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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终于,他们都看见,是她——圣道-冰!六年了,这个差一点在道院里成为历史的一部份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做梦的时候都想着她,因为她气质,她的样子让无数的人神往。现在,她回来了,她带着她的温柔,她的高傲,她的快乐,她的伤感回来了!

每个人都看着,像看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那样看着她。

她笑笑看着她,顿时,大批的人的眼睛全凸出来。这让冰儿有点反应不过来,就在这时,有一个人猛然把她紧紧抱住。是谁,为什么这份感觉那么的熟悉?冰儿也轻轻抱住她:是她,一定是她,就是那个和自己一起玩到大的妹妹!

那些弟子一看到这样的场面便后悔了,他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是个女的,如是女的话,现在自己就可以抱着她了。

“姑姑,你走开!怎么说都好,这个人还是我的母亲,你怎么可以比我先抱她?”炎冰十分生气地拉着雪儿的手说。就在这时,炎冰发现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长得像极了姑姑,如果不是母亲练的是圣法,自己根本认不出谁是姑姑,谁是母亲!

雪儿高兴地说:“好,炎冰,现在我就把这个给你,省得你又在这里吵我!”

雪儿让开了。

一双温柔的带着惊喜的眼睛看着炎冰,顿时,炎冰眼睛溢出了泪,双手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双脚不会动,好像这一切都已经有人控制着。是她吗,是眼前这个人吗?

冰儿走上两步跪到炎冰的面前深情地看着她,她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过了很久,炎冰终于张开双手轻轻抱过冰儿的脖子!

冰儿流着泪有点难过地说:“对不起,我回来了!”

“母亲,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着,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认回这个从小就像孤儿的女儿!”炎冰夹着泪说,她把泪落到冰儿的旁边,冰儿感觉得到,那泪不是一般的泪,而是经过多年的沉积的茫然和孤单的心化成的泪,是珍贵的泪。冰儿一点也不知道,无数个日夜,她陪着的只有那个一直黑暗中沉沦的炎风,她的父亲!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她也不敢让他见他,因为那个天真的孩子还不懂什么叫做活着!

有一个人站在通往上面的大门前对着大家说:“这里没有什么好看,你们该做什么的就去做什么,不要在里呆着!”

他们回头!

他们吓了一跳,然后他们飞快地离开了。因为那个人是看上去很像天使的恶魔,也是院长。他的话虽然很无力,声音也没那么的响,但是从他口里说出的话不管多软都是地狱的声音。

院长一步一步走下来,走在坚实的地上,没有一点的脚步声。冰儿温柔地在炎冰的耳边说:“你爷爷来了!”

“我不管,你要抱紧我!”炎冰装了一副死不放手的样子,不过这个样子冰儿没有看到。

此刻,冰儿的眼睛装了她的父亲的样子,她的心里只有几个字:他老了,很老很老了!

“父亲!”冰儿叫着,她的泪掉在炎冰肩膀。

他的样子变了很多,变不了的是他的表情,在冰儿的眼里,父亲永远都是一副毫无表情的样子,也因为这样,面对着他的样子,冰儿也会用同样的样子来面对他。不知道是他让自己还是他不是自己的对手,事情的最后冰儿都是赢家。但是她赢得很心痛,原因是他好像永远也不会理解自己到底要点什么。

这次他会不会还是这样?

一定不会了!冰儿想。因为冰儿能想到的只有他和炎冰,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他都是父亲,用自己可能永远也没法了解和理解的方式的爱着自己。她想:可能自己也用着炎风永远也没法理解的方式爱着他。

也许只有炎冰,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她什么都不懂,但什么无所谓,只要她感觉到他好就行了!

“孩子,你终于回来了!”院长一下便跪下来,冰儿很惊讶,他终于没有父亲的味道,他也像自己那样带着一身失落的挂念,怪不得他老了那么多……

“是的,我回来了,以后我再也不贪玩了,我会好好地呆在道院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当然好啦,我再也不想当孤儿了,我当了很久的孤儿!”

“姐姐!”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跪在旁边,对着她说,“真的,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们都以为……”

“我想不回来,但是一想到你们在这里,我死也死得不舒服,所以我回来了!”

