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这次寻找到Must后,一定回父母家看看,哪怕只是帮父母做做家务洗洗衣服,也是好的,我多做一点父母就少做一点,还有家里的冰箱,用了十几年也该换新的了,母亲打电话说过好几次让我去商场看看,我也总是忘记。
“陈年哥……”唐雅小声叫我,让我抽离回忆。
回过神来想抽烟,发现之前扔掉的烟头还在地上燃着,我用脚碾灭掉后,观察张清华和唐雅的表情。张清华无表情,唐雅好奇的看着我。让我想起一句话,幸福的童年都是相似的,不幸的童年各有各的不幸。
通过黑珠的同学要到Must的联系方式后,我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Must,准备抵达目的地后给Must来一个万分惊喜。张清华说是考验,通过惊喜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心,是真惊喜还是假惊喜。我无语但很理解,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人可能会变的。
三个人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张清华感叹这么好的天气,就应该在高速公路上撒点野。唐雅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说,“陈年哥,天气这么好,你要不要吃冰棍。”
“是不是你也想吃?”
唐雅嗯嗯地点头。
“傻丫头,哈哈哈。”我拍了拍唐雅的头。
“嘿嘿。”唐雅傻笑着,用手捋顺着刘海儿。
车子一直往南方开,在充足的阳光下,滚烫的公路上——撒野。张清华放着CD里的音乐,光着膀子兴奋地嚎叫着,时不时还扭动几下身子,唐雅坐在后排疯狂拍照跟着起哄,我拉稳扶手,提醒张清华别溜舵,心里愤愤地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位戴着墨镜的美女驾着辆敞篷宝马,从张清华的左侧超车而过,疾驰远去。张清华问唐雅有没有墨镜,唐雅从眼镜盒里拿出递给张清华,张清华戴好墨镜一脚深油门,口中唱道,“勇敢追,这是最好的机会,向前飞,无法复制的体会……”
“飞起来吧,青年。”唐雅伸臂高呼,恨不得此时就把车顶掀掉。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没追上宝马,玩够了也疯够了,张清华又是一个深沉内敛的好青年。唐雅吃光所有的零食,手机拍照到电量不足后,又开始磨我让我给她讲她表哥当年那点事。我万般无奈下,询问张清华,“我挑一些试着讲,不合适的时候你打断我?”
张清华此时心情不错,冲我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说说张清华当年的故事。
张清华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没活干,家里也没能安排上张清华满意的工作,整日愁眉苦脸烟酒不离手,后来一个初中同学G遇见张清华,俩人一样大学毕业后没活干,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一拍巴掌决定两人合伙做点什么,这俩人研究多日后,研究出一个很稳妥但不知是否很挣钱的项目:批发塑料袋。
实际上批发塑料袋很挣钱,张清华负责跑业务,G负责管理财务,俩人约定刨去进货和正常的开销费用,钱在卡里不动,等一年后再拿出来分掉。
这一年,张清华风里来雨里去,不停地奔波着鞋磨坏无数双,商店市场超市都留下过张清华的足迹,这一年的辛苦常人无法想象,G专心负责进货记账。一年后,俩人共净赚二十多万,一人十多万。张清华的意思是钱先不动,今后扩大项目或者一人能分到二十万时,张清华再把钱拿出来买套房子,那时候房价二千多一平。
又过去半年,张清华心里的算盘拨来拨去,眼看着就要拨到二十万,G说想去南方的塑料袋工厂考察,想拿到质量更好更便宜的塑料袋,张清华大力支持,并表示一定会看好家。没想到呀没想到,G一去无踪直至今日,带着那张装满俩人辛苦一年半的成果的银行卡,消失在天边。
那也是一个晚上,大雨磅礴的晚上,张清华浑身直淌水儿的出现在我家门口,左手握着还剩点瓶底儿的一斤装二锅头,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已经被雨水浇灭的烟头,见到我后,张清华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我把张清华扶到床上脱去衣物,心里还想着谁家姑娘给他伤成这样。张清华大病一场,醒后不是哭就是笑,鼻涕眼泪哈喇子挂满一脸,疯疯癫癫中把这一切讲述给我,我听后心里百感交集,只能劝慰他就在我家吃我家住,咱东山再起。
我还趁着张清华疯癫之时,给Must拨去一个电话,把张清华的情况跟Must讲,告诉Must你来活儿啦,只不过这回是个男的。Must哼一声,别说是男的,就是施瓦辛格格见我,他也颤!
