地太多,就实行轮耕制,种一年,休一年,这块地可能就是休耕的撂荒地了。可是这么多黄豆扔在地里,让爷爷看了又得心疼的不行。

我突然又有了新发现,在茅草上经常见到拳头大小用细草织成的窝。“这是什么鸟筑的巢呀?”“这不是鸟巢,是野鼠的窝。”老师边走边说,“这里的野鼠不打洞,爱把窝建在草棵上,这片草地黄豆多,所以鼠窝也多。再这样满地扔粮食,离鼠害也就不远了。”我又联想在长春除“四害”的事,一边灭鼠一边养鼠,人真是个怪物。如果能在这里放一把荒火,把鼠窝都烧掉多好。

荒火扑灭了,山林保住了,场部下通知,以后生产队不得随意放火烧荒。荒火过后一段时间,狼群袭扰的事件却多了起来,夜里人们时常在营区周围听到狼号,一些牲畜遭到袭击,大人说,他们扑火时发现一窝烧死的狼崽,老狼便迁怒于人类,实施报复。场里只好组织了护畜打狼队,把狼群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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