雪儿猛然想起什么,说:“我们为什么要跪在这里,现在是不是找个好地方好好地坐着说话呢?”

“对呀,我们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呢?这里还吹着风呢!”炎冰也猛然想到这一情况。冰儿把炎冰和父亲拉起来,往屋里面走,雪儿在后面跟着。雪儿记得以前在姐姐身边的一定是自己,现在可能不是了,也许永远也不是了,她有了炎冰,父亲早已认可了她的存在,自己在他的心里面永远都是第二。

雪儿抬起头看着天空,天空是那么的明朗,她想:如果自己连姐姐的醋都吃了的话,自己是不是成了现在在她旁边的炎冰了?那个孩子的占有欲可是十分的强,雪儿又想起,当年自己和她真的很像,一样的调皮、贪玩和最大努力地占有能占有的任何东西,不管那些东西合不合适自己。但是现在自己已经长大了,自己再也不能像她那样了,自己应该去做比占有东西更有意义的事情了,这种事情应该叫做付出!

“妹妹,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在那里呆着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冰儿已经在远方叫她了。雪儿猛然走过去,冰儿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雪儿快乐地说:“我在想,今天晚上我还能不能跟我亲爱的姐姐一起睡呢?”

“不行!”炎冰立刻说,“今天晚上,母亲要陪我了,不过我可以让她在傍晚陪一下你!”

“炎冰,你还是挺大方的嘛,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让我见她了呢!”雪儿开着玩笑说。

“如果我总是粘丰母亲的话,她一定觉得我很烦的,而且人是不能永远占有的!”

一下子,三个人都惊讶了,他们都看着炎冰!炎冰一下子便像做错事的孩子那样,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三个大人双相互看了一眼,他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还没够七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懂得这样的道理?

“谢谢父亲把我的女儿教得那么好!”冰儿有点激动地说。

“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根本就没有时间教她,她就像当年的你们,总是到外面去,有时候我几天都见不到她人一次,本来我想教训一下她,又怕她变成当年的你们那样,所以我不敢再像管你们那样管她了!”

“对不起……父亲!当年真的是我们不懂事,在得病的那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我发现,当年我最对不起您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走了,我一定会好好地陪你!”

冰儿又了一眼炎冰,她说得对,人是没有办法占有的,就像现在,炎风离开了,他会永远地离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回来的只有他的过去,那是这一辈子都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它不会是永远,下一辈子,它就会随风去,也许那个时候,这份记忆是自己最想丢掉的,人总会有终结的时候,灵魂也总要有开始的日子。

冰儿踏着路,看着四周的事物,现在这一切都变了,以前这里不像现在那么残旧,她记得以前,自己和妹妹无数次走过这里的日子,这里还残留着那时的味道,但这里多了很多伤痕,也多了不少的尘,也许这就是岁月的痕迹。当年少的不经意走过留下的一道痕,这道痕就会随着岁月变成了青春的伤痕。冰儿觉得当的自己像极了现在的冰儿,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怕,也正是这样的人会在她走的地方留下很深的痕迹!痕迹多了将来回忆的时候一定是快乐的,因为那是证明,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指着一道痕迹对着自己的后世说:“你看,这一道痕迹是我当年不小心在这里留下的,想不到它还没有消失!”

“姐姐……”

冰儿立刻回头问:“什么事?”

“你好像对这一切还十分的清楚呀,我差点以为你忘记这里了呢!”

“这里是我跟我妹妹一起长大的地方,你叫我怎么能忘掉这地方呢,你看,小时候你就在那棵大树下刻字,你还说你刻下的字是你刚学到的,但是你刻的字我从来就没有看懂过,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你在很勤奋地读书呢,于是我也努力地读书,但是无论我读书了多少书,认识了多少字,你刻下的字我还是一个也看不懂!”

