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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逐梦接力传后人(2)

几个年轻人围上来,挥锤打眼。董运承把线画好,年轻人开始向炮眼装填炸药,一切准备就序,他们站在山头,招呼余光宪跑到崖后隐蔽起来,看看山下无人,司机点燃了导火索。

就在这时,两辆轿车在公路上由东向西开来。坐在车内的刘汉卿、甄广怀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看,那就是我们伏击敌人的山崖。”刘汉卿摇下车窗喊。

“伯父,外面风大,您老别凉着!”车内的夏雨把刘汉卿拉到左边,寒雪掏出相机,坐到刘汉卿右边,探出头,举起相机拍照:“剑超,让司机师傅开慢点,我把这景象拍下来,拿回去,让老前辈在家里看!”

正在崖上查找山魂去向的一木,顿时被这个探出车窗的头影吸引。他手搭凉棚,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这好像是夏雨,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声巨响,一块石头飞了过来。

“啊!这块石头落下,会砸到夏雨的车上或头上,那可能是我女儿啊!”一木下意识地向前一跃,挡了过去,石块“叭”的一声砸到了他的头上,一木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下,鲜血顺着面部流了下来。

人们很快弄清了瞬间发生的一切,呼喊着跑了上来,把一木抬到山下,放进车里,向市区疾奔。刘汉卿等人的车紧跟其后,余光宪、董运承驾车急急跟随。

市第一中心医院早已接到了电话,汽车停在门前,医生、护士围上来,把昏迷的一木抬进了病房。

“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医生的话音刚落,几十条胳膊伸了出来。

“停停,血库里的血还有,病人的血刚刚拿去化验!”

不一会儿,护士把化验单递给医生,“啊?!RH阴性血型,是我们常说的熊猫血,血库里没有,你们都是什么血型?”医生向抢着献血的人问。

“A型”、“B型”、“O型”,人们争着报。

“不行,都不能用!”

“O型血不是万能血型吗,也不能用?”

“不能用!”医生焦急地回答。

站在人群后面的夏雨匆匆挤到前边,挽起袖子说:“我是RH阴性血型,输我的!”

“什么型?”医生怀疑地问。

“RH阴性血型!”夏雨回答。

“快化验一下!”护士放下药盘,用镊子夹起棉球,熟练地取了血样,速速送到化验室,很快,护士回来了,把化验单交给医生。

“好,血型匹配,抽血!”医生喊过护士。

针头扎入夏雨的动脉,殷红的血顺着透明的胶管,流入了针管。

夏雨望着缓缓流动的血液,想起穆大夫挡石头的飞身一跃,忆起他对自己和寒雪的关切,尤其那慈爱的眼神,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找过医生叮嘱:“请通过射线把血液照射处理一下,再输给穆大夫!”

医生以为他们是父女,未加思索地吩咐:“就这样办!”

“从山上到医院时间过长,病人失血太多了,又找不到其他血型相配的。”医生拿着电话,四处询问,急得直跺脚。

“就输我的吧!今天穆大夫救了我们!”夏雨说。

“不行,太多了,起码得500CC,您也年龄不小了!”医生劝说道。

“没事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夏雨坚决地说。

医院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照办。

血液抽够,夏雨头晕目眩,眼前直冒金星。

“快,抬进病房,喝水、输液!”医生喊。

护士长急得直搓手:“没有病床了!”

“穆大夫病房里不是有两个床位吗?先用着吧!他一个昏迷中九十多岁的老人,不需要什么男女避讳了!”医生思来想去,提出这个权宜之计。

医护人员迅速把夏雨抬了进去,大量地输液、喝水,夏雨躺在病床上,汗水淋淋,昏昏睡去。医护人员端过脸盆,拿过毛巾,揭起衣服,不停地为她擦着。

“哎,这血抽得太多了,她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一个护士叹息道。

“谁知道这世界上熊猫血型的人这么少!”另一个护士说。

“特别是RH阴性血型。”护士补充道。

“熊猫血?RH阴性血型?”这两句话,飘进一木的耳朵,他从昏迷中吃力地睁开眼,看了看对面床上,人影由模糊到清晰。

“啊!夏雨,那是夏雨!”一木在心底呼喊,“是她给我输的血!”

“水脏了,我们再换一盆去!”两个给夏雨擦背的护士走了出去。

一木侧过头,猛然间看到夏雨背上的一块红色胎记:“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这块红胎记就是证明!”他小心地下床走过去仔细端详,“对的!对的!就在这个部位!”

人类天性中的父爱,从心底油然而生,他两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沉睡中的夏雨,向右侧翻了翻身,一片乌青出现在腰部上方。

“女儿没有这样的胎记啊!”一木伏身细看,“好熟悉的一幅图啊!”他认真端详着,马鞍型的山峦,破旧的小庙,两棵古槐,“这是藏宝图的东南角!”记忆中的场景在一木脑中一闪而过。他又仔细瞅了瞅,是人工纹上去的,简直是一幅精细的微雕!