Must带着他那双大力水手般的胳膊来到我家,抱着张清华许诺,兄弟会给你报仇的,我不把G的圆脸抡成瓜子脸,决不再来见你。
张清华听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讲到这里,我发现张清华没什么反应,于是问唐雅,“你知道男人哭和女人哭有什么区别吗?”
唐雅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愿意耗费一点脑力去想,等着我接着解答。
“区别很大,女人哭时喜欢不停地拽着纸抽,完全不考虑实际能用多少,男人哭时什么顺手就用什么,那时Must的T恤未必见得比我家擦地抹布干净。”
“咯咯咯,咯咯……”唐雅乐得差点没噎到。
张清华的脸已成苦瓜,我只想问他,小伙子,怎么没打断我?
车子继续行驶,张清华沉默开车,估计是想起那件让他心头滴血的事件,我有些后悔讲这件事,担心张清华不能集中注意力开车,直到车子平稳行驶一段路后,心里才稍微放心。
“这次见到Must后,要不要请Must出山,去追回带走你十多万跑路消失至今的那孙子。”我看到张清华心态和状态都不错,打算让他彻底的放松身心,别再让那件旧事成为他现在的心结。
“你这个主意不错,就是不清楚那孙子现在人在哪儿,整个一人间蒸发,我有一段时间严重怀疑那孙子是走走道儿掉马葫芦里了,这个也是极有可能的。”
“等见到Must,咱们一起商量,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兴许Must自己一人,就能连计划带执行全部搞定呢,然后你就等着数钱吧。”
“Godhelpme。”
开车的人沉默,唐雅只好磨着我,让我给她讲更多的故事,我对唐雅说,“不能再讲啦,再讲危险啦。”
唐雅噘着嘴很不高兴,疯狂蹂躏着手里的薯片包装袋,那场面惨不忍睹,最后我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于是对她说道,“我给你出个问题,你要是能回答上来,我就给你讲。”
车子突然抖一下,张清华扫了我一眼,意思让我出个难的。小样,我明白。
“那你问吧。”唐雅声音幽幽。
“农夫养了10头牛,为什么只有19只角?”
“因为……有一只犀牛!”唐雅耶地一声站起来,挥舞着两只小手在空中乱舞。
“你们快看,前面是收费站,我们到了。”张清华急忙解围,右手指着前方让我们看。
我从刚才的惊险中脱离,满脸黑线地配合张清华,“到了到了,唐雅快坐好,警察叔叔不允许在车内交谈,看见会罚款的。”
“……太好啦,我们终于到了,坐车坐得我好烦。”唐雅愣住几秒后,探着身子看向前方。
张清华鄙视地看我一眼,降低车速后驶入收费站。车子进入市区后,汇入车流缓慢的行驶,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前面似乎出现了一些状况。
“最前面的车怎么了,被交警拦住了,好像是要……哇塞,开罚单的交警好帅呀。”唐雅兴奋地手舞足蹈,摇晃着张清华的座椅头枕。
“有你表哥我帅吗,你表哥我现在驾驶牧马人的样子一定特别迷人吧。”张清华的目光望向前方的交警,我顺着他的目光也……俩人深陷其中不愿醒来。
“表哥!!!”唐雅惊呼。
张清华一脚急刹车,扭过头震惊地看着我,我和他对视,两人同时怪叫一声——Must!!!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