“那时候我是看你很勤奋地学法术,我怕再也不能和你一样了,于是我便找了一些看来看,然后就对着书上的字临摹,但是我临摹的字永远都和书上的字不同,后来我发现,原来我把书翻过来看了……”

冰儿笑笑,不小心她的眼眶里已含有一圈泪,泪想从里面溢出。

就在这里,冰儿停下看着远方的墙,她记得很清楚那个男人,那个家伙就是在墙上耗尽了法力,然后向后倒,最后还是自己救了他!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说,她还叫他做哥哥。

雪儿也停下了,她也看着那里,那棵树让她认识了高傲一族的最后一个王子,他的风度和冷漠的搞笑,还有不小心的温柔让她不能自拔,也许他成亲了吧!因为有人从边疆传来消息说,他和阳城城主的女儿成了亲,虽然和他别了那么多年,但一想到他,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就好像在昨天,是不是自己的头脑出问题了?

院长说:“雪儿,有些人过去了,就永远地走了,你重新开始吧,那样对谁都好,他走了,但你还在这里,他不会带走你,也带不走你,你是知道的,和高傲一族一起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我明白,但是……”

“姑姑,其实……”

“炎冰,你不要说话!”

炎冰抬起头,她感觉到有一滴泪珠滴到了她的脸上。

原来,母亲哭了,她在为谁哭呢?

“总有一天,我父亲也会回来的,我相信,我还相信姑姑一定会和她心爱的人走在一起的,我们再也不能分离了,我们分离够了,谁都怕分离了!”炎冰坚定地说。

就在这时,炎冰发现三个大人的眼里都是泪:有什么事让他们伤心了吗?还是自己又说错了话让他们伤心了?

炎冰不明白,也许不明白的原因是她只有六岁。但只要他一经历了便再也不用说了,有的事如果没有到那个时候,自己怎么想都不会想得到结果,只要到了,便一切都明了。

“我们不要再站在这里了,走吧,阳光有点冷!”院长说。

那两个大人好像赞成了,炎冰却一点也不明白,今天的阳光很温暖,如果不是母亲走的话,她一定会好好地在这里慢走上半天,好好享受这份阳光。

无论怎么说,今天道院里的每一处地方都十分的高兴,因为冰儿回来了,那些学法术的弟子几乎都在讨论关于冰儿的事,当然,有的人对冰儿的复活有很大的不满,他们认为人的死是自然规律,不能随便复活,无论什么人都是这样!

冰儿和家人坐在一起,她在大家的中间,每一个人都带着微笑。道院里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的事了。但是大家的心里面好像都有不愿被提起的心事,但又不能不勾起的回忆。因为炎冰,炎冰在这里,那他们就得问,炎风去哪里了!幸好,这里欢乐气氛能盖住这一点的不开心。冰儿看上去也很高兴,炎冰也一直在旁边做着搞笑的动作。

表面上,大家都沉浸在快乐的气氛里!

夜晚,大家都尽兴而去了。

雪儿走了出来,且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那棵老树下,她在这里转了一会儿便在一个墙角坐下来。风有点冷,雪儿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起这样的一个名字,是不是他为了让自身的每一次都是特别的,所以他才会起这样的名字?

“夜……你还会回来吗?”雪儿轻轻地哭喊出声。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在这里,这个名字就不会消失,这个人就不会消失,但这个人也不会出现。

有一个温柔地拍地一下雪儿的肩膀,她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姐姐。

“那个男人注定会让女人伤心的,你懂吗?他不会把感情放到女人身上的,如果可以,你就把他忘了吧!”

雪儿有点难过地说:“有点难,因为闭上眼睛就是夜!”

“也许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冰儿说,“他叫高傲-夜的原因,是这个名字的存在是纪念,他父亲是为了要记住她母亲而把他的字,现在所以变成了很凄惨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他们应该谁也不会说,特别是夜!”

“炎风是夜的弟弟,只是炎风不知道有什么力量,他可以无数次复活,或者可以说,他是不死之身,一年前,他忽然唤醒了他复活前的所有记忆,我的灵魂一直寄托在他的心里,所以他的记忆我分享了!”

“那炎风还能复活吗?”

“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一定能!”

雪儿也坚定地说:“我也相信,他一定会再回到这里的,因为只有这里才是安全的!”

冰儿一下子思绪万千,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自己和妹妹还是和以前那样,一样的固执,一样的不认输,但是夜已经有了妻子,还很快便有了孩子,雪儿的牵挂不就成了一个人在伤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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