目光中的慈爱顿时消失,瞳孔中充满发现猎物的亢奋,他急忙从衣兜里取出手机,把图案拍了下来。

门外,脚步声响起,一木翻身上床,盖好被子,闭上了双眼,假装仍然昏迷。

护士端水进门,继续给夏雨擦拭。

一木侧过头,悄悄拿起手机,按了转发键,把图案发给了佐藤。不一会儿,手机震动,一木按了下阅读键,是佐藤发来的勉励,字里行间闪烁着激动:“庙与古槐之间是埋军刀之处,那是我家祖传,谢谢你,一木君!”

“奇遇”好似给一木注入了兴奋剂,他躺在病床上,飞快地思索着:

“看来,藏宝、水脉二图,藏在三个人身上,除夏雨外,秋霜身上应有一部分,梁朝安劫持菱湖老人时,身边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夏雨,一个是秋霜。他摸起手机,给邢冬浩发去信息,要他部署古州方面的力量,设法靠近秋霜,从那里寻图。

“图的主要部分应该在山魂那里!”一木放下手机,又苦苦思索,判断起山魂的动向,“今天,山魂躲在山上林中观察捷舟的行动,我受伤后,山上一行人赶来医院,山魂定会赶来,我和夏雨血型相匹配的事,他已知晓。这些年,我俩都对寒雪和夏雨作过调查,都认为寒雪来龙去脉清楚,不会是宫家以外的人,而夏雨几经辗转,肯定是抱养的,因而,俩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夏雨身上,今天,得知夏雨与我血缘更近,他会心绪烦乱,无比惆怅……”想着想着,一木的眼中又放出了光亮,他颤抖着手,掏出了床下的手机,戴上老花镜斜身写起来,“山魂正在市区游荡,他现在精神恍惚,隐蔽能力差,知我入院,警觉性放松,是追捕他的最佳时机……”

他眯起眼,校对了一遍,一个点击,发给了邢冬浩。

邢冬浩接到信息,不敢怠慢,立即向下属发出指令,很快找到山魂的踪迹。山魂正在城东的一片野地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今天的经历,令他难过极了,满以为是妹妹的夏雨,怎么与一木血缘最近?夏雨嘱咐医生通过射线处理一下抽出的血液,更令他瞠目。懂医的他知道:父子、父女、母女、兄弟姐妹之间约有50%的基因完全相同,如果对血液没有进行特殊处理,供血者的免疫活性淋巴细胞不能被受血者免疫系统识别,并会因此而排斥。这个细节说明,夏雨已意识到了这层关系,肯定不是自己的妹妹了,那么妹妹雪莹又在哪里呢?

他沮丧地在野地里走着,口中不停地念叨:“好不容易考察到捷舟是能够帮助我找到藏宝、水脉图的重要人选,雪莹到哪里找呢?……”

“拉开队形,上!”一声轻喊,令山魂打了个激灵,他向四周扫了一眼,见前边和左右各有几个伪装成练武术的人向他奔来,山魂左转右移,几个人有聚有散,错落有致,眼见网越收越紧,山魂瞥见身后有片莲池,没有布人,他虚出一掌,纵身跃了进去。

“围上去!”邢冬浩高喊,一行人奔了过来。他们哪里晓得,莲池水不没膝,下边是淤泥,在这种地方行走,可是山魂在菱湖练就的本事。

只见他“嗖嗖”几纵,早已来到对岸,纵身一跃,跳上岸去,坡下是条大道,他甩了甩身上的泥巴,掏出手机,一辆轿车开了过来,忽地停在了路旁。

“这不是姬总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车上下来的人,是从此地路过的捷舟。

“能送我一程吗?”山魂望了一眼对面的人。

“没问题!”捷舟打开车门,把姬鑫让进车内,“到什么地方?”

“锦湘大酒店!”山魂话音刚落,司机一踩油门,向城内飞驰而去。

“刚才看你满腿是泥,莲池对岸一伙人向这边奔来,你是不是被人追赶?”

“咳,别提了,这伙人已追了我六十多年,这些年,基本是你们追踪着国家的难点热点问题前行,而我是紧跟着你们前往考察,这伙人又在后边追我!几次险些被他们追上!”

“你怎么不早报警?”

“咋报?他们以采药巧遇为名,喊我从树上下来,又没说害我。报到公安局,他们也无法管啊!”山魂摆了摆手说,“再说了,他们喊的是山魂,我对外也不叫山魂,山魂这个身份也不能暴露,我要考察合作对象呢!”

“可也是!”捷舟点点头,“还有呢!多少年来,这找宝的人和事千奇百怪,闹出种种奇幻般的故事,即便报到公安,也只能一笑了之。”

说话间,酒店到了,两人下车,走了进去。

捷舟回身要让司机去登记,姬鑫拉着他的胳膊说:“不用费心,这是我们的酒店!”

“怎么,是你们的酒店?”捷舟惊讶地问。

“是啊!投资人是任总。”姬鑫答。

“嗨,你咋不早说,难怪给我们的条件那么优惠!”捷舟说。

“我们也是获利的,不过,我反对暴利,什么事情都是双赢才好!”说话间,已经进入大堂,走到一个包间,姬鑫吩咐服务员端来几样小菜,一壶白酒,两人落座对饮。席间,姬鑫不停地叹气。

“有什么心事,还不能跟我讲讲吗?”捷舟关切地问。

“是到了跟你讲的时候了!”姬鑫一扬头,喝下一杯酒,讲述了爷爷菱湖老人当年给他的嘱托,几十年来分三个阶段,通过对共同寻图人的考察,最后认定捷舟是最合适的人选。

捷舟听得如醉如痴,他向姬鑫讲起在龙门抢水时,菱湖老人“有作为者得宝图”的铿锵话语、争抢天书的经过、亲耳聆听菱湖老人的临终遗言,最后,讲了自己几十年来的苦苦追求和探索。

姬鑫站起来深深一揖:“想不到先祖父是良姑老人带着你安葬的!”

捷舟急忙站起来还礼:“想不到大家苦苦追逐了几十年的山魂真的就是你!请问,藏宝图和水脉图现在哪里?”

“先祖父说,找到了你这样的人,再有我和两位妹妹配合,就能拿到水脉图和藏宝图。可到现在,我的妹妹雪莹没有下落,更谈不上先祖父收领的另两个妹妹了。”姬鑫一声长叹。

“这应该是好找的!”捷舟心中有数。

“哪有那么容易啊!我已找了六十年了,在海岛上,宫伯羽书记输血的事,让我看到了点端倪;给寒雪儿子交留学费,使我差点儿暴露。通过这几年的调查,我分析,寒雪的来历一清二楚,可以排除。唯有夏雨、秋霜,几经转换收养人家,夏雨是熊猫血,我一直以为她是我妹妹雪莹。今天,穆大夫输血,让我彻底失望。他和夏雨的血型能配上,说明夏雨不可能是我妹妹,因为我查过,我们虽然都是熊猫血,但她的血型和我完全不一样。”姬鑫凄凉地说。

“你咋能认定寒雪的经历无懈可击呢?”捷舟问。

“因为她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亲人!”姬鑫答。

“事到今天,我跟你实说了吧!寒雪真是你妹妹雪莹,可惜,这些年,我不敢确定你是忌春!”捷舟向他讲述了当年迎接程宝华,路遇土匪,自己饥寒晕倒,老奶奶米汤相救,土匪与接宫夫人的军人激战,自己怎样用雪莹换下了宫夫人怀中死婴等一件件往事。

“这是真的吗?”姬鑫急切地抓住捷舟的双臂问道。

“当然是真的,怎么会假呢!”捷舟肯定地说,“我记得,当年,她小屁股蛋上有条‘щ’形状的黑线,下面还有‘一‖两千’的汉字,也是黑的,好像是纹上去的。手腕上用红线拴着一个桃核精雕的饰品,上面有一个‘祥’字。现在,我还看到寒雪经常戴着。”

“是这样的桃核吗?”姬鑫从怀中取出挂在脖子上的饰件,递给捷舟。

“是的,你的是个‘吉’字,她的是个‘祥’字!”捷舟辨认了一会儿说。

“那怎么相认呢?”姬鑫问。

“这事得稳妥一点,甄玉望是个小心眼,宫义男又是个正气凛然的人物,现在说这事,他们都会认为是我们编的,我们也不好找人验证她的身体。”捷舟为难地说。

“相认了,能找到水脉图和藏宝图吗?”姬鑫问。

“两张图应该在你那里呀!”捷舟反问。

“我哪里见过!”姬鑫端起酒杯,又一杯喝了下去。

“这倒怪了!”捷舟也喝了一杯。

推杯换盏,一来一往,两人都有了醉意。

“晚上有人还找我谈话呢!我咋能满嘴酒气地坐在那里!”捷舟放下酒杯。

姬鑫看了看表:“还早呢,我这一腿泥也该洗洗了,领你蒸个桑拿,冲个凉,酒气就消了。”

两人来到洗浴间,脱下衣服,冲了个凉水澡,进了桑拿房,在腾腾热气中,汗珠慢慢渗了出来。

“温度还不够,我再加瓢水。”姬鑫拿起木瓢,回身去舀水。

捷舟猛地看到他背上黑黑的一片,他凑过去,用手把背上抹了抹。“好像一幅很熟悉的地形图!”捷舟认真端详了一会儿。啊!他明白了,这是一幅金珠山局部地形图,几道熟悉的山梁、沟壑。

“没错,就是它!”捷舟喊了起来。

“怎么了?”姬鑫不解地回过身来。

“别动,我发现秘密了!”捷舟扳过他的脊背说,“藏宝图、水脉图就纹在了这上面!”

“我不动,你认真看!”姬鑫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捷舟反复辨认着:“化学弹药、普通弹药、藏宝洞、普通弹药、藏宝洞、化学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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